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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我總會如你所願的

  果然聽見那秀才也是不知羞恥和尷尬的繼續:“我剛才看怡紅院的招人了,怡紅院你知道的,整個帝都乃至於整個西秦最大的歡樂場所……”


  公孫欣欣沒能忍住將自己的眼睛睜開,不可置信的看著這秀才,卻還是淡漠的,沒有說什麽,她在等著他的繼續。


  書生秀才“嗯”了半天,說道:“嗯,我看,他們招的舞娘,欣欣,你就很合適!”又擔心被公孫欣欣拒絕,又道:“欣欣,相信我,這種歡樂場所賺錢很是容易的!”


  公孫欣欣也不知道聽到這句話的她到底為什麽沒有很難過。


  公孫欣欣隻是覺得好笑,同時又有一些難以言說的忍不可忍的爆發,但是這樣說也不正確,公孫欣欣也不是爆發,因為她的內心很平靜。


  就像是一灘生不了波瀾的死水。上麵漂浮著早已經濫得生蟲的水仙花。散發著惡臭。


  書生秀才等了半天沒有聽到公孫欣欣的回話,他好死不死地追問著公孫欣欣:“欣欣?你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嗬……


  公孫欣欣扭頭去看那秀才情郎,明明還是沒有任何色彩的目光,卻讓人看著無端的心驚。


  公孫欣欣麵無表情地詢問了這秀才一個疑惑:“你怎麽知道怡紅院這種地方在招人的?”


  秀才沒想到她竟然會問這樣的問題,一時間啞口無言,來不及做任何回答的準備。


  公孫欣欣也不給他給自己找出來理由的時間,又是扯動著自己的唇瓣:“不是說,我給你的錢,我將自己都快要賠上去的那些錢財,你到底用來做什麽了?不是說沒有亂用嗎?”


  “你竟然敢質疑我?公孫欣欣你長能耐了!”這書生秀才也是臉皮厚的,不直麵這個問題,反倒是倒打一耙。竟然還怪著公孫欣欣的疑惑之上。那秀氣帶著書生味道的眉毛,微微惱怒地皺起。滿臉都是公孫欣欣這個女人不可理喻的樣子。


  公孫欣欣竟然在這樣沒有一點緣由的嗬斥之下還能保持淡定。她想著,覺得自己確實是改變太多了。以前那個雖然模樣溫婉,但是畢竟是大家小姐,又生在邊塞的那些嬌蠻,以及肆意瀟灑終歸還是被麵前這個公孫欣欣一心一意交付的男人所辜負,所拋棄。


  現在公孫欣欣真的就隻剩下麵前這個男人了。這個青梅竹馬的,從小到大的,卻從來都是誤托付了的男人。


  不,這個男人都不一定是公孫欣欣的。她想著,忽然明白,她隻有因為生在邊塞而養出來的固執和倔強。


  固執,倔強,嗬。就是因為這一份固執倔強,公孫欣欣毅然決然地離開了家族親人跟隨這個男人踏上了背井離鄉的征程。正是因為這等固執和倔強,所以公孫欣欣在土匪要殺死他的時候,公孫欣欣不顧生死地站了出來,不顧一切地隻是為了他。因為這份固執倔強,就算現在公孫欣欣被這個男人傷害得體無完膚,連靈魂都再也找不到一塊完整的地方,可是,公孫欣欣還是跟著他。


  有在水仙花凋謝的時候,公孫欣欣想,她受夠了她想回家,想回到那個她可以肆意跳舞的邊塞,那裏有大漠黃沙漫漫,那裏有孤煙冉冉繚燎,那裏有她的家人,公孫欣欣不知道她的母親是不是還每天給她燉著冬棗雞湯,給公孫欣欣暖身子養身子。


  可是公孫欣欣再也清楚不過的明白,她回不去了。


  首先且不說她沒有回去的錢財。


  其次且將這一路上她這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有可能碰上的困難不談——誰會那麽幸運地遇上兩次俠氣風範的劫匪。


  最重要的是,公孫欣欣的倔強除了因為邊塞的耳濡目染的原因,更多的是家族的遺傳,更或者說是父親的基因。這個商人既然能夠說出來隻要公孫欣欣敢真的踏出家門,跟隨著別的男人,不知廉恥的離開,那麽,他真的不會認公孫欣欣這個女兒,他會認為公孫欣欣是他人生的恥辱。


  公孫欣欣這個爹爹沒有將她亂棍打死就算是好的了。


  越想,公孫欣欣越是迷茫,她應該怪誰?是麵前這個為了功名利祿無所不用其極,一直在犧牲她的竹馬情郎嗎?還是當時那個天真爛漫不懂事實的自己?是應該責怪自己生活在溫室裏麵?還是該因為那份與生俱來的固執和倔強?


  謎題無答案。


  公孫欣欣也沒有時間去思考這個答案。


  她看著自己的秀才情郎,微微一偏頭:“嗯,是,能耐。”如果她真的長能耐了,那麽,她就不會還在這裏了。水仙花微微搖曳著,“那麽,你呢。為什麽不回答我的問題?”她甚至笑得風情萬種。


  那書生一瞬間的怔忪,又似乎看見了那個在漫漫的黃沙之上翩翩起舞的姑娘。


  他想騙她,想保持回他們以前的樣子:“我……偶然看見的。你知道我們這個缺錢,我自然應該四處看看。”


  她不置可否,公孫欣欣如同無數個以前,那樣親昵地叫著他,她的竹馬,她的情人:“要不然我換一個問題……未來的狀元大人。”


  秀才被她這樣子,這份久違的親昵給迷住,滾動喉結差點就脫口而出一聲柔情地“你說。”


  公孫欣欣也不需要他的回答,繼續道:“既然是偶然看見的,那麽,你又怎麽知道我的舞比那些青樓姑娘好看多了?欣欣雖然出門不多,但是卻明白著青樓姑娘的舞可不是隨便哪個人能夠看的。”


  公孫欣欣看著那書生啞口無言的樣子,心裏一片諷刺。


  其實那書生秀才可以說是因為他確實沒有見過其他姑娘的舞蹈。可是,在他心裏麵隻有公孫欣欣的舞蹈最美。


  可是那秀才大概是太相信公孫欣欣了,沒有想過他竟然會問這樣的問題。他眼中的公孫欣欣一向是唯他命是從的,何時曾經質疑過他幾句?這一下子,讓秀才情郎措手不及。


  況且,這樣“情人眼中出西施”的情話不適合現在這劍拔弩張的情景,或者說,早已經不適合他們這對情人了。


  公孫欣欣再一次露出來了水仙花的美麗笑容,像是不再俗世,卻有無比絕情,讓人心生涼意。“我的竹馬,我的情郎,我拋棄了家族親人要誓死追隨的人,我把你當成我生命的一切,而你呢?你把我當成了什麽?”


  秀才看著她這一瞬間的風情萬種。


  公孫欣欣沉寂太久了,久到他以為她已經成了一尊可以任他擺弄而沒有半點情感的木偶。久到他都快要忘了這朵水仙花一笑就能傾城傾國自帶香味。


  久到,他都快忘了,他們是愛人。


  久到,他都快忘了,公孫欣欣是因為喜歡他而不惜一切追隨過來的。


  秀才一瞬間內心也是百感交集,他怔愣地看著麵上的公孫欣欣,想說什麽,卻又什麽都說不出來。


  隻能讓公孫欣欣笑著微微搖頭,似乎在嘲笑自己麵前這個人的癡傻,又似乎在嘲笑整個世界的荒謬。更是在嘲笑她自己。“是的,是我的錯,我開始就識人不清,錯得離譜。”


  書生秀才還想說些什麽去挽回公孫欣欣,可是張唇卻發不出一個字的聲音,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公孫欣欣緩緩優雅的起身。


  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自己的衣衫,然後慢慢地,一步一搖曳地,像是風裏麵的水仙花,又像是小時候公孫欣欣在她的竹馬情人麵前練習的舞步。


  漂亮得不可方物。


  秀才情郎在公孫欣欣這樣的離開背影纖纖中,心中有種不可挽回的失落和惶恐,他必須要做些什麽挽回,最後也確實終於發出來了聲音,“欣欣……”


  這樣的嗓音,和他一貫讀書的琅琅之音好不符合,顯得那樣的難聽。


  公孫欣欣卻是連頭也沒回地回答道:“放心,我的竹馬,我的情郎,我放棄了一切追隨著的人,我會如你所願的。”


  聲音是那樣的冰冷,生生凍壞了曾經仙氣縹緲的水仙花。


  然後,公孫欣欣就這樣一步一生花的慢慢離開了書生的視線。


  書生一直看著公孫欣欣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了了,也沒有收回自己的目光。


  他的目的達到了,不是嗎?

  他就知道公孫欣欣會滿足他的願望的,無論是怎麽樣的願望,就如同欣欣當初毅然決然地同他一起走,就如同在生死關頭,她站在他的麵前,不顧一切地要阻止他的死。


  現在不過是青樓賣身而已,又有什麽關係,不是嗎?

  可是,欣欣怎麽就沒有回頭看他一眼呢?真的是一個眼神都沒有。


  書生想為自己目的的最終達成微笑慶祝,可是唇角卻重如千斤,完全動不了。


  他開心嗎?為什麽不呢?

  怎麽心裏就空蕩蕩的一點著落都沒有呢?

  他當時看著公孫欣欣離開,叫住了她,本來想說的是什麽呢?


  應該是一句很重要,很能改變他們現狀的話。大約是一句情話,或者是一句諾言。


  書生想著,可是卻又怎麽都想不起來他到底想說的是什麽。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它曾經無數次和公孫欣欣那雙水仙花瓣一樣的柔夷相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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