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我二十有八了
夢如果有邊界，那麽分辨的是真與虛。
我聽著杜村的話，興奮的想起來立即出去掏鳥窩，可是被子剛翻開，感覺腦袋暈眩眼前的世界出現重影，我仿佛置身在戰場上，放眼望去滿目的屍骨和遠處震天的呐喊聲。
殺！
充滿著血腥的聲音，是我耳邊唯一的話，這使得我驚恐萬分，我明明跟杜村在房間裏，怎麽一下就變成這樣的世界。
“我們要一戰到底！”
這時背後傳來聲音，我回頭一看是杜村，他手持長槍身陪利劍，穿著破爛的鎧甲血跡斑斑，走路踉蹌都站不穩了。
“這裏是哪裏？”我問道。
“男人的戰場！”杜村大吼著，然後走過來用槍尖指著我，道：“我們決鬥吧，你坑殺那麽多人，我要為弟兄們報仇血恨。”
“什麽鬼啊，我們不是要去掏鳥窩？”我問道。
“鳥窩，你殺人當過家家？我告訴你姓白的，哪怕隻餘一人殘軀，拚死必除去你這惡魔。”杜村長槍直抵我喉嚨，風噪之身回蕩在我的雙耳。
鐺鐺……
我隨手抬起格擋，發現手中竟然是一把著血的利劍，槍和劍激烈撞擊一起發出清脆和仇恨的火花。
“你發什麽瘋啊！”我大吼著。
“我發瘋，哈哈哈一個殺人魔竟然說我發瘋。”杜村怒目而視，長槍瘋狂的橫掃直刺，道：“你告訴我，坑殺我四十餘萬部眾，我能淡定？大聲告訴我我能？”
“能不能是你的事情，如果不停下來，別怪我不客氣了。”我持著利劍防守著不斷後退。
杜村回答我的以更猛烈的攻擊，長槍震裂了他拔出利劍，我兩就在這戰場奮力搏殺起來，雙方身上都傷勢不斷血液飛濺。
漸漸的，我被血液蒙蔽雙眼，我忘記自己是誰，隻知道眼前的人必須除去，不然我這邊心難安。
殺！
沒有喊疼沒有，我們口中唯一的聲音隻有這個字。
“你們幹什麽？”
不知道多久，耳邊傳來蒼老的吼聲，戰場的世界支離破碎，我眼中的世界又返回那個房間裏，裏麵一片狼藉，我跟杜村掐著對方的脖子躺在地上。
“啊，院子爺爺，我我……”我哭著向院長述說剛剛發生的事情。
“不哭哈！”院長爺爺拍著我的後背，道：“小胖啊，事情是這樣？”
“嗯，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在蒼茫的戰場上。”杜村點點頭，捂著自己胖臉道：“我是不是被打腫了，怎麽感覺嘴巴兩邊很疼，是不是變成熊貓眼了。”
“沒有！”院長爺爺回道。
“哈哈，院長爺爺你說謊，他明明就是鼻青臉腫的。”我破涕為笑。
院長拍著我的腦袋，道：“你還有心情說別人，你自己不也是。”
“啊啊！我帥氣的臉蛋啊，我回去後爺爺要打人了。”杜村大叫著又撲過來要掐我，我不敢示弱衝過去呀，剛剛夢中這家夥可不講理了。
院長在我兩人要接觸到時候，伸手攔在我們中間，一手按著一個腦袋，我兩人小手短夠不到對方，隻能拳打腳踢落空處幹瞪眼。
“你們兩個不聽話，我可出手教訓了哦！”
院長爺爺的話讓我們兩個立即停手，他老人家雖然疼我，可是這下手的事情沒少做，我可不想觸黴頭。
“小老頭，這觸發夢境兩人同進的幾率有多大？”杜村坐在椅子上問道。
“嗯，大和不大其實是相對概率問題，不能說沒有，但是需要走過邊界才能，這樣你懂了吧！”院子如實告知。
“也就是說，剛剛我們互相從自己夢境走向對方，中間經曆的戰場是連接點，背後有人在操控？”
杜村的話讓我完全不能理解，我認識他幾個月了，第一次看到他跟一個大人一樣。
“聰明，但是有一點你錯了，你們並沒有從夢中走向另外一個夢，而是直接被拉進同一個夢。”院長說著，忽然視線落在我身上，道：“小健，這樣你懂了？”
“什麽？什麽？”我抬頭望著院長。
“那條蛇不是普通的蛇，以後遇到的話趕緊遠離。”院長很是嚴肅。
“我，我沒有要吃烤蛇，隻是隻是偶遇而已。”
我辯解，但是院長不理會，輕輕的拍著我的腦袋，示意小孩子不要老說謊，我嘟著嘴低頭不敢再出聲了。
不敢我腦海裏浮現一點點漣漪，特別我把精神關注在夢字的時候，漣漪就有些擴大，當然這漣漪不是真的漣漪，而是記憶的潮水。
啊啊啊啊……
當我深入的時候，我腦海一片片畫麵擴散開來，那是我從這裏開始之後的記憶，我感覺腦袋被灌入火焰一樣，灼熱的疼痛使得腦袋要炸開了。
我捂著腦袋在地上翻滾著，可是不管是杜村還是院長爺爺都跟一樁木偶一樣，對於我的行為無動於衷，這是我從眼角瞄到。
“我，我是崔子健，我二十有八了……”
我一點點接受著記憶每一段都不曾遺落，痛苦的時候我大叫，快樂的時候我沒心沒肺。
哢嚓！
我眼中的房間發出一道道如鏡麵破碎的裂縫，然後當我的記憶停在某個特殊時刻，轟然炸開，我出現在樓梯之中。
我是躺在階梯上，眼前是熟悉有陌生的一張胖臉，他兩腳分叉跨在我咯吱窩兩邊，然後閃著眼皮直勾勾的盯著我看。
“幹什麽？”我問道。
“沒什麽，你剛剛發瘋了，你知道我可是廢了九牛一虎才止住你掉下去？你可知道我被那群腐屍追得要累死了？”這個胖子說著我不懂的話。
我又問道：“這裏是哪裏，你又是誰想對我做什麽？”
“瑪德，撞傻了這是！”胖子一臉驚訝。
“說話客氣一點，一點禮貌都沒有。”我甚是不悅。
胖子橫了我一眼，抬頭望著上方，叫道：“老鬼趕緊想個辦法，這家夥徹底不是人了。”
“揍一頓就清醒了，他能出來已經實屬不易了。”稚嫩又老成的聲音從上麵傳下來。
“好嘞！”
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胖子對著我一陣拳打腳踢，完全是下死手的那種力度，我想反手奈何感覺全身脫力，手都動彈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