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無良司機
司機本來帶著笑容的臉瞬間僵住了，又打量了我一遍，顫巍巍地說道：“兄弟，這玩笑使不得，人嚇人會嚇出毛病的！”
明明是他先開的口，現在又來告訴我不要開玩笑。我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那鬼嬰鐵定是找到我了。
轟的一下，我眼前一黑。過了好半天，我才緩過神來。
借著出租車裏的燈光，眼前這才漸漸清晰了起來。我咽了口唾沫，緩緩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前，什麽都沒有。
我再去看司機，隻見司機趴在方向盤上，一動不動。
我嚇了一跳，胡亂喊著：“司機，司機，嘿哥們，你別嚇我啊……”
叫了許久，司機還是一動不動。我腦袋突然就像缺氧了一樣一抽，隻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本來想站起身來的，但因為被嚇得腿軟，還沒站起身又跌坐到了車座旁。
我伸出手，想去推一下司機看他怎麽樣了，但手伸到了半空中又縮了回來。
害怕的心裏還是占了上風的。萬一司機出了啥事咋整。這樣坐在地上坐的腿有些發麻了，看那個司機，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我心想，司機這不會就這麽突然死了吧？但轉念一想，司機什麽都沒幹，也不應該啊。
我開始在心裏默默給自己打氣。打了足足十分鍾，才鼓起勇氣，手撐著地麵爬到了駕駛座跟前。
“哥們啊，你可千萬別嚇我啊……”我念叨著，把手伸到了司機的鼻子下麵。
我這人天生就有點喜歡亂想，不知道怎麽腦海裏就冒出來了司機突然醒來張開嘴咬我一口的畫麵。打了個寒顫，卻還是顫抖著把手貼近了司機的鼻翼。
司機鼻子裏噴出溫熱的氣息均勻地灑在我的手指上。我正鬆了口氣，司機突然打了個噴嚏，嚇得我縮回手抱成一團，差點沒哭爹喊娘大喊出來。
但司機打完噴嚏，似乎不再有什麽舉動了。半晌，挪了挪身子，竟然打起呼嚕來。
這種情況，絕對不可能是睡著了，一定是暈過去了。沒想到司機比我還膽小，幾句話就把他嚇暈了過去。
我這才放下心來，感覺自己完成了一項艱巨的任務。
還好我以前學過開車，駕照都已經考到手了，就是苦於沒錢買車。我費盡地把司機挪到副駕駛座。
司機的車鑰匙還在車上，反正現在路上也再沒有車了，正好開他的車過把癮，順便把自己送回去。
因為他被嚇暈我也有很大的責任，把司機扔在車上，就顯得我不厚道了。我隻好把好人做到底，先停了車，再把司機背了起來，向電梯走去。
臨走時，我特地又打開車內燈去看司機在車上放的證件，結果發現他並沒有放。我有些疑惑，這不會是輛黑車吧？
但我沒有多管，眼下還是早點回家要緊。在我看來，現在隻有家裏是最安全的了。
司機雖然看起來不是很胖，但體重絕不是蓋的。我剛背著他走了兩三步，就累得氣喘籲籲，比以前過年我爸讓我背豬肉牛肉還累。
在公司電梯遇到了那種怪事後，我本來是計劃著到自己家了堅決不坐電梯。但苦於背上的人實在太重了，我還是不爭氣的溜進了電梯。
關上電梯門，我才把司機放了下來，靠著電梯牆壁站著。
回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我背後又開始冷汗連連。果然飛來橫財是要不得的，要了保準得出事。
背著司機回到家裏，我一把把司機扔到床上，去洗手間洗漱。
正刷著牙，卻突然在鏡中看到自己胸前好像有一片紅色的東西。
“媽呀！”我怪叫一聲，扔了牙刷，往後退了幾步。
但再看時，胸前空空蕩蕩的，並沒有什麽。
我吐了嘴裏的牙膏沫，胡亂擦了擦嘴，便跑出了衛生間。回到臥室，關上門便撲到床上，也不管那司機也在床上了，先拿被子把自己蒙起來要緊。
鬼故事看多了，裏麵誰不經意間看到影子什麽的，都一定不是錯覺而是真的看到了。我現在也是不確定，自己是真的看到了還是是自己的幻覺。
我緊緊閉上了眼睛。大概是因為最近精神緊繃，都要出現和王守財一樣神經衰弱的現象了。剛躺到床上，困意便襲上心頭，不多時呼呼大睡了起來。
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天亮。迷迷糊糊睡醒了，太陽已經投過窗簾射進來。雖然隔著窗簾，卻還是有些刺眼。
我翻了個身，本來還想再睡一會兒的，卻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猛地坐了起來。
拿起手機，果然，已經快十點了。
“靠，十點了，我還上個屁班啊！奇怪，定的鬧鈴怎麽沒響……”
“我嫌吵，給你關了。”一個男人渾厚的聲音傳了出來。
我抬起頭，發現昨晚的司機走了進來。正想問他怎麽在我家，才想起來，昨晚是我把他帶回來的。
因為昨晚被嚇得不輕，睡覺也沒有脫衣服。我麻利的起來，把桌子上的車鑰匙丟給他，“車鑰匙給你，早知道應該把你丟車上。現在好了，上班遲了又得扣我工資。”
那司機接到鑰匙，卻遲遲不動。我向門口走去，卻被他攔了下來。
“怎麽著，這就要走啊，也不打算自我介紹一下。”
見我沒有搭理他，司機自顧自說道：“我，張明，性別男，愛好女……”
“睡醒了趕緊回家，別扯這些沒用的。我現在去公司說不定還來得及。最近公司要裁人，我這可算是栽槍口了。”說著，我一把撥開張明，但張明卻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怎麽，看我家太舒服，還不想離開了？”
“別著急走，我們還有帳沒算清呢。你看，你昨晚嚇暈我的，這精神損失費得賠吧？還有啊，我今早沒去開車載人，這得賠多少錢啊，誤工費你也得賠吧？得嘞，不整別的沒用的了，就這兩條，你估摸著給價吧。”
張明說著，攤開手伸到我麵前。
合著一直沒走，是想給我要錢。我裝模作樣地在口袋裏摸了摸，看張明淫，笑著的臉，一巴掌拍在他手上。
沒想到訛詐這種事，竟然也被我碰到了，簡直比扶老人還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