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的最後一天,由於前兩天那場突如其來的大雪,整個紐約被大雪封城,像是被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羊毛毯。
閃爍著應急燈的除雪車穿梭於大街小巷,盡可能的清理道路,為市民出行排除障礙,可惜效果不大,雪依舊在下,而且絲毫不見停止的意思。
彭傑這幾天窩在莊園裏連門都沒出,白毛黑毛垂頭喪氣的衝著彭傑有一搭沒一搭的撓著,自從搬到莊園來後,白毛黑毛撒歡一樣的到處瘋跑,這幾天大雪,彭傑禁止它們出門,兩個小家夥越來越人性化有點小情緒。
華夏駐紐約大使館工作人員從喬治·赫伯特·沃克·布什競選成功,宣誓就職典禮上《紐約時報》、CNN和美聯社在內的無數媒體刊登的一張彭傑坐在前排圓桌觀禮的照片開始逐漸注意到彭傑。
通過不同的渠道收集彭傑的信息,才發現國內出來一個現在在美利堅的大拿,在美國頂層圈子有著不同一般的交際和影響力。
跟國內多次溝通,再加上現在的國內國際形式,一直是在尋找跟彭傑溝通和聯係的機會,但是彭傑不是在非洲就是在英國,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這次通過一些渠道得知彭傑回到紐約,借著元旦迎新的日子,大使館特地派專人給彭傑送來一張邀請函,邀請彭傑參加大使館的元旦迎新年宴會。
彭傑接到大使館的邀請函非常的糾結,一方麵是想去參加,另一方麵又擔心目前國內的政策,害怕自己的原因影響到國內的家人,自己到是不擔心,以現在自己在美利堅的影響力和地位,不會對自己有什麽不利的,況且自己現在拿的是美利堅護照。
跨年夜的傍晚,彭傑穿著一身經典黑色冬季款西裝,在史蒂文一群保鏢護衛下來到華夏駐紐約總領事館,現在就算彭傑不同意保鏢陪同,彭傑核心團隊都不會同意,彭傑的核心團知道彭傑或者說未來的彭氏家族,隻有彭傑的存在一切才是他們的根本,他們的一切來自於彭傑,彭傑的重要性超出他們的生命,是他們必須要用生命來維護的存在。
華夏駐紐約總領事館北臨梵奈斯大街,西臨國際街,南側是國際路和中央公園。
大使館外牆采用的是色澤淡雅、質地細膩的法國石灰石,與華盛頓地區眾多的石灰石聯邦建築相協調,融匯了傳統華夏建築原理以及現代建築的概念,巧妙的結合了園林景觀,實現了現代與傳統的和諧完美,也因此成為了大使館區獨樹一幟的標誌性建築。
後世看過電視上春晚或者元旦晚會的,一般都不陌生,每次到晚上11點以後,主持人就會在每個節目間隙、朗讀一些駐外大使館發回來的賀電。至少“xx人民發來賀電”這種句式肯定所有人耳朵都聽得起繭子了。
駐外使館為了確保時效性,其實是在倒時差配合國內,在國內的首長們看文藝匯演晚會的時候,發去賀電,因此有時差的,美國這邊剛好12個小時時差,所以就約定俗成變成午宴了。
車隊緩緩停在中國大使館門口,史蒂文當先下車,並不急著開門,而是快步走到崗亭,簡單說了兩句,哨兵抓起話筒通傳,絲毫沒有敢延誤,把電動移門開到最大,讓車子停到中庭,等一行人下車時,使館的工作人員已經迎了出來,後麵跟著不知什麽職位的女性,整個大使館的工作人員,都沉浸在元旦的氛圍中呢。
其他保鏢都在車裏等候著,彭傑帶做死活不離開身邊的史蒂文和馬蒂斯兩人走向使館的工作人員。
“彭先生,歡迎光臨大使館,我是華夏駐紐約總領事館領事僑務處負責人,我姓楊”門口迎接彭傑的是一位女外交官,完美的儀態讓人不禁側目,帶著標準的禮儀笑容,老遠就笑著說客氣話,還降了兩級台階、然後站定在使館主建築前最後一級台階上,而使館工作人員,則是迎了上來,給彭傑引路。
彭傑在楊公使手掌前端三分之一處,輕輕一握,也是公式化的笑容客套道,“大使館是華夏領土,能重新踏上祖國的領土,真是感慨萬分。”
楊公使表麵上還是不動聲色的說道,“那今晚一定要讓彭先生感受到祖國的熱情。”
彭傑從馬蒂斯手裏接過帶來的百年茅台和成化普洱,遞給楊公使說道:“一點小心意”
楊公使看了一眼讓使館工作人員收好道“彭先生,你太客氣了”
簡單的交流過後,楊公使親自引著彭傑跟史蒂文和馬蒂斯通過中央大堂前往宴會廳,大使館內為了舉辦各種活動迎接客人,各種會客室、宴會廳還有多功能廳應有盡有,絕不會落了自己大國之威,踩在能當鏡子使的大理石地麵上,彭傑卻有些愁眉不展。
他在腦中思索著剛剛楊公使最後一句話是什麽意思,“沒想到彭先生真的來了。”
這句看上去是感歎的話,彭傑覺得沒那麽簡單,什麽叫沒想到?難道大使館方麵根本就沒覺得彭傑會來?或者他們潛意識裏覺得因為彭傑不回國就是不喜歡華夏,亦或不願意與華夏政府之間有任何往來?
想到這,彭傑不由心頭一緊,如果是這樣的話,可不是什麽好現象,彭傑對華夏人與人之間的人情往來那一套,可是熟悉的很,如果讓大使館方麵誤會了彭傑的態度,恐怕會影響到家人,而且以後在華夏本土的投資,恐怕不但不能受到特殊優待,相反還可能遭到層層阻礙。
不行,決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彭傑在後邊盯著楊公使的背影心想道,謹慎起見,彭傑決定一會兒找機會試探一下,確定了大使館方麵的真正想法,才能有針對性的做下一步打算不是。
宴會廳的麵積很大,甚至比華爾道夫的大宴會廳還要壯觀幾分,吊在棚頂的巨大水晶吊燈,散發著晶瑩的光芒,柔軟的地毯,兩側牆壁掛著的藝術品,讓這間宴會廳的造價直接攀升到一個天文數字。
宴會采取傳統模式,一側是舞台,麵對舞台的方向星星散布著圓形餐桌,餐桌統一鋪著白色餐巾,擺放的位置雖然沒有規律,但絲毫不顯淩亂,彭傑的桌位就在正對舞台中心的那一張,史蒂文和馬蒂斯被安排到隨員席,落座時,彭傑隨意的掃了眼桌上的銘牌,除了另一個在美國頗具影響力的華人家族,再就是使館的高官,而楊公使隨手撤掉銘牌也隨即坐在彭傑旁邊,顯然,她是被臨時安排負責接待彭傑的。
很快有女外交官注意到了彭傑的麵貌和衣著,然後若有所思,回去拿了一張《華生頓郵報》,確認幾眼後驚呼道:“啊,原來就是你!彭先生,《華生頓郵報》上拍到的這張白宮北草坪上、總統就職典禮的觀禮台照片上,這一桌,跟沃倫·巴菲特和克裏夫·斯蒂爾曼坐同一桌的,就是你吧?”
“哪裏哪裏?是麽是麽?哎呀,真的呀,旁邊還有基辛格先生。這張照片應該轉發給新華社啊。”
這番竊竊私語,傳到了楊公使耳朵裏,她也敏感起來,“新聞聯絡處的人呢?對了,小李,你趕緊找美聯社,把這張照片的原片要來,馬上!一會兒給國內發賀電的時候,附上傳真。”
“還請稍等片刻,宴會很快開始,大使先生還在接待一位重要客人,一會兒就來。”楊公使似是無意的解釋了一句,可能擔心彭傑覺得自己受到怠慢,有這樣的想法不奇怪,畢竟彭傑是年輕人,在這個年紀取得如此成就,加上本身出國援建因為一些事沒有回去,難免會對國內政策有些理解上的偏差和看法。
彭傑沒有解釋,微微一笑,“謝謝,希望今晚能嚐到正宗的家鄉菜。”楊公使微微驚訝,“彭先生有特別偏好的菜係嗎?我可以吩咐廚師為你現場烹製。”
“那倒不必,隻要是祖國的菜,我都愛吃。”彭傑再次在言語間流露出對故鄉的懷念之情,隻要不傻都能聽出他的親近之意,能做一國駐外公使的人物,能是傻子嗎?
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楊公使公式化的說道,“華夏歡迎每一位願意為祖國添磚加瓦的海外遊子。。。”
聽著新聞聯播似的套話,彭傑倒也算知足,“當然,能力範圍內的事情義不容辭。”彭傑的套話也是張口就來,反正他就秉持著一點,有利益的事情才能做,在不涉及自家利益的小事上,能幫的也會幫一把,再怎麽說也是祖國,不能太冷血,但想要讓他免費付出什麽,那是門都沒有。
兩人的初次接觸,話說到這份上算是有個不錯的結果,都表達了彼此親近的意思,這就足夠了,以後還需要具體的事項來加深感情。
彭傑完全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麽不對,哪怕他是純正的華夏籍商人,國家有事情找他幫忙也得付出一定的代價,這天下就沒有免費的午餐,萬事利字當頭,當然,一旦涉及到國仇家恨,彭傑就算傾家蕩產也會為祖國獻上一份力的,這點覺悟毋庸置疑。
很快,隨著大使步入會場,宴會正式開始,到場的嘉賓中除了在美華人外,還有相當一部分跟國內有密切往來的美國官員,當然一些企業家的到場也是必不可少的。
彭傑跟在大象晚宴上認識的美國華裔官員聯邦海運委員會主席現在交通部副部長趙小蘭女士和財政部總審計長莫天成先生打了個招呼,楊公使看到這些人對彭傑恭敬的態度,心裏暗想彭傑確實向收集到得信息一樣影響力非同一般,看來對彭傑的重視度還要在提升一個層級。
按照國際慣例,先由大使先生代表大使館和政府發表講話,沒什麽營養,都是祝賀大家友誼長存的套話。
終歸是在國外,沒有表長篇大論,在一位華人代表講過話後,服務員開始為各桌上菜,期間彭傑也跟大使先生簡單的打過招呼,大使先生的工作當然不是吃吃喝喝,隨意的吃了幾口填了填胃口,便端著酒杯敬酒去了。
一切忙完,已經是中午11點多了,對應國內時間是深夜11點多,大使館的元旦賀電開始發布,照片和大篇文字材料影印件則用傳真。
第二天,國內某些報紙的新年賀刊上,因為是新年賀刊,往常都是四個黑色大字報頭的報紙,被印成了紅色油墨的報頭,在紀念外交勝利的新聞左邊,也就是頭版最左下角的四分之一版麵,簡單介紹了華夏駐外各係統發回賀電、祝賀全國人民元旦快樂。
頭版主體空間,則是對半開的照片和文字報道版麵,照片的內容正是美國新總統喬治·赫伯特·沃克·布什的繼任典禮上,那張美聯社記者拍的全景照,彭傑在老家的所有親人,拿到紅報頭的某些報紙後,看到彭傑出現在照片上,激動得那叫一個狂拍桌子,彭傑的爺爺紅光滿麵的一個人幹掉一瓶彭傑送回去的百年茅台,弄得全家人都提心吊膽的大半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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