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沈川媚要和屈莫廣調查醫典典籍失竊的事,因著不用再去太醫院,所以晨間起完了些,醒來時天已經大亮,迎秋端茶倒水忙前忙後的殷勤又乖巧。
床上的沈川媚披著衣衫起來,看了眼大敞開著的門,感受著外頭呼呼灌入的寒風,不動聲色的走到梳妝台前坐下:“若映啊,綠竹的傷勢怎麽樣了?”
“挨了那麽多板子,這會兒都還躺在榻上起不來呢,不過已經給她送去了藥,隻是還處於傷心難過中,一直的掉眼淚呢。”若映歎氣道。
綠竹真就被打了嗎,自然是沒有的,拖下去讓她慘叫了幾聲,便就送進了屋子裏。
府裏的奴仆們不是原來宅子留下的,便是後來新買進府中的,對綠竹的感情並不親厚,且都想著綠竹肯定是日落西山,不可能再得沈川媚的歡喜,也就更不願意去多瞧她一眼。
如此一來,反倒是不用擔心會被別人看出綠竹的偽裝。
沈川媚輕輕冷笑:“犯了錯還不叫人說,這麽金貴還當什麽丫鬟,你去告訴她,心中不服就離開,我這裏不需要隻會哭哭啼啼的婢子。”
“姑娘…”若映試圖為綠竹說好話。
沈川媚眉宇一擰,露出不悅:“怎麽,你也想落得綠竹一樣的下場?”
“奴婢不敢,奴婢這就去與綠竹說一聲。”若映行了禮退出房間。
迎秋見狀立即走到沈川媚的身邊,小心地獻著殷勤說:“姑娘,奴婢替您梳妝吧。”
沈川媚點頭允了,待迎秋梳完,她端詳著鏡子裏的自己,滿意地一笑:“果然是心靈手巧的,梳的頭發都要比若映和綠竹那倆丫頭好看許多。”
迎秋聽的眼睛一亮,喜道:“是姑娘生的美,襯得奴婢的手藝都變的好。”
沈川媚笑說道:“今日我有要事要出門,屋子就交給你打掃。”
迎秋喜不自勝:“奴婢遵命。”
沈川媚換了新衣衫,便就出了屋。
良薑一路暗中跟隨,確定迎秋沒有跟出來並且她就算出來也看不到之後,這才出現在沈川媚的麵前。
他將事先寫下來的所見所聞遞給沈川媚,便就默默地站在一旁,瞧見沈川媚嘴角掛起一抹笑容,他也跟著微微一笑。
“這倆碰在一起,不知道會鬧出什麽好玩的事?”沈川媚顯出幾分好奇:“可惜了,不能上聆音樓去親眼瞧一瞧。”
良薑指了指自己,衝沈川媚眨了眨。
“也是,你看了之後回來與我說也是一樣。”沈川媚笑的眉眼彎彎,切入正題說道:“這麽說,沈懷樹是看上了聆音樓的花魁霽月姑娘,可惜這位霽月並不看的上他,反倒是看上了風相岐。昨晚既然是風相岐贏得了霽月姑娘的初夜,沈懷樹買醉深夜,想必他這會兒還宿醉在家中…”
良薑仿佛知道沈川媚的下一步計劃,鄭重地點了點頭,眼中帶著期待。
沈川媚立即就道:“你不能跟著去,這是公事,你跟著不適合。”見良薑臉上的笑容頓時垮下來,她暗笑著補充一句:“不過,難免出現騷動和意外,你可以暗中跟隨。”
良薑複又帶起笑容,星星月亮一樣璀璨。
沈川媚陪著沈老夫人用完早點,就去了和屈莫廣約定好的府衙,已經商量好將列入懷疑對象的家中徹查,這件事也經得了上頭的同意,同時想要徹查幾戶人家,就需要大量的人手,這就隻能請府衙的人一起合作。
大量的捕快湧入沈懷樹的屋子裏時,沈懷樹還是尚未酒醒的狀態,聲音驚擾了他的歇息,他還罵罵咧咧的坐起來罵他們滾,直到看清闖進屋裏的人一個個都是身穿府衙捕快的衣衫,他才一下子警醒,差點因為驚嚇而摔到床下。
看著捕快裏裏外外的正在翻找屋子,將屋子裏的東西翻的到處都是東倒西歪,沈懷樹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不悅地瞪著一眾人質問:“你們怎麽回事,誰給的你們的權利,可以在我的屋子裏這樣的翻來覆去!”
說罷,沈懷樹起身就要去轟他們。
“果然在這!”
隻聽得其中的一名捕快忽然大喝一聲,恰時見到怒氣衝衝走過來的沈懷樹,他探手過去一把就扼住了沈懷樹的胳膊,將他的身子一轉雙手反剪在身後,直接就將沈懷樹狠狠地按在了桌子上。
沈懷樹宿醉一夜,到這會兒酒勁都還沒反應過來,被按在桌麵上,他是連丁點的掙紮力氣都沒有,雖然不知道捕快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但聽著以及見著眼下的情況,心中也知,事情肯定是不好了。
“你們抓我幹嘛?什麽東西在我這兒?你們在說什麽?先放開我!”沈懷樹試圖掙紮,奈何隻是徒勞。
捕快一扯,直接就將他連扯帶拖的帶出了房間,一點情麵都不給:“有什麽話,到了府衙自然有的你開口!”
沈和信這邊已經用完早點,正準備上書院,就見著家中忽然闖進來一群捕快,直接就將他去書院的時間給耽誤了,見著事情不大妙,他第一時間就吩咐了隨從去通知身在德濟堂的沈農興和沈雲時。
等到沈農興二人回到家中時,沈懷樹已經被帶去了府衙。
沈懷樹被按跪在地上,身旁放著那套太醫院消失了的醫典典籍,而隻穿著單衣的身子,不知道是因為天寒的緣故,還是因為害怕的緣故,身子一直都在抖著。
原在宮中太醫院忙碌的幾位大人聞言醫典典籍已經找到了的消息,都放下了手頭的事,來到了府衙,見到跪在地麵上的沈懷樹,許多人臉上的神情都呈現出了複雜的情緒。
誰也想不到,這件事會是沈懷樹所為,因為第一個發現這套典籍不見的人,正是沈懷樹。
如果這件事真是沈懷樹所為,那就是賊喊捉賊,可惡至極!
隨即又想到負責這件事的沈川媚和沈懷樹正是兄妹,這沈家的人還真是事兒多。
他們轉動著視線尋找沈川媚的身影,卻是發現,他們來這裏已經有好一會兒了,奇怪一直不見沈川媚的出現。
不會是瞧著情況不對,逃了吧?
有人就問了:“沈醫師呢?”
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沈懷樹,聽到沈川媚的名號,似才如夢初醒,一直渾濁的思緒也終於重新轉動了起來。
沒錯的,這套書籍他分明已經以賀禮贈給了沈川媚,那邊的眼線也親自證實過,這套書籍已經燒毀,可是這會兒怎麽就從他的屋子裏搜索出來了呢?
沈懷樹重新轉動的思緒,也不過一會兒的光景,就像是卡了縫的梭子,再次停頓思緒腦子一片空白,無論如何都理不順這裏麵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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