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連什做著裁決的事,卻也是不忘跟著下注看熱鬧,沈川媚第一支箭矢射中簍子,他壓根就沒有放在眼裏,隻當她是走了運氣,畢竟當時風力那麽強,連高元致都射不中,更別說她。
可是等著沈川媚第二支箭矢,第三支箭矢,後麵一支接著一支,不管在什麽風向什麽風口的情況下都能不偏不倚的射中時,耿連什的臉色慢慢就變了。
等他反應過來沈川媚是真的有實力,想要轉投她大賺一把時,他一攥荷包,才發現已經輸空了。
“嘿,奇了!”耿連什還是頭一回見女子能將投壺玩的這麽爐火純青,他的挑戰欲一下子就被激發了出來,見高元致屢戰屢敗,自己又荷包空空,立即上前道:“我來和你比劃幾把!”
沈川媚想起耿連什在山州時輸的慘狀,聞言眉梢就是一揚,她是該繼續贏下去將他的銳氣徹底搓沒,還是應該放一放水給他找回點麵子?
她轉頭看了一眼歡呼們的姑娘,再看一看那一堆壓著她的荷包。
雖然銀子不多,但那也是銀子啊,可以贏回去給吉祥買些甜食誘一下呢…
沈川媚放了手一點沒留情,若說高元致輸了是因為他有意相認,可是連耿連什也輸了,他可是能在投壺場上六親不認的人。
看著沈川媚把把贏,眾人也是不由得對沈川媚刮目相看。
瞧見耿連什向殷嵇九伸手借了銀子之後還是輸了個底朝天,大家都樂了,高元致更是大笑道:
“你看著她把把命中,還覺得是我有心相讓嗎?我連把把命中都做不到,還怎麽讓?你偏要和她比劃,這不是自尋死路嗎?這個時候就應該拉著嵇九上來,咱們這群人中,也就他可以和沈姑娘不相伯仲的比劃一二了。”
耿連什雖然輸了個底朝天,心裏卻是樂嗬的,今天又過了一把手癮,不過他怎麽瞧著沈川媚的投壺技巧如此眼熟?
他看了一眼正在彎著眉眼露出笑容的沈川媚,不由奇問:“誰教的你投壺的?瞧著動作怎麽如此眼熟?”
沈川媚原本隻是微笑的臉容,聞言耿連什的話更是向著耳根子一扯,說道:“韞玉啊,他教的。”
耿連什一愣,一雙眼頓時瞪成了銅鈴般大小,他頓時驚呼了起來:“難怪怎麽一直瞧著你的手法眼熟,原來是韞玉教的你!我這算不算是在同一個地方栽倒兩回了?”
他笑著衝沈川媚拱了拱手,退到場外,衷心道了一聲:“佩服佩服。”
沈川媚見著沒人再上來,也忙地下去將位置讓給他人,卻在此時聞得殷嵇九出聲道:
“我來和你比一場!”
殷嵇九根本就不給沈川媚下場的機會,說時,他已經拿了箭矢入到場中央。
眾人一見殷嵇九竟然自己主動提下場,而且還是和連贏了好幾場的沈川媚一起比劃,頓時就鬧騰了起來。
沈川媚眉梢睨了眼隔著些距離站在身旁的殷嵇九,打量著他的神色,似乎隻是因玩興起來而非有所他意。
她玩轉著手裏的箭矢,心思轉動一圈,打消這個時候失手的念頭,不管他是因何原因要來和她比一場,故意失手難免叫他落了口舌,日後又猜忌起什麽再來質問更麻煩!
倒不如隨性些。
沈川媚散了忌諱,安下心神,認真的和殷嵇九角逐,一輪結束下來,她險險地比殷嵇九多了一分,算是勝了。
兩人結束散了場,一起退下換其他人上場繼續耍。
“總旗大人原來是這樣的人。”沈川媚雙手攏在袖子裏,斜著眼看一起下場的殷嵇九,有些哼哼的味道。
殷嵇九最後一支箭讓她讓的實在太明顯,將她原本勝利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打散了,讓的實在有些氣人。
“怎樣的人?”殷嵇九神情還有點而無辜:“讓著女孩子不才是君子正常的舉止?”
他說完,複又看了一眼沈川媚攏進袖子裏的雙手,臉上的笑容也突然散去:“不過也是,你應該並不需要大家的相認,你說對不對,韞玉公子?”
殷嵇九壓著聲吐出的最後四個字,說話間,眼神卻是暗沉的一直落在沈川媚的臉上時刻地端詳著她的神情。
沈川媚聞言,藏在袖子裏的雙手猛地一下就緊緊攥成了拳頭,向前走的腳步雖然穩當的走著,但在乍然聽到殷嵇九的話時,還是禁不住的停了停。
殷嵇九自然是將沈川媚所有的情緒變化都收錄眼底,這實在是個意外且令人驚喜的收獲,原來沈川媚就是韞玉,韞玉就是沈川媚啊。
“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
殷嵇九想起之前的有關於沈川媚和韞玉的流言蜚語,嘴角揚起又壓下壓下又揚起,最後直接就沒忍住,掛著笑容麵對著沈川媚。
“藏的這樣深,之前我還納悶韞玉是何方神聖,怎麽說消失就消失,且消失的一點痕跡都沒有,原來就在眼皮子底下晃悠,怪我眼拙,沒有早點看出來。”
沈川媚被殷嵇九的笑容晃的刺眼,凝著聲道:“你想怎樣!”
“我不想怎樣。”殷嵇九端詳她的臉道:“要不是今日看你和韞玉一模一樣的動作,我也不敢這麽肯定韞玉就是你,外形可以加以改變,聲音也可以改變,可人的一些細節習慣,卻不是那麽容易改變的。”
沈川媚倒是從殷嵇九的話裏生出幾分好奇:“你老早就看出來了?”
“隻是懷疑,奈何沒有確鑿的證據,不過你倆身上實在有太多不謀而合的共同點了。”
殷嵇九嗅了嗅鼻子,又說道:“你們身上有相同的藥香。”
沈川媚向後一退,遠離殷嵇九,皺眉瞪他。
殷嵇九收起玩笑的心思,指了指她的手:“你們還有相同的毛病,總喜歡將雙手攏進袖子裏。”
沈川媚低頭看不知不覺就藏起來的雙手,麵不改色的放下,哼哼了兩聲。
殷嵇九繼續道:“你們雖然是都行醫,卻也不至於長著一雙一模一樣的雙手,像到連上麵的傷口位置都一樣。”
沈川媚抬著雙手翻了翻,原來如此,如果先前的幾條都隻是猜忌,那最大的破綻就隻剩下這雙手了,味道可以相似,習慣可以模仿,可一模一樣的手卻是複製不過來的。
隻怕剛才他開口的瞬間也隻是炸一炸她,倒是她自個兒慌了手腳,反倒漏了陷。
露餡就露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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