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媚盤算接下來的計劃。
殷解自也在盤算,盤算殷嵇九的人生大事。
殷家的幕僚死士生死隻在殷家,給沈川媚不行,但如果給殷家以後的少夫人,也不是不能通融,媒妁之言也得納采問名迎親,這就算是,先放一些聘禮在她這裏預存。
這姑娘膽大包天不懼生死,有當殷家主母的資格,反正是極合他眼緣的。
殷解自不止想的多,還想的有點遠,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想找沈鬆中談話。
奈何沈鬆中如今不在荊陽。
…
夜深人靜,皋番院突然起了動靜,夏侯修的屋內杯子砸碎地麵震響,巡邏軍砰砰敲門詢問無人回應,待砸門進去已經不見夏侯修身影,隻有他的王妃暈倒在地上。
屋子的窗戶敞開,燭光下樹影晃晃,有枝條折斷掛在樹梢搖蕩。
“有人劫走了王爺,快追!”有巡邏軍大喊。
羽林軍四麵八方趕來,尋跡而去,短暫的數息時間,追出皋番院,隻在月下感受寒風凜冽,半隻鬼影都沒有看到。
帶著一個人還能在戒備森嚴的皋番院來無影去無蹤,對方不止身手極好,可見對皋番院也極是熟悉。
皋番院各國使臣都在此地,裏頭的關係錯綜複雜,牽一發而動全身,這地方又由羽林軍守護,丁點大的風吹草動都會算到羽林軍頭上。
上一次夏侯修遭人暗殺,這一次夏侯修直接被人擄走。
皋番院是羽林軍看守的地方,如今接二連三出事,找不回人,不止羽林軍的名頭要掃地,他們這些人的人頭也得跟著落地。
“是刺客,和上一次刺殺王爺的刺客是同一批。”負責看守的提轄直接下定論:“刺客帶著王爺速度快不到哪裏去,你們速去搜尋,每個角落都仔細的找,一定能找到王爺!”
羽林軍又散去,紛紛忙忙亂亂急切的找人。
找到王爺才能活命,王爺死他們也得死,搭上身家性命的事就是大事,人人緊著時間提著心迅速向夜色散去。
被擄走的夏侯修沒有羽林軍以為的那樣危險,黑衣人飛簷走壁將他帶進一間屋子旋即隱匿。
屋裏隔著屏風的內間還坐著一位女子,女子身姿曼妙,從他來就一直盯著他,絲絹的屏風若隱若現,將女子的情緒隔絕。
“你是誰?”夏侯修問,警惕四周。
“夏侯修。”屏風內的女子輕輕喊了一聲。
清風徐徐的聲音穿透屏風徒然變成一道驚雷砰然炸響,夏侯修仿佛受到驚嚇,腳步猛地踉蹌了一下,又似乎難以置信聽到的聲音,急於確認而又向前一步,可刹那又想到過去的種種,向前的腳步便戛然而止。
一瞬間萬千思緒爬上心頭,夏侯修僵在原地,心亂如麻。
女子起身款款來一步兩步三步終於越過屏風站到他的麵前,年少時飛揚的少女歲月將她打磨的更加美麗端莊,緩緩款款來舉止嫻雅豐華入目儀態萬方。
“虞涔,真是你!”親眼所見夏侯修才敢確信,也因為確信更提了一口起。
十幾年未見,她看他的眼沒有曾經的愛慕癡情,冷厲的眼底隻有恨,恨化成一支支利箭不斷的射向他,直射的他更加踉蹌後退。
“是我。”
夏侯修的後退沒有讓虞涔停下逼近他的腳步,直到夏侯修退無可退,被逼在牆角。
“夏侯修,為了皇位你不惜利用我,親手害死我的孩子,可結局呢,你也不過落個成為王爺的結果,這就是報應,連老天都無法容忍你的殘忍。”她冷笑譏諷,仿佛要將積怨已久的內心一次性放個幹淨才甘心。
“什麽孩子?”夏侯修神情迷茫不知所雲,不懂她所講。
他果然是一點都不清楚的,沈川媚在門口守了一會兒,往前去向守在暗處的暗衛吩咐。
屋內靜悄悄的,忽然迸出一道嚎哭,黑衣蒙麵的暗衛就要疾步衝進去,沈川媚抬手擺擺道:“無礙。談話應是結束了,你們速將長公主送回攬月殿。”
緊閉的門果然開了,紅著眼眶的虞涔踏出來,仿若雨後迎來朝陽充滿朝氣。
她活了。
沈川媚迎上前為她罩上鬥篷:“請長公主先行一步。”
虞涔微微側頭看她:“不能殺嗎?”
沈川媚搖頭:“不能殺,還有用。”
“那便不殺吧,報仇雪恨未必就要仇人死,能生不如死才有趣,你說是不是?”虞涔道,來時抑塞的神情散去,還複慵懶,又見蜀國那個居高臨下氣勢淩人的大閼氏。
沈川媚低頭應是。
暗衛簇擁著高高在上的蜀國大閼氏離開了,黑色鬥篷很快一起隱進夜色裏,沈川媚凝神深思了一會兒,聽屋裏的嚎哭慢慢靜了,才轉身踏進屋。
“王爺。”她在夏侯修的身前停下腳,聲音輕輕的:“其實,那個孩子沒有死。”
一石激起千層浪。
夏侯修猛地抬頭看人,嚎哭的餘音也停了,夜色徹底變的靜悄悄。
…
晝夜不息馬不停蹄,羽林軍終於尋到靖國使臣的蹤跡,原來不止一個黑衣人,雙方交戰數回,終於救回夏侯修。
提轄領著人親自去將夏侯修帶回皋番院,武藝高強的黑衣人還不是被他打跑。
安全將靖國使臣救回這是大功,提轄很得意,走路都是意氣風發:“羽林軍出手,天下無敵!”
“提轄大人立下大功,將軍一定嘉賞。”手底下的親兵開始拍須溜馬。
朝陽裏突然橫踹過來一條腿,提轄木偶一樣飛出去撞在假山岩石,悶哼裏湧出一口鮮血,看怒不可歇的來者,他伏在地上不敢起身,聲音顫顫:“將軍。”
羽林軍出了名大脾氣的貢善大將軍,一腳並不能解氣,他仍大罵:“愚蠢,花一整晚的時間才找到,對方要是真想殺了夏侯修,會等到你們去救?連皋番院都能來去自如的黑衣人,是你隨便幾招就能打贏的?夏侯修失蹤一夜還能安然無恙的回來,隻能說明對方抓走他另有目的,愚蠢的人,還不速去查到底是何人所為!”
謾罵一通,貢善去見夏侯修。
屋內王妃對著夏侯修正在抹眼淚,阿彌陀佛老天有眼萬幸沒事也說了一堆話,夏侯修含含糊糊應著人在走神。
麵對靖國使臣,貢善也沒多少禮儀,進屋徑直道:“下官鬥膽一問,王爺此去可見了什麽人?他們怎會又放王爺回來?”
大脾氣的貢善也有大智慧,能猜到其中厲害關係。
故意放水打輸的暗衛此時正向沈川媚稟事,提到多疑凶悍的羽林軍大將軍。
還沒說名字沈川媚就知道,兩個字在舌尖打旋,緩緩吐出:“貢善啊。”
“很是有些本事的。”她由衷道,笑笑旋即話鋒一轉:“卻也不足為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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