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媚讓綠竹去張羅些女子衣裙發釵回來。
綠竹精神亢奮的下去準備,又興致盎然地回來,她跟了沈川媚這麽久時日,也就看過她穿過兩回女裝。
第一次在沈川媚被送往鄉下別莊彼此相依為命逃命的時候。
第二次沈鬆中公堂她親自為沈川媚打扮,她和良薑就躲在客棧裏看她窈窕離開的身影,陽光下晶瑩如玉,路上的行人都在看她,璀璨生光不似塵世中人。
她家姑娘是仙人轉世,綠竹一直這樣覺得,眼下更堅定心中的想法:“奴婢終於可以堂堂正正喊姑娘做姑娘了。”
鏡子裏的少年郎變成女郎,明眸皓齒微微笑,氣質卓然,不是仙人甚似仙人。
沈川媚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活了兩世才知道,原來她穿上裙襯也這樣好看。
“這般容顏,走出去被人搶了怎麽辦?”她蹙眉愁容自語。
勝似仙人的姑娘原來也會開玩笑,隻是這玩笑有點厚臉皮有點不要臉,但也沒錯啊,姑娘如此仙姿,出門是要小心,綠竹一本正經道:“奴婢去買幾個武功高強的家丁回來!”
“真當你姑娘是天仙,可真是個傻的。”沈川媚咳笑起身往外走:“你喊阿爹,我們去看哥哥。”
她走的極慢,綠竹輕鬆追上來:“姑娘昨天不是剛見過?”
“昨天是韞玉,今天是妹妹,不一樣。”沈川媚內心期待盼著見麵:“哥哥對我麵熟,換上女兒裝,說不定就想起我。”
綠竹點頭覺得有道理,嘴笨不會說,扶她出門檻默默支持。
沈鬆中和良薑都知道她今日就要換回女裝,早早就等在院子裏,綠柳紅花環繞的小院藕紅紗襯的女郎桃腮帶笑美目流盼款款向他們走來。
熟悉的小寶重新回到他的身邊,終於不用再偽裝,沈鬆中欣慰高興迎上前轉著沈川媚仔細端詳,十分滿意道:“姑娘就該有姑娘的打扮,先前算什麽樣子!”
沈川媚想起小時候穿新衣裳的心情,當下也拎起裙擺原地轉了一圈:“好看嗎?”
“我的閨女,自然是天底下最美麗的女子。”沈鬆中拍胸洋洋自豪。
當爹的,永遠改不了自己的孩子最美最帥最優秀的臭毛病,他是女兒奴,這種心思尤為嚴重,他的意見不能是意見。
“好…好看!”良薑憋了半天,眼神閃閃不知道該看她還是回避,可是真好看,比上次在山州上公堂的時候還要好看。
那時她臉色沉沉掛滿心事,現在公子在笑,笑的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哦,如今要改口喊姑娘了。
良薑這個耿直的少年都說好看,那一定是真的好看。
她也覺得好看,能站起來就算穿破布都覺得是好看的,沈川媚放下裙擺說正經事:“再去看看哥哥。”
鄒府沒有重兵把守,但也是戒備森嚴,門口進去開始就都是長風鏢局的人,府內五步一哨十步一崗,任誰來都插翅難飛。
風相岐是鐵了心要置魑魅閣於死地。
因為要置魑魅閣於死地,所以他放下手頭的所有事親自把守鄒家。
他不認識女裝的沈川媚,但他見過沈鬆中,甚至在這段時間內將沈家調查清楚,背負著家仇為尋親來荊陽,結果卷入皇庭鬥爭的漩渦裏。
山州送來的消息,沈四姑娘經曆生死回家卻被謝家拋棄,後隨耿三姑娘來荊陽。
但他在荊陽這麽久一直沒有見過沈四姑娘,甚至連聽都沒聽說過,倒是聽說耿三姑娘病了不能見人,這位沈四姑娘莫非也不能見人?
沈四姑娘的天人仙姿都不能見人,那天下的其餘女人索性一輩子都老死在家中吧。
風相岐看隔著沈鬆中從他麵前經過的沈川媚,想是不是在哪裏見過,竟然如此眼熟。
“她就是沈四姑娘?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她?”他胳膊肘撞撞身邊人問。
身邊看迷了眼的同伴嘿嘿地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少主,那是仙人,小的要是見過她,絕對一輩子不忘。”
“真沒見過?”風相岐還在絞盡腦汁想:“明明眼熟。”
更多同伴哈哈笑,笑的不厚道,其中一人打擊說:“少主,別想了,再想你都不可能認識她,我們倒是知道你認識許多花魁不假,可沈四姑娘哪能和那些胭脂水粉比。”
另一人呸聲道:“拿人姑娘和風塵女子比,你這不是侮辱人姑娘麽。”
“少主要是看上沈四姑娘,不如我們去把她搶回來給你!”
“你當我們是土匪,搶回來當壓塞夫人?”
“也不是不可以…”
七嘴八舌越講越沒譜,風相岐照著他們的腦袋一人送一巴掌,警告他們來鄒家的目的,又將他們都轟走,繼續去監守他們的崗位。
大家都斂了玩笑,提著十二萬分的精神。
來鄒家幹嘛他們當然時刻牢記,願意跟在風相岐門下的,一半是為了討生活,一半和他一樣都是為了報仇,仇能讓人的感情四分五裂,仇也能凝聚前所未有的力量。
他們都有家人倒在魑魅閣的刀下,風相岐說守鄒家就能殺魑魅閣的人,所以他們都來了,魑魅閣要他們家多少條人命,他們就要拿回魑魅閣多少個魂魄。
…
沈祁右背後一道砍傷入肉一個指甲深,身上各處還有幾道輕傷,臉除了失去血色,精神狀態尚佳。
沈川媚已經恢複女兒身,不能剝他衣服給他治療,怕驚呆嚇壞眾人,隻能沈鬆中自己動手。
男兒受點傷不算什麽,沈祁右雖然記不住過往的事,但在鄒家醒來後在鏡子裏親眼看到自己身上血淋淋的各處致命傷口,到現在都還曆曆在目記得,現在這點傷對他來說不算傷。
但還是要感謝那位來曆不明給他送信逼他看信的人,信不信將信將疑到底還是起了堤防,可還是低估了這次的刺殺,殺他一人派了十幾個魑魅閣子弟,若非有殷嵇九及時相助,他此刻隻怕不會如此輕鬆的坐在家裏。
沈祁右想他在鄒家醒來後身上的傷,會否也是同一派係的人所為?
他看站在旁邊一直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的沈川媚,熟悉的溫暖在心口流連,兩個字脫口而出:“妹妹?”尾音拉起不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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