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夫人表情凝結:“你怎麽,會突然這樣問?你當然是鄒家的孩子!”
沈祁右引薦沈鬆中給鄒夫人認識:“娘,這位來自山州,姓沈,他說我也姓沈,叫沈祁右,家中排行老二。娘,我再問您一邊,我真的,是因為您膝下無子才從族中旁係過繼來的嗎?我的失憶,也僅僅是因為意外失足造成的嗎?”
遇上他真正的親人了?鄒夫人臉容精彩變幻,一顆心咯噔涼了大半,手腳也是霎涼,唇色都退了。
她不講話,就像此地無銀三百兩。
“這…你、你真的是他的父親?”鄒老爺甚為震驚。
此話無疑是親自證實沈祁右不是鄒家孩子,這二老其實稱的上善良,隻是一生無子常年被族人欺淩嘲笑,得知沈祁右失了記憶便動了私心。
沈川媚說:“都在荊陽,這事往後慢慢談吧,目前先把他的傷治好。”
算是給鄒家台階下了,往後再談,總能更融洽。
鄒家人稍稍將心放回胸膛,鄒夫人殷勤應和,到底還是心虛,少了些底氣:“是是是,傷勢要緊,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先把人帶回去?”
“先回吧。”沈川媚道。
沈鬆中一臉震驚,終於找回兒子,怎能拱手讓人!
又聽沈川媚說:“不過,魑魅閣不是那麽容易善罷甘休的地方,鄒家已經不安全,這點還請你們牢記。”
這是有後話?沈鬆中迅速冷靜下來。
“我讓人徹夜輪換監守。”鄒夫人並不知道魑魅閣是個什麽地方,隻是覺得,家中家丁那麽多,這點問題肯定能解決。
“魑魅閣殺人不眨眼,你以為是一些家丁能阻攔得了的事?”鄒老爺膽寒,想這位小兄弟這樣說肯定有他的用意,忡忡問:“這可怎麽辦才好?”
“其實也不難,如果鄒老爺不介意,我認識一群武藝頗高的人,可以請他們幫忙護你們一段時間。”沈川媚道,詢問而不是直接安排,給足鄒家人足夠的麵子。
鄒老爺歡喜道:“甚好甚好。”
沈祁右被接回鄒家,沈川媚在荊陽最有名的鶴莊設飯局請風相岐。
“韞兄弟,又見麵了。”風相岐自來熟,不用請就坐到沈川媚對麵,酒菜事先安排好,跟著他的到來一起上,風相岐邊吃邊問:“這次韞兄弟想做什麽買賣?”
“飯點時間,風公子先填飽肚子吧。”沈川媚親自給風相岐斟酒:“聽說鶴莊擁有天下最美的景,來都來了,不好好欣賞一番實在浪費。”
風相岐很看不上眼:“都是些弄虛作假的俗物,能有什麽看頭,還不如我走南闖北看到的山川河流,置身天地洗滌心靈,那才叫真正的美。”
張揚不羈的風公子原來還洗過心靈,沈川媚看窗底下開得豔如血猜不出叫什麽的花兒,毫不掩飾內心的想法,笑容堆積在臉上:“我一屆俗人,隻配看這種俗物,更沒資格洗滌心靈。”
風相岐聽出來她的調侃,有些惱:“你別不信,等你腿好全了,我騎馬帶你到遠處去看,保你流連忘返舍不得回家。”
天下美景兩輩子加起來她也沒看過多少,沈川媚看窗外蔚藍的天走神。
上輩子腿一直殘著,除了一門心思撲在報仇上也自卑,這輩子有了想到外麵走一走的想法,也是心願未了,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忙。
她想當鷹,翱翔天地,去見識大好山川河流之外更遼闊的地方。
沈川媚低頭看自己的腿,她能成功的,她離成功已經近了一步:“這話我放心上了,到時候風公子不說,我也會親自提起。”
風相岐喝著酒笑容滿麵意氣風發:“誰不去誰就是孫子!”
笑容將眼前的人變成一抹陽光,絢爛奪目有溫暖,沈川媚不知不覺也跟著笑,笑從內心深處蕩漾在眼底,熠熠生輝蓋過窗下花兒將它們襯得黯然失色。
風相岐呆了呆,羽眉雪衣星眸笑如朗月入懷,男人原來也可以用美來形容,這世上原來真有仙人之姿。
“發什麽呆?”沈川媚纖細的手在他眼前晃動。
手也比女人的好看,風相岐視線隨她的動作移動,人也被驚醒,咕咚咽下嘴裏的酒,酒氣揮發熏染他的臉容他的神智,匆匆轉移視線不敢再看對麵仙人姿色的少年。
風相岐想,鶴莊大概名不虛傳,有天下最美的景。
“酒不錯,景也不錯,來,今日喝個痛快。”他豪氣道,卻是放下酒杯,喝的十分克製。
豐富的菜肴吃的隻剩下殘羹,彼此都滿足的放下筷子,小二撤下碟碗杯酒給他們沏茶。
醒醒酒也終於進入正題。
“想請風公子保鄒家性命。”沈川媚給他解釋鄒家的情況。
風相岐不改性子八卦好奇問:“你和鄒家什麽關係?”
“風公子。”沈川媚沉聲。
這是警告了,風相岐忙道:“我知道,做生意隻講做不做,不該問的不該講的不該看的不該聽的,連想的念頭都不能有。我們都推杯換盞過了,還以為你已經將我當朋友。你這人實在有些無趣。”
哥哥被殷嵇九相救,將軍府還有邑王的人,鄒家將軍府那麽多人看見阿爹抱著哥哥痛哭流涕,這件事已不是什麽秘密,早晚被更多的人知曉,說也無妨,沈川媚道:“鄒家公子鄒霍滿,是山州沈家公子沈祁右,我師父的孩子。”
風相岐一臉難怪,隱隱猜到些什麽,神情逐漸嚴肅:“此次暗殺沈祁右的,是不是魑魅閣?”
沈川媚點頭說是。
“和邑王有關?”風相岐臉色不止嚴肅還沉了下來:“邑王派魑魅閣的人追殺沈祁右,是因為你們救了陛下?”
原來他連這件事都知道,是猜還是一直暗中監視他們?
沈川媚眼瞼微微一眯道:“在山州,沈家二房就曾暗害過沈家大房一次。如今,二房為邑王所用,大房助將軍府解難排困,眼前的局麵豈能用一兩句話說清楚。我所能告訴的,這次的行動又是魑魅閣,且很快會再有行動。”
來時想為難想提高價格想趁機宰一筆的風相岐,這會兒已經改變想法,答應的毫不猶豫:“我做這筆生意。”
意料之中,他沒提價格,沈川媚也不會少半分錢,值得多少價就付多少。
銀票遞過去,這一次風相岐沒有收,他站起來身子搖搖晃晃說:“你一定是我的伯樂,我接受了你的美酒佳肴,就不能再受你的銀錢,現在,我要去了結我心中的仇。”走到門口他已經笑笑嚷嚷:“美酒佳肴,又能見到天下最美的景,今日來這一趟,值了!”
什麽伯樂,說話莫名其妙瘋瘋癲癲,走路也是一步一個踉蹌像是醉的厲害。
沈川媚想風相岐上一世的死法,大概是真的不勝酒力,不然也不至於躺在青樓女子的溫柔鄉裏再沒機會醒來,想想怪可憐的。
她喊店小二結賬,抬頭看見窗下豔紅的花圃有人影閃過,追著風相岐離開的方向去,原來如此,難怪他要瘋瘋癲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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