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諸神駕臨
不久,嘹亮戰歌響起,金戈鐵馬之音滾滾襲來,一尊偉岸身材降落,麵若刀削,劍眉入鬢,鼻若懸膽,一股英氣蓬勃而起,古樸甲胄襲身,猙獰可怖的凶獸圖像在上麵走馬觀花般閃過,凶厲之氣衝霄。
此人龍行虎步,落地之時響起金石之音,躬身一拜,對奧丁言道:“鐵爾拜見父王,不知道父王召喚我等前來有何神諭要宣布?”
奧丁正要回答,突然神色一動,笑道:“諸神已經到來,你且入座,而後為父自然會說明。”
鐵爾規規矩矩入了金石之氣托著的神座,頭頂血氣彌漫,一杆旗幡懸浮,獵獵招展,一柄金刀遊曳橫放,煞氣隱而不發,格雷欣都對之忌憚三分。
隨後,一輪惶惶光輪墜落,光明浩大,一身襲白衣的俊美男子踏光而來,金發垂落,容顏秀美,嘴間含笑,天地為之晴朗,腦後萬千白色光輪閃爍,浩大光華遍撒諸天。
光芒臨身,即便是神靈也會不由自主地升起喜悅、開闊之感,這是光明的力量,破除黑暗,衝破陰霾,給予生機的莫大力量。
奧丁對一旁端坐神座的格雷欣言道:“這也是本王的兒子,乃是光明神博德,這孩子性格溫順,很好相處,想必日後會與閣下成為好朋友”
格雷欣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倒是心神能夠洞察人心,知道博德內心坦蕩,無私心,為人友善,日後未必不可成為朋友,心中這樣暗想。
突然,光明永照的金宮神殿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似乎蒼穹之上突然被一張黑幕給遮住了,萬千輝光被吞噬一空。
唯有神王奧丁長袍上依舊有萬千星辰輝光閃爍,撐起一片星空;光明神博德腦後光輪垂落絲絲縷縷華氣,光明普照,照耀千裏,亦是一片惶惶地域;格雷欣渾身妙氣縈繞,遍體生輝,透體而出,方圓十丈之內金光一片,蓮花萬朵,恍若淨土神國。
諸神見之不怪,但是還是對格雷欣能夠撐起一片光輝地域大感詫異,隻是神王奧丁此時尚未發話,眾人也不好詢問。
伴隨著黑暗,一個猶如幽靈一般的身影飄了進來,渾身陰沉沉的,灰發齊肩,一身黑衣襲身,上下包裹,密不透風,雙目之中無瞳孔,周圍陣陣陰風吹拂,背後帶起一片陰影,一股陰暗、鬱悶之感撲麵而來,讓人寒毛乍起,頗為不舒服。
奧丁歎息一聲道:“這是和博德一母同胞的黑暗之神霍德,雙目先天失明,即便是神水也無法使其複明。”
霍德見過奧丁之後,就沉默寡言,坐在神位之上一個人發呆,而其渾身散發的陰暗氣息也使得諸神不願與之親近,愈發顯得此人形單影隻。
格雷欣思索間,動聽、美妙的詩歌響起,一個手捧豎琴的男子口中吟唱詩歌而來,華麗文采在舌頭綻放,詩書瑞氣千條,隱隱有諸天生靈吟唱相和,諸神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似乎連那隻大殿上空佇立的金雞都忘記了報時。
“這是詩歌與音樂之神布拉奇,亦是本王的兒子,天生舌頭之上就有魯納神文,讚頌諸神與人世間英勇事跡,可以吟唱神靈之歌、生命之歌,歌聲能夠穿越天國、人間中土和死亡國度,即便是死亡女神海拉對萬事漠不關心,但是隻要他唱歌,海拉都會直起身來,側耳聆聽。”
格雷欣神魂浩大如汪洋,照徹大千宇宙,可以感受到布拉奇的歌聲中每一個歌詞都與天地相合,道韻震動,因此才會恍若天音妙諦,就像天地之初響起的第一縷妙音。
豎琴撥動,弦音叮咚,天地震蕩,萬千華彩凝結琴弦之上,演奏出讓人諸神如癡如醉的美妙華章。
拜見過奧丁之後,布拉奇捧著豎琴落在了天鵝神座上。
隻見一渾身青翠就在萬千妙音響徹金宮之時,一片茂密森林異象裹挾芳香、清新之氣襲來,恍若天河倒灌而落,讓諸神聞之心曠神怡,就是金宮上方報曉的金雞也是舒服的眯上了銳利的眼眸,陶醉在大自然的清淨之中。()
樹葉綴滿的神靈踏著蟲叫鳥鳴之音步入神殿,頭頂荊棘冠,神情嚴肅,碧綠瞳孔,灼灼放光,一股長生乙木之氣縈繞周身,煙氣變幻,不時出現密林、瀑布、湖泊、草地、野獸、禽鳥,野趣萬千,自然而清貴。
“拜見父王”
奧丁看見愛子,微微頷首道:“入座吧”
這位神祗卻是畢恭畢敬道:“謹遵聖諭”
而後,不緊不慢地坐到了他那千年神木雕琢而成的神座上,枝幹虯曲,自然形成椅子模樣,散發出自然的清香,參合了鮮花、綠草、泥土的氣息,算不上馨香,但是讓人頗為舒服。
諸神見到此人,也是點頭致意,卻是沒有多加詳談,而此人也是目不斜視,正襟危坐,端坐神座,閉目沉思。
眾人見之,全都不以為然,照舊詳聊了起來。
奧丁對格雷欣言道:“此子也是本王之子威達爾,乃是女巨人甘綠特與本王的兒子,也是詩歌之神布拉奇的弟弟,他繼承了他**的司職,如今是森林之神,因為不喜神國米德加特的嘈雜,一般呆在他自己建造在森林之中的宮殿之中。”
格雷欣含笑點頭,微瞥威德,知道此人沉默寡言,不善言辭,倒也看起來不是難以相處的人物。
就在這時,一股浩然正氣滾滾而來,肅穆、**、公正、威德的氣息撲來,就是嬉笑的諸神都為之一凜,一個個趕緊收斂起輕鬆神情,變得莊重起來,一副高高在上的神靈模樣。
一位麵容刀削,頭頂法典的神靈踏著韻律而來,衣服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法律條文,嚴謹而莊重,神聖而不可侵犯,朝奧丁一拜,言道:“福爾賽提拜見祖父神王陛下,願您的統治能夠公正無私,使人心悅誠服,以至於萬人敬仰”
恭謹的模樣一絲不苟,頭發梳的是整整齊齊,周身有十二位白發蒼蒼的智者祈禱,傳來陣陣念誦法律經典的聲音,若有若無,**肅穆,讓人恍若置身神聖的法庭之上,不敢褻瀆。
奧丁此時也不斜倚著靠背,連忙直起身,威嚴地言道:“平身,入座吧”
福爾賽提一絲不苟地行完禮儀,踱著方步走向自己的神座,上麵日月高懸,惶惶朗朗,大有‘明鏡高懸,洞察秋毫’的氣象。
待得福爾賽提落座,奧丁才對格雷欣言道:“此子乃是光明神博德之子,位居真理與正義之神位,為人注重承諾和法則,厭惡背信棄義,即便是本王違反,他也敢當麵斥責,從不妥協”
說著,奧丁臉上也是一陣苦笑,顯然對自己的孫子也是無可奈何。
嘩啦啦,海潮激蕩的聲音回蕩,股股魚腥味傳來,無孔不入,諸神識海之中自然呈現出一幅汪洋恣意的景象,大浪滔天,海麵起伏,波濤洶湧,魚蝦遊曳,湧上沙灘,潮起潮落,海藻淒淒,龍鯨潛伏,氣象萬千,讓人聽起音,而見其景,道行高深而不可測。
金宮之中,星輝暴漲,幻化做深藍色的海洋,波濤跌宕起伏,嘩啦啦響個不停,一位老者從海波之中慢慢浮現。
老人長發垂胸,卷曲泛藍,滴滴水珠垂落發尖,晶瑩剔透,頭戴貝殼和海草編織的桂冠,華麗高貴,身上長袍水紋變幻莫測,涓涓而動,細膩宛轉。
布滿魚鱗的雙腳赤luo在外,踏足清波之上,滴水不沾,宛若九天謫仙,飄飄然欲要乘風而去。
“老夫拜見神王陛下”
蒼老的聲音響起,宛若漁歌唱晚,空靈而蕭索,腳下星輝顯化的海波之中浮起萬千魚尾人身的海中精靈,一個個手捧海螺,嘹亮海歌響起,讚歎諸神,歌聲粗獷而恢弘,盡顯恣意而狂瀾。
奧丁卻是起身,朝這位古老的神祗欠一欠身子,頗為尊敬道:“閣下快快請坐”
老者深邃的海眸瞥了一眼格雷欣,慧目之中波瀾不興,聞言朝奧丁一拜,而後海潮湧動,海浪托著老者坐了珊瑚神座,神芒衝霄,撼動天地乾坤。
“這就是夏神尼爾德,他原來是海洋之神和風神,在汪洋之上興風作浪,是海盜們信奉的神靈,乃是與我們阿瑟神族並駕齊驅的瓦納斯神族的首領,為了神族的和平,離開了阿斯加德,來到米德加特,為了加盟,以此鞏固兩族的信任”
格雷欣震驚於這位古老神靈的力量,居然比起奧丁來,僅僅隻差一線,此時耳畔傳來了奧丁的神音解釋。
原來如此,雖然不知道這兩個神族之間的恩怨,但是冰霜巨人一向是神國的大敵,神族的聯合對雙方都有利,格雷欣心中如此想到。
緊接著,一陣濃鬱的麥香如同煙氣襲來,一片金黃照耀整個神殿,這是秋天的顏色,這是收獲的顏色,一隻金豬拖拽著一輛輦車而來,上麵站立著一位英武不凡的男子,頭頂麥穗桂冠,腦後日輪高懸,陽光普照,長袍之上露水點滴,不斷墜落。
腳底一輛神舟憑空懸浮,上麵神文密布,紋飾華麗而詭異,散發著莫名的氣息,威力巨大而令人心悸。
渾身散發果實香氣的男子,麵容憨厚老實,沉穩持重,一舉一動間都透露出修養,俯身拜道:“弗雷爾見過神王陛下,願天地豐收,萬靈歡樂,普天同慶,神王光輝永照星空”
奧丁聞言欣喜,揮揮手,言道:“入座吧”
弗雷爾領命,金豬體毛毫光照耀,前麵坦途一片,將弗雷爾送到了刻畫著農夫、麥田、果樹等紋飾的神座上,豐收的讚歌響起,透露出農夫們分外的喜悅和對神靈的讚歎、歌頌。
“這位是?”
格雷欣一搖拂塵,問道,盡管心中已有猜測,但是格雷欣知道藏拙的好處,謙虛請教道。
“哦,這位是海神尼爾德的兒子,隨同他父親一起加入了神國,神位是農業和社稷之神,執掌和役使陽光、雨水,讓中土的農作物得以健康生長,同時讓牲畜得以繁衍。”
奧丁聞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