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倒黴的冥河
接引來到靈山,慧眼一觀,見得須彌山之上一金光燦燦的原型護罩如同碗扣,卻是盧聖施展功德巨寶造化葫蘆化為一道金光罩護住整個靈山。
靈山上空,陸壓帶領妖族布下周天星辰大陣,三百六十五妖族大能操縱周天三百六十五星辰,周天最為龐大的三百六十五顆星辰綻放巨大光芒,粗大星柱被招引,無數星光薈萃,化作劍、刀、斧、鉞、戈、戟、矛、槍、殳、叉、耙,流星雨般往靈山砸下。閃電一觸,轟隆炸裂,衝擊著靈山上的護罩。星辰幻滅,隨滅隨生,永遠是密密麻麻,不見消減。
冥河又布下血海大陣將那靈山團團裹定,猶如一個血繭一般,其中數十萬血河車在血海中若隱若現,縱橫奔馳,殺機隱隱,魔火騰騰。又有無數阿修羅、夜叉、羅刹部女子,做天魔妙相,衣裙翻飛,露出種種私密,令人想入非非,口中更是魔音靡靡,不堪入耳。
那靈山上的汙血越來越多,血海大陣越來越大,波及的範圍也越來越廣。靈山周圍,不知有多少生靈,被那汙血一沾,便丟了性命。但凡血海籠罩之地,若無盧聖功德造化葫蘆的護持,皆立刻成為死地,連草木都不能存活。
靈山上盧聖造化功德青葫蘆噴吐無量光雨,五光十色,噴湧如潮,形成一個光罩,將靈山都罩在其中。雙方互不相讓,竟成膠著之勢。
須彌山上無數菩提寶樹沙沙作響,晃動不已;無數比丘尼、比丘被壓得叩倒在地,神色惶恐,低頭合十急念佛;八寶功德池池水波瀾橫生,浪花迭起,魚蝦藏匿,靈龜龜縮。
接引佛祖神色一片鐵青,三尺白眉舞動,腦後乳白佛輪燃起熊熊大火,卻是昭顯這位聖人胸腹之內潛藏的怒火與殺機。頭頂一尊丈六金身雖然依舊雙目緊閉,卻顯露忿怒狀。自自己和師弟準提創立西方佛門後,億萬年何曾受人如此之欺,差點滅頂之災。
“我佛慈悲,爾等攻擊我佛門,罪孽深重,還不退下!”雷霆炸響,獅吼震動無量淨土,憤怒佛音宛若奔雷,響徹諸天,震散雲彩,席卷天地乾坤,威壓十方。
接引佛祖勃然大怒,佛目之中怒火熊熊,火舌舔舐,兩尊忿怒明王在慧目之中浴火誕生,手執利劍飛出。與此同時,接引經幢出現在須彌山上空,通體紫金,光焰熾熱,幻化萬千佛陀,紛紛合十誦經,恍若佛國勝境。
陸壓和冥河突然聽到接引聖人的聲音,大驚,又不知通天教主和林玄和佛門二聖人相鬥勝敗如何,卻是有所顧忌,暫時停了手。
接引佛祖喝道:“冥河老祖,你這血海大陣,殘害了無數生靈,還不快快退去?”
冥河老祖已經看到盧聖的法力越來越虛弱,護在靈山上的光罩籠罩的範圍越來越小,眼看靈山血食,已經到了嘴邊,隻差一線距離,又哪有就此放過的道理?自持修成了大嗜血術大成,和聖人有得一鬥,聞言桀桀笑道:“待老祖我吃完這場大宴,再回血海也不遲!”
接引佛祖斥道:“真是冥頑不靈,不知進退!”
話音剛落,隻見血海大陣之下,冉冉升起十二品金蓮,發出萬丈金光,照徹靈山血海。那血海大陣被金光一照,便越來越凝滯,仿佛要凝結一般,不再如先前靈活。
接引佛祖又用手一指,喝聲:“咄!”十二品金蓮金光大盛,將整個血海大陣都定住,再也動彈不得。血海大陣中的血水,被這十二品功德金蓮的功德金光一照,頓時都化為一團團血塊,掉落下來。不過片刻,血海大陣已經不攻而破。靈山之上,終於又重現蒼天白日。
若按五行之數,血海正好被十二品功德金蓮所克,何況接引為萬劫不壞的聖人,神通不是冥河所能比擬的。因此這逼得盧聖毫無辦法的血海大陣,接引佛祖卻是舉手間便將其破去。
血海中地每一滴汙血,都與冥河老祖心神相連,相當於他身體地一部分。這次大戰,整個血海,倒有一半化作血海大陣,籠罩靈山。此時被接引佛祖十二品功德金蓮所破,十成至少被化去了五成,不知多久才能補足,冥河老祖當真是心痛欲碎。
他冥河見勝敗隻在轉眼之間,隻以為在夢中,猶自不敢相信,一時竟然呆若木雞。片刻,才像猛然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一般。那冥河老祖吃了大虧,為化生以來所未有,怒發衝冠,惱恨欲狂,一時喪了心智,一抖懷中兩寶寶劍,劍鞘抖落,露出兩把氣騰騰的寶劍,便朝接引佛祖撲來。
修羅至寶,護衛血海,神擋殺神,佛擋**!轟隆隆,兩道驚天劍氣破空而去,劃破虛空,空間裂紋如同蜘蛛網般裂開,片刻之後恢複如初,碧綠、血紅構成整個世界的色彩,驚天劍氣如同橫貫天際的彩虹,跨越無數空間,千裏之遙,如在咫尺之間,彈指間已近在眼前。
接引佛祖,冷哼一聲:“米粒之珠,也現光華?”一拍後腦,頂上慶雲飛出一寶幢,現了四麵八角,懸掛金鍾、玉磬,不時妙音陣陣,清泉叮咚,如同涓涓溪水輕緩流淌,徜徉在靜謐幽穀之間。高有百丈大小,十二層寶閣,有四麵垂花窗口開啟,見得裏麵一片琉璃淨土,蓮花汪洋,舍利高懸,如同寶盞,光明普照,黑暗不臨,僧尼念經,敲打木魚,檀香襲地,嫋嫋白煙。
壁上自有閻浮浮雕,佛陀講經,菩薩普度,金剛護衛,明王執法,羅漢酣睡,比丘誦經,形態各異,卻又栩栩如生,佛光大放,金蓮浮現,充耳之間,盡是呢喃佛經妙法,無量壽佛!
正是接引至寶,西方接引經幢!
經幢射出十二琉璃佛光,護住接引佛祖。冥河那劍光層層突破十二琉璃佛光,最終化為虛無。冥河不肯罷休,放出幾千萬個血神子往接引衝去。血神子,無形無色,來無蹤去無影,合身撲上,肉血被瞬息之間吸光,神魂難逃,永墮幽冥,專門破護身神通,防不勝防,死在冥河老祖這道神通上的洪荒巨擘不知道有多少,是阿修羅教至高法典《血神經》修成的神通。
接引佛祖又用手一指,喝聲:“咄!”接引經幢在一陣獅子吼聲中迅漲大到千丈高下,外壁浮現無數不知名的佛陀,盡皆腦懸佛輪,眉心毫光綻放,如同寶珠鑲嵌,神態或慈悲,或忿怒,或安詳,或自得,或沉思,或煩憂,或無奈,或歎息,要麽端坐七隻雪白天鵝拉的香車,要麽靜坐亭亭玉立的華蓋菩提樹下,種種西方佛國景象呈現,端的是不可思議。
漫天盡是梵語檀唱,在一片光明中,幻化出無數法器,羯鼓、魚鼓、雲鼓、搖鼓、金鼓、石鼓、懸鼓、鐃鈸、念珠、錫杖、日月鏟、金剛杵、日月杵,人手一物,敲打擊來,金光之中,席卷金光潮浪,冥河的血神子如雪化為水氣,無影無蹤,冥河目瞪口呆。
接引佛祖慶雲間飛出一金身乃是一尊聖象,豐額隆準,目放精芒,手作降魔杵,周身現萬丈金光,寶蓮,金燈,瓔絡、華光相護持。聖象祭出‘降魔杵’趁冥河老祖不備,一杵砸在冥河老祖身上。
這一下接引是有心立威,使出佛門絕學‘大須彌山杵’,道威湧動,遍及諸天萬古,群魔懾服,仙佛驚懼,神威如獄,浩瀚難及,也怪冥河老祖倒黴,眨眼間,被這一降魔杵沒腦地砸在身上,隻聽“哢嚓哢嚓”幾聲牙酸的聲響,也不知道被砸斷了多少根骨頭。一股巨力,將冥河老祖遠遠砸飛,直落西北的血海老巢而去。
一砸之力,竟至於斯!不成聖,終是螻蟻,信哉此言。
冥河老祖被砸進了血海,不知死活,卻是再也不敢出來,連聲音都沒有了。隻見靈山的剩餘汙血,都順著天上的血河,倒流而回,血海大陣中的生靈,也紛紛順著血河退去。不片刻,都又全歸了血海。
方才接引佛祖一招破血海大陣、一擊退冥河老祖,陸壓與所有妖族,都是看在眼裏。別說是其他妖仙都被震懾,就是陸壓,也是一片凜然。陸壓也曾在佛門,佛法頗有心得,暗道:“一人之威,能至於此乎?”不由得如癡如醉!
此時見接引佛祖向他們走來,也無任何動作,卻能感覺到一股無形的氣勢和威嚴。千萬妖族麵對他一人,反倒都是嘴唇發幹,心中發緊,恨不得立刻逃離才好,氣氛緊張之極。這方才還殺聲震天的戰場之上,頓時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接引佛祖淡淡道:“陸壓,你可以退去了,我佛門和你妖族的因果自然會有了結的一天。”
陸壓滿臉的苦澀、無奈,良久之後歎息一聲,充斥濃濃的不甘。這次乘準提被封印,靈山隻有接引佛祖一聖坐鎮,力量大為削弱,林玄遊說通天教主一起進攻西方佛門。妖族和冥河在旁協助,定可將佛門連根拔起。功成之後,妖族統治天庭,冥河統治地府,平分天下。林玄等妖族天庭幫助通天教主大力推廣截教。
為配合此次行動,妖族精銳全出,布下周天星辰陣法,殲滅文殊和普賢兩位菩薩及一眾佛門弟子,冥河不僅攻取地府,還把懼留孫等上古七佛及佛門弟子一並圍殲。通天教主用誅仙陣牽製了接引佛祖,林玄直搗黃龍,殲滅靈山一眾諸佛菩薩佛門弟子,一舉將西方佛門連根拔起。
眼見就要大功告成,卻是準提突然脫離封印而出,打敗林玄,致功成垂敗。想起以後還要麵對西門佛門的報複,陸壓的心一陣發虛。
形勢比人強,陸壓知道不是接引聖人的對手,麵色鐵青,朝接引佛祖拱拱手,帶領妖族大軍退去。
此次冥河老祖進犯西土,靈山一山之地,雖然被盧聖死死護住,但是周圍的生靈,卻有無數無辜者遇難。西方本就貧瘠,經過接引與準提數萬年苦心經營,好不容易有了一番局麵。結果被血海大陣一罩,十成卻是損了二、三成。尤其是那些汙血凝結的血團掉落到地上,逐漸化開,融入了地下。所在之處,當真是寸草不生,惡臭難聞,不知道要經過多少年月,才能複原。
盧聖恨恨地望著血海地方向,道:“總有一天,這個帳要冥河償還。”
接引佛祖沉痛無比,自去安排一眾弟子整理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