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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太極符印

  八景宮中突然平地起狂風,老子這老者壽眉一挑,隨即睜開了半開半闔的神眸。這雙眼睛,看上去滄桑無比,卻是透露出出曆經萬事、洗去鉛華之後的通透和睿智,似乎射穿了無盡的時空阻隔,觀照到了天地間的一切,似乎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一切無所遁形,纖毫畢現。


  在大殿中央顯化出來的一方圓鏡,邊緣之上青濛濛的光輝蕩漾,中間波光粼粼,雲霧散開,顯露出來孫悟空和林玄大戰的狀況。


  旁邊的玄都法師驚訝道:“這林玄竟然能和鯤鵬相持不下,並能借助混沌鍾重傷鯤鵬,到底是什麽來曆?”


  老子道:“這林玄來曆古怪,卻是這次大劫的應劫之人,掌先天至寶,氣運強橫,通天徹地,命運被天機遮掩,迷霧霧重重,難以曉徹。我道門尚需提前布局好,拉攏此次大劫應劫之人,以度過劫數。”


  量劫來時,應劫之人支持何方,那方便有很大的優勢。君不見封神大戰中,薑子牙拜入闡教門下,闡教最終大勝嗎?


  玄都法師道:“師尊,此次量劫禍福如何,請師尊明示!”


  天尊聞言,一層陰雲爬上眉宇,久久不散,半響才道:“此次量劫,既有機緣,亦有災劫。大劫來臨,天道不穩,天機顯現,當有聖人出,監察天地,秉承公道,上體天心,下恤萬靈,完成這一殺劫。”


  玄都法師聞言一驚,知道太上天尊今天可能要揭示重大秘密,驚疑道:“第七聖人要出現?”


  天尊沉默良久,看著座下的弟子,心中百感交集道:“洪荒之中根基深厚、智慧通達、驚才絕豔者如過河之江鯽,數不勝數,但是為何自從盤古開天辟地以來卻是寥寥可數?

  洪荒之大,聖人都難以度量,看見盤古之威,聖人亦難望其項背。盤古身隕,卻也因為大道顯化,成就一番天地,從此有陰陽之分,五行分化,百獸靈禽,一一繁衍而出,億萬生靈爭奇鬥豔,紛紛登場。


  上古之時,盤古身體殘骸之物散逸各處,結果因為元氣充盈,紛紛日久通靈,出現了第一批生靈,因為根源出自盤古,自然根腳深厚,福緣廣大,壽命長久,足以與日月同輝,亙古不死。


  就如你所知,我三清乃是盤古識海元神所化,根基最為強橫;其次十二祖巫由盤古精血化生,跟我等三清不分上下,隻是福緣被我三清瓜分,再加上十二祖巫分化氣運,最後因果糾纏,才隕落。


  其餘諸人我等卻是不知,比如鴻鈞道祖出身如今依舊是個謎,而女媧娘娘和伏羲聖皇雖然本體乃是白蛇,但也想必非比尋常,根基不凡。而西方二位佛祖雖然可以肯定不是盤古化生,但也出身不一般,隻是為師與其二位幾乎同時成聖,也難以窺伺其真正根基本源。


  西昆侖神人鴻鈞執造化玉碟出世,成就天地第一位聖人道果,威震洪荒,我等先天神祗雖然腦海之中都有繼承自盤古的神通和道法,倒是隻是熟知而不明了。鴻鈞在玉京山開辟紫霄宮,釋疑解惑,成就萬道宗師,被眾人尊稱為‘道祖’,皆是因為自從鴻鈞講道之後,眾人才真正明了道法運轉和天機命數。


  當初,紫霄宮開壇講道,有聖位六席,冥冥之中自有天數,其中三張落入我三清之手,第四席為女媧娘娘所得。剩餘兩席卻是陡起波瀾。起初乃是鯤鵬老祖與紅雲道人占據,可是半路殺出西方二位尊者,渾身放光,不垢不淨,卻也光明浩大、至剛至陽,講那超脫法門,三乘妙法,與我東土眾多法門大為不同。


  其中有手執菩提樹枝者,號稱‘準提道人’,為人機敏而多狡詐,以詭辯之道巧取豪奪,將最後兩席聖人之位收入囊中。當時雖然眾人大都覺得六座席位必定不同一般,但也沒有放在心上,所以錯失機緣。


  道祖鴻鈞冷眼旁觀,大局已定之時,才出來講道,最後將坐上席位者六位先天神祗收入門下,雖然有親疏之分,但也都被道祖承認。


  最後三次講道完畢,道祖完成使命,隨後合道,非天地大劫不出世,諸天由聖人監管。我等六人取得悟道機緣——鴻蒙紫氣,還剩一條,賜予紅雲老祖,可惜禍福難定,被妖師鯤鵬偷襲,化為飛灰。”


  玄都法師歎道:“隻可惜紅雲老祖化為灰灰,道祖賜下的鴻蒙紫氣卻是不見蹤影,實在令人惋惜。”


  鴻蒙紫氣為成聖的敲門磚,難怪玄都法師歎息不己。


  老子依舊不緊不慢地歎道:

  “為師成聖之後,掐指一算,耗費莫大-法力,追溯命運長河,想要窺伺當初的事實真相。隻是天機被隱蔽,我等聖人亦無法測算得出,鴻蒙紫氣更是不見蹤影。為師卻是不相信紅雲道人就此飛灰煙滅,從天道之中消失。為師推算到那紅雲道人的命數依舊還在,卻是不知道藏身何處,卦象怪異至極,因此為師斷定,紅雲道人依舊未曾真正隕落。”


  玄都法師滿臉驚訝,乍聽多年以前就可能入土的人物如今可能還在活蹦亂跳,任誰都要大吃一驚。


  “天機鬥轉,莫可明察,紅雲道人當年既然有緣於聖位,想必也沒有那麽容易就死去,隻是運道還在,但是生命印記卻又不在,頗為古怪,為師亦不知緣由。”


  “這?”


  玄都法師今日可謂是震驚連連,本以為已經去世,而且是身死道消,徹底毀滅的紅雲老祖,誰知道今日得知還生死難辨,極有可能還活著。


  老子不理會一旁目瞪口呆的玄都,注目殿前的水鏡,看到林玄被準提的七寶妙樹刷傷,輕輕一笑,拿出一葫蘆仙丹和太極符印,讓玄都法師下界一趟。


  須臾,林玄所在山峰上空天光大開,一道紫氣降臨,浩浩蕩蕩,寬不過百米,卻是綿延萬裏,一片祥和清淨,道德凜然。


  林玄心中一凜,知是某位大能降臨,現在自己身受重傷,如何能抵擋得了。


  不想洞外一聲傳來,“林玄道友,太清門下玄都請見高賢!”


  林玄硬著頭皮,一陣宣寒出來把玄都法師迎進洞內。


  玄都法師見林玄神色萎靡,拿出老子所煉的九轉還丹,道:“師尊知道道友有傷,特命貧道送來仙丹!”


  林玄見那九轉玄丹,上麵居然有類似自然形成的道韻,花紋古樸無華,大顯造化玄奇,丹氣馨香,其中有白須老者下棋煮茶,活靈活現,讓人稱奇。


  林玄知道此為仙家無上丹藥,大喜,謝過玄都法師,吞下這枚丹藥,立馬渾身道氣噴湧,臉色紅潤起來。


  玄都取出太極符印,道:“道友,此太極圖為我八景宮不穿之秘,對道友悟道有幫助。請道友收下!”


  林玄雖然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玄都如此示好絕對不安好心,不過林玄向來膽大包天,到手的好處卻是來者不拒,當下謝過玄都法師後,坦然收下。


  玄都**師拱手道:“貧道也就不打擾道友了,這就告辭!”


  林玄送出門口,玄都腳踏雲光而去。


  山洞內,林玄捏破太極符印,心神震動間,一金丹吐出,化作一道霞光飛入林玄微張的檀其之中。瞬息之間,一股溫泉潤體的感覺貫穿四肢百脈,周身四萬八千毛孔舒張,無數身體汙濁之氣排泄一空。一時之間,林玄周身三尺之內盡皆紅光爆閃,隻有如同陽春三月般的濃濃暖意。


  驟然裏麵那玄黃寶丹爆,無數玄黃之氣噴湧,在林玄體內來回衝刷,最後匯聚於頭部泥丸宮,衝破關鎖,直入識海,畝田大小黃雲鋪展開來。轟隆,電閃雷鳴,本已有方圓萬裏的識海此時恍若開天辟地。一股白色清氣飛來,直如閃電,劃破虛無屏障,將識海邊緣的重重霧霄破開,開辟出更加寬闊的地域。


  哢嚓,平時堅硬的陰暗屏障此時猶如紙糊一般被撕裂,紛紛碎為靈氣,紛紛化為靈雨,散落識海。滋養神魂。


  一個足足有剛才十倍的識海在那道白色閃電開辟下轉眼之間形成,滄海桑田,倏忽之間。


  而那道神奇的白色道氣從天而降,直落九天。一道瀑布般的白帶直貫天地間,清澈純粹,仙氣盎然!而後這條連接天地的玉帶孕育出一個手持巨斧的巨人,這個巨人手握板斧。開始狠劈,一下,一下小足足四十九下,劃出天際四十九道劃拜。


  隻覺得這四十九道發痕每道都是博大精深,蘊含無窮奧秘,眨眼之間卻消失不見。但是引起的後果是嚴重的。已經擴展到十倍有餘的識海此時剛剛形成的屏障再度被剛才的四十九道劃痕給粉碎。這些烏黑的屏障被粉碎之後小形成滾滾的黑雲。白色之氣閃電般劃過,這些黑雲翻滾更加激烈。


  不一會,就開始清、濁分化。烏黑陰沉的氣體開始下沉,而輕靈飄逸的清氣則開始上浮,天地初現,萬物始生,造化玄機在這一刻被展示得淋漓盡致。


  林玄被眼前一幕深深的震動,他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接觸到了以往如同霧裏看花的天機,這是最初的天地本源,萬事萬物和億萬法則都是由這些本源慢慢發展完善而成。


  此時的本源可以比作簡單的加減乘除和幾何,而億萬載之後的天機法則則是高深的微積分等。隻有最為徹底的了解和掌握了最為根本、基礎的法則本源,才有可能積水成海,最後攀登高峰。


  林玄被這些深奧的天地本源所深深吸引,沉浸在玄妙的法則之中,久久不曾醒來。身上那厚重的道氣突然變得靈動起來,猶如浮雲聚散無依,又似浮萍隨波蕩漾。兀然,林玄道氣開始紊亂,圈圈道氣波紋弄始在洞內擴散。


  隻見林玄頭頂一股清淨太清道氣噴射而出,恍若噴泉湧現。隨後三花迸現。畝田大慶雲上凝結起三朵道花,一為鉛花。一為銀花。一為金花。三花迸現,結成慶雲,雲氣翻滾,如同海潮,一古樸銅鍾來回搖擺,有煙霞聚攏霧氣繚繞,觀之不明;

  突然,林玄頭頂混沌之氣變換不停,顯化一混沌世界,隨後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單調的混沌世界,肉眼可見的無數高山深穀、樹木花草、江河湖海、亭台樓閣拔地而起,造化精妙!


  良久,林玄才從悟道中醒來,發現自己現在修為大進,已為準聖巔峰,心中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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