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人間皇者失其人
玉清天,玉虛宮中道音嫋嫋,元始天尊開壇講道,闡釋微妙道法,雲卷雲舒,長虹貫通,仙鶴和鳴,翩翩起舞,一片祥和。
突然,元始天尊睜開鳳目,一抹亮光如同天地第一縷陽光一樣刺眼,照亮了玉虛宮,座下碧海雲床海潮洶湧,浪花朵朵。
天尊麵色複雜地看了下麵雲中子一眼,一會兒卻不動聲色,繼續給眾位弟子講道說法。
媧皇宮中,四季常青,鮮花爛漫,綠水長流,茂竹修林,琪花瑤草,祥光浮動,瑞靄散彩。
女媧娘娘麵無表情,穩坐雲床鳳台,頭頂霞光萬道,山河社稷圖展開,萬裏錦繡山河浮現,卻是抑製不住的氣運流失,讓娘娘大為心痛。
雷震子登基勾陳大帝,雖然身為闡教門下,卻是貨真價實的妖族,執掌天下兵戈,同情妖族,在位期間,妖族地位大為提高,雖說絕不能象遠古帝俊天庭時期稱霸天下,至少也可以購貨殘存,緩一口氣。
如今勾陳大帝雷震子隕落,對妖族卻是絕大的損失!
娘娘心中有變,卻引得媧皇宮中氣候大變,剛才還風和日麗,眨眼間陰雨靂靠,連綿不絕,春寒料峭,讓人平添幾分愁緒。
西方勝境中,接引聖人正在為一眾弟子講道,當真是天花亂墜,地湧金蓮,氣象萬千,聖人道場。渺渺仙音突然消失,如癡如醉的眾人睜開雙眼,疑惑眼神望向端坐雲床的接引聖人。
旁邊準提聖人七寶妙樹一刷,一道七彩霞光射向八功德池,十二朵九品蓮華大放熒光,道道光柱衝天而起,升至十丈高下,停駐虛空,如同噴泉般開始噴薄,道道水紋般清氣互相連接,化作一輪青色圓鏡,光輝橫撒,慢慢落下,墜落大殿中央,慢慢顯化一方景色,盡然就是雷震子和白起大戰的所在,將其中生的一切纖毫畢現般展現的一清二楚。
準提對端坐寶蓮的接引道:“阿彌陀佛,不想那白起如此霸道,連一代妖族大帝雷震子也殞落在此。”菩提樹挺拔招展,八寶功德池邊金蓮花開花落,落英繽紛,異香陣陣。
接引鋥亮腦門綻放純粹琉璃十二色寶光,如此清澈,不垢不淨,不生不滅,照徹無量世界,橫掃十方虛空,舍利元光透出,結成乳白佛輪,一股慈悲之意縈繞周身,睜開雙目,眾生輪回盡在左眼之內,層層空間亦顯化於右眼中,準提被其眼光一望,渾身一陣,大為感慨,師兄道行又有進步,無量壽佛!
“雷震子隕落,妖族缺乏個主心骨,看來妖族又會淪落仙道廝殺的對象,下場更慘了。”
準提聞之,亦歎息不已,“不過,勾陳大帝一職,我西方佛門倒是可以好好籌劃下了。”
“善哉,善哉,師弟所言甚是。如今帝位空缺,也怪不得我等趁虛而入了,不過,此事關係重大,三清也非易於之輩,還須細細思量,確保萬無一失,否則被道門看了笑話去。”
準提笑道:“師兄放心,貧道自有主張!無量壽佛!”閻浮寶樹婆娑搖擺,菩提寶林沙沙作響,經文之聲回蕩極樂勝境,久久回蕩,不曾停歇!
天庭淩霄殿上,玉帝將戰表傳與殿中一眾文武觀看,便問計於眾臣。
眾臣觀表,勾陳大帝雷震子都已經戰死,眾皆無計。玉帝見眾臣表情,大失所望,心下憂悶,見群臣無計,當下手提昊天鑒便欲禦駕親征。太白金星諫道:“三界之中,高明之士極多。陛下執掌三界,若事事親為,要我等群臣何用?今當傳旨各部,令其各獻良策,方是應對之法。”
玉帝問道:“依愛卿之見,該如何處理?”
太白星君道:“臣保舉一人,定可為陛下分憂!”
玉帝喜道:“愛卿保舉何人,快快道來!”
太白星君道:“鐵叉山八寶洞盧聖是也。盧聖是天庭天師,今天庭有事,可令人到九鼎鐵叉山救助!”
玉帝聞言,眼前一亮,心下大喜,暗道:“盧聖當年被朕敕封為天師,自己不參與天庭具體事務,倒應自己要求,派了真武來天庭任職。現天庭有事,正好請他幫忙了。”
當下玉帝命人請來佑聖真君伏魔大帝。
不多時,真武大帝身穿帝王之服來到了淩霄宮,隻見大殿中央,高天上聖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端坐其上,天妃掌扇,玉女捧巾,天將護衛,仙卿隨架,文臣武將,列在下麵。
真武威嚴有度,麵見玉帝也不下跪,隻是稽首行禮,道:“真武拜見玉帝大天尊。”真武為佑聖真君伏魔大帝,在天庭開府治事,雖然地位低於昊天玉帝大天尊,但也是尊貴之極,不必下跪。
佑聖真君伏魔真武大帝身材魁梧,渾身神芒繞體,頭頂星輝燦爛,周身神威洶湧澎湃,神目之中精光灼灼,宛若深邃的汪洋,讓人欲要為之沉淪,浩大的氣息蕩漾開來,淩霄寶殿內虹光萬道,氣象萬千。
玉帝暗暗喝彩,當下把原委告訴了真武大帝,請他下界到九鼎鐵叉山請天師盧聖助相助。
真武領了詔命,不敢怠慢,出了淩霄寶殿,回到自己府邸,換下帝服,穿上黑色道服,駕起祥雲,徑往九鼎鐵叉山而來。
九鼎鐵叉山看上去依舊是草木稀疏,亂石嶙峋,但是隻要法眼一觀,就見山巔騰起萬丈瑞氣,霞光萬道,山中琪花瑤草遍地,神泉汩汩,蓮葉田田,古木參天,仙瑤奇葩,好一片淨土福地。
真武剛來到九鼎鐵叉山下,重遊舊地,心裏正欣喜間,不想陡然眼前景色一轉,竟置身一座大陸之上。那大陸跟祖洲大陸遊幾分神似,山水如畫,其中有太陽、太陰星日月流轉,山間多修士,海外皆仙真,花鳥蟲魚,走獸飛禽,無不參禪修道。在那周山之頂竟然也有三十三天,離恨界之上有兩位妖族大帝。在那大陸西方有一座靈山,山上有西方兩位聖人正在講經說法,又有巍峨雄偉的昆侖山,山上有那三清道人,又有一座萬壽山,山中居者一位地仙祖師鎮元子。
三界怎麽會有這個地方?真武大帝心裏正彷徨,忽然隻聽得半空中一派仙樂之聲,異香縹緲,又有白發蒼蒼的道人,手持拂塵,踏歌而來:“混沌從來不計年,鴻蒙剖處我居先;三同先天地玄黃理,常有常無得自然。”
真武大帝見那道人竟與兜率宮裏的太上老君人長的一般無二,不禁大驚失色,雙手一拱,口稱太上道尊。
不料那道人笑道:“癡兒,你著相了!”真武聽的此言,不由得癡了!
那道人嗬嗬一笑,隻見那大陸上的芸芸眾生逐漸消失不見,轉瞬變成死寂一片。真武大帝覺得景色又是一換,發現自己仍置身鐵叉山下,隻見山上伸出一碩大無比的巨掌,掌中托著一方大陸。
一個聲音從山上傳來:“真武,進來吧。”
那巨大手掌也轉瞬消失,山上落下一道赤光化作一柄如意,其上清輝灑落,生出一畝雲光,光上生金蓮,朵朵金蓮墜落,化成一座蓮花階梯。
真武踏上金蓮,輕挪步履,一步一步走上山去,到了洞門口,伏地拜道:“弟子真武來見老師!”
噶呀!洞門開啟,出來一童子,見是真武,頓時道:“哎呀,原來是二師兄,老師讓你進去!“
真武聞言,道了聲是,輕挪步履,就進去了。
真武大禮參拜後,道:“弟子真武參見師尊,願師尊萬壽無疆!”
“無須多禮,起來說話吧!你今天前來有什麽事嗎?”盧聖笑道,淳厚、慈祥、威嚴的無量仙音嫋嫋傳來,恍若春風拂麵,讓人心馳神往,如同置身於美妙音樂之中。
真武站了起來,抬頭見盧聖正正坐在雲床上,麵帶微笑,似乎是沒有一絲的生機,但又轉眼生機盎然,心中一驚,師尊修為竟如此精進。
盧聖如今心念通透,鐵叉山一切盡在其掌握之中,又如何不知道真武的心思,輕笑一聲,道:“是為師大意了,不想你竟入我夢中!”
“夢境?”
“此乃夢中證道法門,在夢中身化萬物終生,以一人化身億萬,億萬人皆是自己,自己亦是億萬人。待億萬生靈的修為,歸於本身之後,億萬生靈的經曆,歸於本體之後,一雙慧眼,便看破一切障礙。”
真武大帝大驚,世上竟有如此不可思議的法門!
這夢中證道法門乃是準提接引從佛門至高法門掌中佛國演化過來,端的不可思議!夢中證道威力巨大,大成之後,雖算不得聖人,隻是法力無限接近於聖人。隻是此法門甚是艱難,接引準提雖是萬劫不壞的聖人,蓮花菩提之道神妙無比,洞察道之根本,徹萬物之謎,尚未卓然大成,其中一些關鍵還是很不完善。
看了看一臉震驚的真武,盧聖笑道:“真武你此次前來,可謂天庭之事?”
“正是,啟稟師尊,地星大巫白起擾亂六道輪回,擅自打造不死軍團,逆天行事,弟子奉玉帝之命,請來向師尊請教!”真武畢竟為一大帝,有大胸襟,定下神來,恭恭敬敬回答道。
盧聖聞言眯著眼,慧目之中陰陽轉化、生死旋轉,看穿萬千世界,往那南瞻部洲一視,一縷七彩的神光閃過,撕碎了空間,是遍察周天之事,上觀三十三天,下照九幽,法眼如炬,難逃絲毫。隻見鹹陽上空血氣衝天,罡氣縱橫,煞氣滾滾,無數金戈鐵馬之氣上盈於空,陰風怒吼,廝殺之聲不絕於耳。
盧聖默然半晌,長歎道:“人間皇者失其人,非領袖之主,三界戰火連綿,百姓怎能得安?”
盧聖麵色陰沉,指尖一道神光乍亮,道氣升騰,嘩啦聲中,一副恢弘畫卷展開,隻見上麵無端浮現一副人間界地圖,上麵山巒起伏,芳草萋萋,山河萬裏,星羅棋布,秦國上空,一隻威風凜凜的血龍鱗甲鮮明,張牙舞爪,猙獰咆哮四方。
“好家夥,這是秦國的國運,隻是為何如此凶厲可怖?”
龍首兩隻黑色鹿角虯曲恣意,煞氣滾滾,恍若擎天巨劍直指蒼穹,龍爪輕扣皇宮屋脊,搖頭擺尾,龍目精光四射,睥睨天下,秦朝氣運興盛至此。
真武大帝一看,就知道天下局勢實際上已經清晰可見,秦國氣運獨一無二,凶焰赫赫,如日中天,心中大為憤怒,隻是人間人皇已出,天機大定,縱使聖人也不能輕易更改,何況自己。
真武大帝生性仁慈,知道秦國國運正盛,隻是國君勢必嗜殺,崇尚武力,窮兵黷武,天下生靈塗炭,心中不忍,遂進言道:
“弟子觀那人間界秦國氣運,煞氣籠罩,血光隱隱,怕是天下生靈遭劫,怨氣衝天,又有大巫白起助紂為虐,望師尊能以萬民為重,出手相助!”
“善哉,善哉!”盧聖掐指一算,指尖濺起萬千異彩,道韻橫生,輻射虛無,乾坤之中大道倫音響徹,不知其源頭,似乎訴說著亙古、神秘的奧秘,讓人忍不住沉淪其中,不可自拔。
一幅幅道圖、法鏡閃過,盧聖心中明曉了緣故,默然半晌,長歎道:“此事涉及天機氣數,尚須你到西方須彌山拜見準提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