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娶她(3)
「有趣?如何有趣?」
洛卿語聽著滿滿說下的有趣二字之後,心中便明了滿滿之說的那人是誰,看滿滿眼裡堆滿的星色,洛卿語倒是很樂意聽一聽滿滿對於寧致遠的形容!
而在門外,已然聽了許久母女兩對話的父子兩個止步於前,站在門外聽著裡頭母女二人的對話。
滿滿將這兩日所發生的事情向洛卿語盡數說出,包括由寧致遠背著上山,也包括騎馬,還有寧致遠與她說的那些諸多道理,滿滿覺得寧致遠有趣,是因為寧致遠這個人總能夠做出一些看似出格的事,可又有諸多的大道理能夠讓你明白其用意。
滿滿向洛卿語說著那些話的時候,眼裡散發著的是一種閃耀歡喜的光芒,靠在洛卿語的懷中,她的整個人都是那樣的興奮,洛卿語的心裡略略的顯得酸楚,這孩子一直在壓抑自己,她那樣的喜歡騎馬爬山,可卻從來沒有在她們任何一個人的面前表現過,直到今天才當著自己這個母親的面,用著這樣的方式說出口,而作為一個粗心的母親,也是到了現在才注意到。
「那寧家公子真的是個有趣的人,讓你這麼一說,母后倒是也想去騎馬爬山了,若明天是個好天氣,母后帶著滿滿去騎馬吧,母后也好久沒有去騎馬了,你說好不好?」洛卿語微笑著輕撫滿滿的長發,避重就輕的與滿滿提議著,不希望讓滿滿聽出自己這話里的用意。
滿滿單純,忙的點頭,眼神里散發著興奮「嗯,母后可以讓皇兄給我挑一匹上好的馬,寧致遠送了我一匹馬駒,我還他一匹千里良駒,有來有往,這樣我就不欠他人情了,母后你說好不好。」
「好!」滿滿滿心歡喜的答應,洛卿語自然也是點頭,母女倆兒的一番話說完,門口的父子倆不曾入內,只默契的離開了這裡,往外頭走去……
「一想起滿滿現在所承受的這些,我便恨不能把那該死的高晞露掘出來鞭屍都不痛快!」早已經學會了喜怒不形於色的蕭歆宸在遠離了滿滿的居所之後,忿忿的說出了心中埋藏已久的怨恨,一句話讓本就沉默著的蕭衍臉色鐵青,可又說不出任何的話來反駁。
恨,他又何嘗不狠,身為人父身為人夫,看著裡頭自己最心愛的兩個女人都在為一件事情心中不好過時,那種無能為力的感受讓他極度焦灼與不安,就好像剛才,那樣的畫面,他只能默默的走開一樣。
「你親自去挑一匹上好的汗血寶馬,再讓人遞了帖子去告訴寧致遠一聲,明日里馬廠上,讓他赴約,還有寧氏一族那裡,若那二房三房手腳不幹凈的,讓陸君竹挑了人在滿滿嫁過去前,把裡頭的路好好的鋪平,別讓滿滿入了寧家在瞧見那些不乾不淨的事。」
蕭衍鐵青著一張臉交代下餘下的事,隨後沒等蕭歆宸說話,人便已經離開,蕭歆宸也轉過頭,囑咐著命人前去馬場挑幾匹最好的馬來,讓他親自來挑。
翌日
洛卿語陪伴著滿滿與她一同睡了一夜,醒來后,橘紅色的光線自明紙糊就的雕花窗欞內透入,照在了床邊擺置的常春藤上,冬日裡,旁的沒什麼好放在屋子裡看著喜人一眼的綠植,也唯有這些個放著,稍稍能夠換換顏色。
今日的天色極好,雖說冷了些,外出騎馬應該還算好,洛卿語醒得早,小心翼翼的下床之後,便去了小廚房內,親自給滿滿做了一頓早膳,糖蒸酥酪,棗泥糕,一份燕窩粥,暖胃又健脾,最適合她來調養身子。
待滿滿醒來的時候,外間飄散著的層層薄霧已然散開,日光灑下,雖是清冷,好在日頭正好,騎馬遊玩倒也是不錯。
昨日蕭歆宸與蕭衍父子兩個自離開后就沒來滿滿這兒,今兒個休沐,父子倆起了個大早,餓著肚子來的,蕭歆宸許久沒吃到洛卿語做的早餐了,原是準備餓著肚子來打飢荒的,沒想到,飢荒沒打到,反倒成了灶上的苦力,讓洛卿語指使著添油加柴的,最後就得了一個烙餅,父子倆個灰頭土臉的吃著烙餅,看著那兒的滿滿吃著那麼好的東西,他們連分一口都不成,當下撇了嘴,對那烙餅滿是嫌棄,倒是這一張烙餅把這滿滿身邊伺候的人都給逗笑了。
堂堂一朝天子,一位太上皇,竟然還有吃烙餅的時候,洛卿語這餅原是做給蕭衍吃的,沒想到蕭歆宸自己乖乖的坐在一旁也跟著親爹吃起烙餅來了,她就只當沒瞧見,讓那兒坐著的兩個人就卷著那餅子干喝水,這麼過以早上。
上官落梅與沈煒彤端著小灶上做好的早膳過來時,看著像是被發配邊疆的一老一小,只與一旁的沈煒彤面面相覷,之後,將手裡的早膳趕緊的放在了兩位主子的面前。
比起手裡這乾的卡嗓子的餅子,沈煒彤與上官落梅端上來的算的是饕餮盛宴了,兩個人主動放棄了那卡嗓子的烙餅,乖乖的把那早膳盡數的吃完,這才換好了騎馬方便的勁裝便服,往那馬場而去。
父子倆個意見倒是統一,兩個人一模一樣的一身的玄色蘇綉雲紋勁裝,連外頭的斗篷都是一模一樣的玄色,看的洛卿語與滿滿外加沈煒彤只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這兩個人,不知這兩個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們是去騎馬,不是去奔喪,你倆能換個喜慶點的衣裳么?」相較於這對父子的這一身黑,洛卿語他們幾個算的上是花紅柳綠的打扮,滿滿身上是較為素色的天水碧的蘇綉,洛卿語身上則是湖色,沈煒彤的是湘色,比起那本就臉黑還一身玄色的兩個男人,可謂是一道亮麗的風景。
父子倆今兒個可是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的試一試那寧致遠的伸手,故而對於洛卿語現在的這話,壓根兒沒放在心上,他們手裡這好好的一顆明珠寶貝著的,可不能夠隨隨便便的就這麼交託出去。
蕭歆宸為寧致遠選得那馬是西域進貢來的汗血寶馬,腳程快,臀部略長,肌肉發達,棗紅色的馬看起來皮毛亮澤,一眼瞧著便是罕物,這樣的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實屬難見,算的上是下了本的。
寧致遠在見到這馬時,是極為喜歡的,再三謝過之後,滿滿歡歡喜喜的與寧致遠交談了起來「這馬就當是你昨兒個送我那小馬駒還有教我騎馬的謝禮。」
「那就多謝公主了,只可惜,我明日便要回江南,我走水路回去,馬兒不好上船,只有等開春之後,再來京城,在走陸路,在把馬帶回了。」寧致遠打心眼裡喜歡那匹汗血寶馬,可這次隨母親一同來京來時走的就是水路,水路相對來說快一些,且舒適一些,比起馬上的顛簸而言,他的母親受不住,難得今日得令能來見滿滿一面,當下便把道別的話說了。
滿滿乍然一聽,有些吃驚,隨後一想也是,這都到年下了,向寧致遠這樣大家族裡出來的,是該回去操持年下的生意,莫名的,滿滿心裡還有些不舍,想起寧致遠答應自己的要和自己下河摸魚還要去放風箏,忍不住的就問了一句「那等開了春,你什麼時候來?」
滿滿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叫寧致遠目光粲然發亮,心裡有了那麼一點點的歡喜「公主可是有哪裡想去玩兒的?等家中事情安置妥當,我便來京,煙花三月下揚州,公主若是覺得可以出去走走,我可以走水路待公主下江南遊上一游,江南的春日比起京城來,景緻完全不同,你可想去?」
江南?揚州?滿滿眸色一轉,心中微微一動,說不想去那是假的,可嫡公主出門,動輒都要無數人跟著的場景,就是想看些景緻也都讓人給攪合了。
「我要去問問母親,還要問問太醫,我的身子擺在這裡,若真的要出門,要帶個人跟在身邊時時刻刻照料,且三月里,楊花柳絮飛舞我本來就是禁止出門的。」
說起這個滿滿便不由的想起每年三月到五月前明令禁止出門的要求,為了這個病,御花園裡的楊樹柳樹差點沒讓自己的親哥哥給砍光,若不是母后阻止了,怕那太液池湖畔會瞧不到一點點的柳枝,想來,滿滿便不覺得落寞三分。
「別沮喪,也別哭喪著臉了,等回頭,帶著帷帽出門不就是了,一些些楊花柳絮,上有張良計下有過牆梯,瞧把你給沮喪的,倒真瞧著嬌氣呢,原也沒覺得啊,不是說要來騎馬的么,今兒個還是我拉著你如何?」
寧致遠善於察言觀色,自人的臉上去看透一個人心中的所思所想,這是商場之上得來的應變能力,現如今用在滿滿身上可以說是大材小用,滿滿心思單純就是一張白紙,喜怒哀樂盡數的寫在臉上,只稍微微一皺眉,寧致遠就能夠知道這人到底怎麼了,是在想些什麼。
滿滿嗅了嗅凍得通紅的鼻子,只惡狠狠的瞪了寧致遠一眼,不服氣的張口道「我乃大周的嫡公主,本來就嬌貴,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