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翻身(2)
邵氏把所有的指望都放注在了眼前的蘇婉容身上,無視著她眼裡的哀傷與悲憤,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著她,自己所有的指望,所有的依靠皆在此,卻不知道,原來,蘇婉容也曾把指望,把未來放在她這個做母親的人身上,希望著自己的母親能偶來把自己拉出火坑。
「去庫里尋些東西給母親帶回去,旁的話在不許多說,母親所說的事情,我會幫母親處理,自不會讓母親在府里多受一點的罪,姐姐的事情也是,母親回去吧,等姐姐有了消息,我會來通知母親的。」
徹底死了心的蘇婉容眼裡看不到任何的生氣,木然的就像是一塊已經腐朽的木頭一樣,扶著地上的邵氏起身,邵氏的眼裡因為她的一番話燃起了星星之火,讓她歡喜的恨不能一蹦三尺高。
穗兒看著邵氏歡喜的模樣,只為蘇婉容不值,做母親的,竟然連女兒到底在這兒受了什麼樣的委屈都不問,看著女兒變成這樣憔悴的模樣不關心,只盼著自己來給自己做主,這算個什麼!
心裡眼裡都只有自己的未來,自己兒子的未來,卻不知自己的女兒在這裡到底受了多少的苦,不說是生個子嗣,就是這身子能不能有個好好的完整的,以後都難說,在這兒能夠活著,那已經是萬幸。
邵氏帶著女兒給的東西大包小包歡歡喜喜的回到了宣平侯府,只覺得揚眉吐氣,剛要進門時,恰逢在外瘋浪了一夜輸到光腚回來的蘇朝康,蘇朝康只看著邵氏手裡的珠寶盒子,便是兩眼發亮,雖是不待見邵氏已久,可他這人卻不會不待見銀子,光看那盒子外頭鑲嵌的紅寶石,蘇朝康便恨不能直接搶過手。
「今兒個是去康王府見婉容了嗎,她過的可好,可給她帶點補身的東西?」蘇朝康嬉皮笑臉的上前向著邵氏搭話,那雙眼直勾勾的定在邵氏手裡的珠寶盒子上,邵氏不傻,光看他那眼裡泛著狼性的樣,便知道他想做什麼。
一想起當日自己被杖責他連開口幫自己說句話都不曾,還使勁的作踐自己那樣,邵氏便是氣不打一處來,冷笑著一聲看著蘇朝康忍不住的嘲諷著他道「真是是煩勞侯爺還記得自己有個女兒,還以為侯爺你眼下嬌妻在側,麟兒在肚,早把我們這些個孤老病殘忘記到九霄雲外去了,現如今這府里又不是我當家,我哪裡還有什麼好的給閨女送,倒是閨女看我孤苦無依,給了我好些東西。
侯爺一夜不歸,你那小嬌妻倒是一點兒都不帶個擔心的,趁著時辰尚早,還是早早的去你那院子陪你那小娼婦去吧,我女兒的事情,以後是用不著您來操心了,她說了,你既有了新歡,等她收拾收拾,也學學那傻子去,去皇上跟前,幫著我這親娘,和你來個一刀兩斷,往後啊,也更名換姓,侯爺您就抱著你那新歡,單過去吧!」
只以為自己腰桿變硬的邵氏此刻揚起著聲音勾起一抹冷笑,譏諷的話語張嘴就對著滿臉堆笑著的蘇朝康而去,沒有一點點的客氣,看著蘇朝康冷下的臉,邵氏只覺得暢快。
「呦呦呦,瞧瞧這口氣大的,不知道的,還真當以為是自己一下子巴結上哪個金主兒,像是下一刻就能生出個龍子鳳孫了,怎麼姐姐才從康王府里來,竟然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在那府里過的什麼豬狗不如的日子,你那手裡頭抱著的東西,除卻那盒子之外,餘下的只怕都是當初你貼給你女兒的陪嫁吧,拿著狗屎當黃金,可真有你的。」
沒等邵氏開口蘇朝康反擊,站在門口的一道倩麗身影卻已經翩然而至,站在門口的女子膚若凝脂,吹彈可破,細長柳眉,勾人的朱唇,只消輕輕一笑,便不知讓多少人彎下腰為其赴死,一身正紅色的蜀綉對襟藤蔓紋長裙裹著纖纖細腰,便是有孕三月余,除了那微凸的小腹,旁的再不見其身上有一點點的贅肉,真真恨死個人。
遠黛早聽說邵氏一大清早的就備車往康王府里去,門房上早在她回來時就已經來稟告,她站在這兒恭候了許久,為的就是好好打壓打壓邵氏,免得她輕狂的沒個人樣。
邵氏一見遠黛那副勾人的模樣,便是氣不打一處來,又聽她那樣的欺辱自己,更是瞋目切齒的狠狠瞪著遠黛,恨不能上去撕爛了她的那張狐狸皮。
遠黛最喜歡的就是看邵氏眼下這幅怒火中燒,卻有拿自己無可奈何的樣子,踩著信步上前,嬌柔的往蘇朝康懷裡一躲,似弱柳扶風一般的勾著蘇朝康,嬌媚的冷笑道「不說是你那女兒真想學著睿王妃要和我們侯爺來個一刀兩斷,就是真斷了,你往哪兒去,帶著娘三兒個住到你那翰林院編修的娘家,還是住到康王府?你也不舔著臉自己照照,你身上穿的戴的,哪一樣不是我們侯爺給你的,你那破落戶似得娘家,能擔負的起你這麼多年的花銷,怎麼著,你養大了女兒,倒是來挑撥著女兒和她親父之間的關係,你倒是真有臉,害的我們侯爺白白失去了一個睿王妃女兒不說,現如今,你還嫌不夠的瞎鬧騰,你可真是該死!」
打蛇打七寸,遠黛現如今這些的本事都是她被賣進那勾欄院裡頭學來的,怎麼對付男人應付男人,勾取男人的心放在自己的身上,說起來,所有的一切都要感謝邵氏的親哥哥,要不是他,自己哪裡能夠學得會這些。
向對付蘇朝康這樣的人,她不過三言兩語之間,就能夠讓他站在自己的身旁,為自己說話,做事,就好比現在,邵氏把蘇朝康損到一無是處之時,遠黛不過三兩句之間,便給了蘇朝康最愛的大男子尊嚴,把邵氏踐踏到底的時候,也讓蘇朝康心裡頭覺得舒坦,蘇朝康好面子,就喜歡聽這種將他捧得高高的話,又是從遠黛嘴裡說出來的,自然不一般。
「康王府的門檻高,你進去能做什麼,臉大的倒真是不忘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現如今滿京城的人誰不知道,你那小女兒還不如王府裡頭的一個洗腳婢,康王那點個招數,你想來還不知道吧,也是為你可憐,真真無知的緊!」
「誰能和你這樣萬葉叢中滾過來的人相比,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清楚,熟門熟路的,滿京城男人的手段你都清楚,那些個男人只消往你身旁一站,你就知道人家該用多大的尿壺,要不是搭上侯爺,你這樣的糟爛貨,誰要!」
眼瞧著自己的氣勢輸給了遠黛的邵氏只氣的在那兒不住踩著遠黛的痛腳,罵著她出身下賤,可遠黛絲毫不往心裡去,嘴角含笑,上上下下打量環望著現下的邵氏,莞爾著。
「誰比誰糟爛,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咱倆若是並排往外一走,外人只會認為你是我的奶媽子,又或者是我的使喚婆子,就是我身邊的使喚婆子如今也比你好看,你呀,還是省省吧,少折騰你那親女兒吧,她身上的每一分每一厘可都是拿著自己的血肉換來的,新婚夜讓四個男人輪(奸親王妃,可真是世間少有,滿京城裡頭傳遍了偏你不曉得,她就是康王手下的玩.物罷了,是個人都可以上你女兒身上去揉搓兩把,她那身子比誰都破爛,你壓榨著你女兒的血汗賣肉錢,在侯爺面前爭臉面,我都替你丟人!」
「你……娼婦……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蘇婉容的事兒自從康王府里的人可以肆意的走動之後,多少的耳風在這京城裡頭傳,就是常在外鬼混的蘇朝康也多多少少的聽進去了一些,可到底是康王妃,康王如今又剛剛解禁,故而沒人敢肆意的亂張口,如今聽得遠黛這麼一說,蘇朝康越發覺得自己沒面,更不用提剛才邵氏還在威脅著他的話。
京城裡頭一段佳話一段笑話,都和他蘇朝康有關,自己從不重視的傻子女兒無論在皇帝跟前還是貴妃跟前都盡得寵愛,和那睿王爺也是恩愛美滿,而身為康王妃的女兒卻變成了玩.物,像是個塊破抹布一樣的,誰都能夠去磋磨上一下,真真害得他臉面丟盡。
「說到底還是你這該死的喪門星,若沒有你,本侯如今的日子過的不知多順風順水,偏是你這剋星,教不好自己的女兒惹得人來嫌棄,帶著你那些個破爛東西趁早給我滾走,越看你越不耐煩,你要真有那本事,我趁早給你寫了休書,你滾回你家娘家去吧,沒了你,我這府里還少個人吃飯,多省幾筆的銀子,喪門星。」
越發氣不順的蘇朝康再沒了好臉的沖著邵氏破口大罵著,邵氏緊咬的牙根咬到嘎嘎作響,只惡狠狠的盯著那前來壞事的程咬金,暗暗發誓,絕對不會讓這小娼婦好過!
「侯爺,母親昨日剛給我送來的一套新制的首飾,又怕我在外應酬人前人後的抹不開,給送了一疊的銀票,這不,剛要放到庫里去,您不然去數數!」
遠黛看著她那副有氣難舒只能幹憋著的模樣只覺得解氣,在那兒得意的笑著的同時挽住了蘇朝康的手,便大搖大擺的往宣平侯府內而去,只留下邵氏氣的顫抖的立在門口,心裡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