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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4章 番外九百五十三 餘生最難是成全

  夜色微涼,皎潔的月光,將二樓的主臥室照的發亮。


  薑小暖,睜開了閉了許久的眸子,腿上有些絲絲的涼意,低頭撿起了落在地上的薄毯。


  抬頭的時候,視線落到了牆上掛著的時鍾上,發出了脆脆的滴答聲。


  那時針,此刻正指著三點一刻。


  她習慣性的搖了搖頭,竟然又等的睡著了。


  三年了,墨江似乎就沒有準時回家過。


  她斂起了眼底生出的無奈,難道自己就那麽令他討厭嗎?


  她的拳頭不由的緊了,手心裏拿著一張化驗單,上麵赫然的寫著壬辰周期十二周。


  手不由的摸向小肚,她有了墨江的寶寶。


  可是這個孩子,她卻……不被期待。


  閉了閉眼眸。


  為了得到這個不被期待的孩子,事後即使被迫吃藥,她都會背著墨江,用各種方法,使勁兒的吐出來。


  她以為再次失望的時候,竟然有了寶寶。


  時間就這麽一分一秒的過著,薑小暖堅定的目光,看著掛在牆壁上的時鍾。


  她板著手指,一下一下的數著,再數到八百下的時候,聽到了腳步聲,她還沒有起身,門就被打開了,迎麵撲來的是一股濃濃的酒味,似乎還夾雜了淡淡的醫院的針水味兒。


  “墨江,我能夠和你.……”好好的談一次,這幾個字還沒說完…..

  薑小暖下意識的捏緊了拳頭,走近墨江,聞到熟悉的針水味兒時,讓薑小暖的心裏忍不住的一緊。


  他這是又去醫院了嗎?


  使勁兒的壓著心裏的酸澀,薑小暖走到了墨江的麵前,想要伸手接過他手裏的阿瑪尼西服,卻被頭頂傳來的冷冷的聲音刺激的心頭一顫。


  “明天和我去醫院。”墨江清冷的聲音,在冷冽的夜晚,顯得越發的寒了。


  薑小暖,呼吸重了,她以為墨江多少會在意她,哪怕就一點…可此刻……她平複許久的心,卻因為他這句話再次的掀起了波浪。


  “為了她,你就要這麽對我嗎?”她語氣帶著心痛,黑白分明的目光,緊緊的鎖向墨江,要他直視著自己的眼神。


  正在解著領帶的墨江,他的眼底帶著一抹深不見底的情緒,冷哼道:“薑小暖,這三年我過的生不如死,你要的一切我已經給了,你還想怎麽樣,享受了三年墨少奶奶的生活,然而若歡,卻在醫院遭受著本該你受的罪,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他的語氣突然的拔高,帶著壓抑的怒火。


  “你不僅僅讓我失去了最重要的親人,還讓若歡失去了站在舞台上的資格,再也不能跳舞了,如今我不過就讓你失去一雙腿,這有什麽不可以嗎?”


  薑小暖臉色瞬間煞白無比,嘴唇在這一刻失去了血色,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這個,他愛了整整一千二百多個日夜的男人,如今竟然說出了如此殘忍的話。


  她一直都明白墨江恨自己,可她卻還傻乎乎的在心裏想著,用三年多的陪伴,融化他那顆冰冷的心。


  可他為什麽要這麽對待自己,難道真的要把三年前,安若歡的事故算到自己的頭上嗎?

  這對自己並不公平。


  那次的事故,隻是讓安若歡失去了行走的能力,可她卻活了下來,但是自己失去了雙親,唯一的哥哥,也成了植物人,難道這還不夠嗎?“手術,明天就做,若歡她的身體,再也拖不下去了。”墨江冷漠的道,神情十分的不耐煩,越過薑小暖的身邊,他便直接走進了浴室。


  被墨江這句話刺激的混身冰涼的薑小暖,她緊緊的咬著下唇,什麽都說不出來,腦子也頓時一片空白。


  她不明白一個人,為什麽會變的那麽徹底,讓她猝不及防。


  在冷冷的月光下,她脆弱的身影讓人心疼,整個人顯的無比的孤寂。


  心一點一點的沉了。


  真的是她期待的太多嗎?


  還是她一開始就做錯了,不管自己怎麽解釋,在墨江的心裏,她都是一個最壞最惡毒的女人。


  一旦認定了,她就被判了死刑了嗎?


  他可知道,那場意外,最心疼的並非隻有他,還有她……

  然而,為了不讓他心煩和討厭自己,她從未在他的麵前,露出過自己的脆弱,哪怕就那麽一點點,她都不敢在墨江的麵前流露出來。


  愛他,幾乎成了薑小暖的本能,付出了全部的身心。


  在失去了親人之後,原以為自己能夠過的很幸福。


  可未曾想到,得到的卻是如同煉獄一般的婚姻,此刻早已經千瘡百孔。


  然而,為了那可笑的執著,她卻同一具沒有靈魂的屍體一般,整日的等待,日複一日,最後成了深深的失望。


  她帶著水霧的目光,望向了浴室,聽著嘩嘩作響的水聲,她擰著好看的秀眉。


  心思又被攪亂了。


  身心俱疲!


  手裏捏著的化驗單,此刻被捏的已經有些變形了。


  她的手輕輕的撫摸著小腹,這是她和墨江的孩子,也可能是唯一的孩子了。


  兩人之間的關係,如今勢同水火,唯一還能夠有交集的,也就是這個孩子的存在了。


  可是……墨江,他巴不得自己和孩子都死吧!

  想到明天的事兒,薑小暖的心陣陣的抽著疼,也就那麽一會兒,她握緊了拳頭。


  旋即,眼裏充滿了堅定,那個手術,她現在絕對不能夠做。


  這是她血脈相連的孩子。


  看著墨江從浴室出來,拿過今天的財經報紙,徑直的走到了窗邊,將站在他麵前的薑小暖,徹底的無視。


  那專注的眼神,就好像整個房間就隻有他一人的存在。


  “墨江,我們.……”聲音裏的氣勢不自覺的降了。


  在墨江的麵前,她似乎就從來沒有硬氣過,他的一個眼神,就能夠讓她害怕上好幾天。


  而此刻的他,卻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回應自己,那目光依舊緊緊的注視在報紙上,久久之後,他才冷冷的從嘴裏扔出了幾個字,“明天,九點。”


  短短的幾個字,卻砸的薑小暖的心生生的疼。


  她渾身顫抖的厲害,看著這張無比熟悉的臉,冷漠的讓人遍體生寒。


  薑小暖深深的閉了閉眸子,捏緊了拳頭,她沙啞著嗓音說:“那件事和我真的沒關係,你堂哥的死和若歡的腿,真的和我無關,你不能夠這麽對待我….”


  她覺得自己喉嚨痛的厲害,再也說不下去了,眼裏的淚水控製不住的不斷的溢出來。


  帶著濃濃的鼻音,緩和了一會兒,她才繼續問出一直藏在心底的問題:“這麽多個日夜,難道你就真的….感受不到我的一點好嗎?對我就沒有那麽一點點的愛嗎?”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緊緊的盯著墨江,期待著從那雙冷冽的墨眸深處,得到自己期待的回答。


  隻見他修長的手指一揚,將財經報紙放了下來,當皎潔的月光掃過他冷清的臉頰上時,墨江的表情依舊冷的如同寒冬一般。


  他語調微變,隨即冷哼一聲,“不準提我堂哥,薑小暖你簡直令人發指,現在你還在狡辯,你憑什麽覺得自己配的上說愛,連屬於別人的幸福,都挖空了心思,一心想要奪過來的惡毒女人,你怎麽還能夠天真的覺得我會愛你,這三年如果不是為了若歡,你覺得我能夠忍受嗎?”


  薑小暖聽了,身子頓時有些顫顫巍巍,腳下的步子也有些不穩了。


  她緊緊握著的手指,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陷入了肉裏。


  可她卻絲毫不知疼痛,竭力的想要穩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


  墨江的心,果然夠狠,他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凜冽的刀,一寸一寸的割裂著自己的心。


  即使不願意承認,可這會兒她還是感覺到了徹骨的心涼。


  答案如此的明顯,可卻依舊不願意輕易的相信,她執著的想為墨江找借口,證明他是愛自己的。


  甚至顛倒黑白,盲目的認錯。


  薑小暖滿眸通紅,此時的她就好像被什麽驅使一般,她鼓足了所有的勇氣看著,那個令他心痛的男人。


  “墨江,你告訴我,我究竟哪裏不夠好,你說出來,我都改好嗎?隻要能夠讓我留在你的身邊,而且這三年以來,我們不是一直相處的很好嗎?”


  墨江聽到三年,刺激了他敏感的神經,他的神情陡然驟變,黑眸冷的似凜冽的寒冰,直直的瞪向了薑小暖。


  他起身,周身散發著諾大的威壓,欺身靠近了薑小暖,在眨眼的瞬間,他就緊緊的掐住了薑小暖的脖子,滿眼仇恨的瞪著她,“別在和我提三年,這會讓我忍不住的想要掐死你,若不是你還有那麽一絲的用處,別說三年了,就是三天,我都覺得那是莫大的痛苦。”


  話落,他便狠狠的推了一把薑小暖。


  看著她眼裏那抹暈開在眼中的淚水,那梨花帶雨的模樣,落在墨江的眼裏,隻覺厭煩至極。


  墨江扭過頭,語氣嘲諷的說道:“薑小暖,你這梨花帶淚的模樣,不去做戲子還真的是浪費了,不過這對我而言卻一點作用都沒有,隻會讓我更加的惡心。”


  墨江的話,太狠了,壓倒了薑小暖心裏最後的一絲期待。


  她終究還是沒能忍住,放肆的在墨江的麵前大聲的哭了起來。


  無助的讓人心疼。


  她將一直捏在手心的化驗單,遞到了墨江的麵前,帶著哭音的說道:“墨江,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不快樂,那麽你能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即使不愛我也沒關係,就再給我九個月的時間,或者七個月也行,讓我把孩子生下來,你讓我做什麽都願意。”


  她真的不要了,什麽都不要了.……

  墨江的愛,她放棄了,可孩子她是無辜的,是她唯一活在世上的精神寄托,隻求能夠保住這個孩子。


  懷孕了?

  這個敏感的時期?


  墨江的眸子一眯再眯,那極為深沉的眸子裏,揣測不出半分的意圖來。


  空氣在這一刻,有些凝滯,他棱角分明俊美的臉上,瞬間染上了一層寒霜,看著薑小暖緊緊的咬著後槽牙,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的種,你不配生.……”“…..”薑小暖瞳孔驟然放大,一臉的煞白,她直覺腦子嗡嗡的咋響,整個人傻了。


  她滿眸的不可置信,淚眼蒙蒙的看著墨江,捂著自己的耳朵好一會兒。


  她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心碎的聲音,刮的她好疼。


  她不斷的在心裏問著.……

  為什麽?

  為什麽要那麽殘忍,把她心裏的最後一絲希望,給徹底的打破。


  一瞬之間,什麽都變了。


  她真的傻。


  墨江那麽的厭惡自己,甚至恨不得殺了自己,可她為什麽還會覺得他能夠願意把孩子留下來呢?

  她絕望了,哭到脖子沙啞,內心的情緒瞬間奔潰,忽然她放聲大笑了起來,可她的聲音裏卻帶著濃濃的悲涼和痛苦……

  她亦步亦趨的走到墨江的麵前,顧不得滿臉的狼狽,就這麽癡癡的看著他,“如果不是為了若歡,你是否會願意在我的身邊,哪怕一天?”


  墨江的眼神冷的沒有一點溫度,回答的聲音也是無比的冰冷,“三年前的那場車禍,究竟是意外還是人為,你不該是最清楚的嗎?最親的堂哥死了,若歡的腿,也被那場蓄意的車禍再也站不起來,而你為什麽還活的好好的,當初死的為什麽不是你……”


  “你不是最大的受害者,我的父母也在那場意外之中沒了,唯一的親人,也成了植物人,你還要怎麽樣?”薑小暖的聲音突然的拔高,失控的吼道,全身繃的緊緊,她的眼裏迸發著無比的痛苦,“那次的意外,究竟是怎麽來的,我相信你也應該是最清楚不過,如果不是你堂哥車震,會發生兩車相撞的事兒嗎?這責任並不在我父母的身上。”


  薑小暖的情緒徹底的崩塌了,她大聲的控訴著,“這些年,你隻覺得自己是最痛苦的那個,可你知道嗎?那一天還是我的生日,隻要看到燭火,我的心裏都無比的愧疚,而你呢?心裏隻有若歡,可曾想過我一點.……”


  這三年,她究竟怎麽過來的,沒有任何人知道。


  無數個夜裏,她都是哭著醒來。


  她一直在墨江的麵前狠狠的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可此刻,她再也控製不住了,有些話,如果再不說出來,她覺得自己要被折磨瘋了。


  她活的太累。


  活的太卑微。


  那些過往,以及車禍時發生的那一幕,就好像走馬觀花一般的,時不時會冒出來,在腦海裏轉悠著,折磨著薑小暖。


  可墨江,他的眼裏永遠是冷漠和仇恨。


  “墨江,你能夠明確的告訴我.……”薑小暖忍不住咬了一口唇,頓了頓,眼睛被淚水模糊了視線,“為什麽會願意娶我?是因為我的血液是難得的熊貓血,可以給安若歡提供不斷的新鮮血液?維持她的生命,還是你想要看到我痛苦,拿了我的雙腿,剔除我的骨髓,就是為了讓她重新站在舞台上。”


  墨江絲毫未多加考慮的回答,再次的刺傷了薑小暖。


  隻見他一字一頓,“對,這是你真正存在的價值.……”


  薑小暖的腳步,向後不住的倒退了好幾步,她聽到了心碎的聲音,淚流滿麵的笑了,“哈哈,你心裏隻有她,從來沒有愛過我,可我卻為你傻了整整三年,付出了所有,得到的.……是你的厭惡,而你要的不過就是我的骨髓……”她笑的眼淚飛出了眼眶,悲傷的難以自製。


  三年了…..

  她竟然才認清楚,身邊的人,他竟然是一頭狼,無比凶狠的狼。


  她做了那麽多,不過就是一場笑話。


  她所有的以為都是錯,娶她不過就是一個報複。


  她那麽的卑微,放棄了所有,讓尊嚴就在他的腳下被狠狠的踐踏,而她卻甘之如飴,她在他的眼裏得多賤啊!


  心在這一刻,痛的讓她揪心….

  眼淚順著眼角的方向滑落,但是此刻,她卻笑了。


  突然,她走近墨江,在他猝不及防的時候,在他薄涼的唇瓣上重重的咬了一口,“原來和我在一起,那麽的痛苦,而我卻一直都不知道,真的對不起,是我傷害了你。”


  墨江皺著眉,對於薑小暖的靠近,極其的不喜歡,他想要狠狠的推開她,可此刻的薑小暖,力氣卻是十分的大,怎麽都無法推開。


  “墨江,你不是覺得我害了安若歡嗎?欠了她一條腿嗎?現在,我就把這條腿給你,我們之間就不拖不欠了。”


  薑小暖猛然的拉過墨江的手,不知道在何時,她竟然遞給了墨江一把鋒利的水果刀,慢慢的靠近自己的大腿根部,冰涼的刀口抵著。


  “如果一條腿能夠讓你心裏舒坦,那麽你就親手把這條腿拿去,快點動手,為你心愛的女人報仇…..”


  這些話她幾乎使勁兒了全身的力氣,才喊出來,帶著一股生無可戀的姿態。


  薑小暖,現在的心死了,她隻有一個想法,既然墨江如此的恨自己,那麽就讓她拿了自己這條腿,徹徹底底的讓自己斷了,對他的想法,這也很好。


  那麽她的餘生也就不會那麽的痛了。


  愛他真的已經心力交瘁了,此刻的她隻想放過自己,也放過他….

  墨江的臉色陰沉至極。


  薑小暖,她這是瘋了不成。


  他沉著一張臉,狠狠的甩開了薑小暖的握著自己的手,嘴裏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徹骨的傷人,“要死,給我滾到一邊,別髒了我的眼睛。”


  毫不客氣的一把將薑小暖給狠狠的推開。


  薑小暖,在聽到冰冷透骨的話之後,她笑的眼淚四濺。


  原來不管自己做什麽?在他的眼裏都是錯的,不被信任….

  她忽然從地上站了起來,擦了一把迷糊視線的眼睛,看著墨江,情緒慢慢的穩住了,“你的要求,我會一一的做到,明天我會依約來醫院,但是我希望從今以後,和你永遠不再相見…”


  她會離開?


  這樣的認知,讓墨江的眉頭微微一皺,可想到薑小暖的性子之後,他便覺得可笑至極。


  她的手段還真的是層出不窮,為了讓自己心軟,還真的是什麽謊話都說的出來。


  想當初她對自己瘋狂的迷戀,無所不用其及,買通傭人,搶別人的成果,各種卑劣的行徑,她都做了,甚至不顧廉恥的對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表白,明知那時的自己隻愛若歡,她還是窮追猛打的靠近。


  這樣不堪的她,會輕易的離開?

  打死他都不信,他可沒那麽多的時間陪著她玩這些可笑的把戲。


  清冷的眸光落到那張化驗單上,大概也是她弄虛作假的花招。


  懷孕?


  事後,他可都看著薑小暖吃下避孕藥,怎麽可能會懷了。


  如此低劣的手段,她竟然也敢用。


  墨江的臉色暗沉的厲害,他一刻都不想和薑小暖,那麽惡心的女人在一個房間裏,轉身便離開了主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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