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覺醒]
我不清楚自己做了什麽,從夢中驚醒時,身邊隻有翻倒的桌椅和一具麵色蒼白的屍體。
扶著額頭,雙眼禁閉,滿地狼藉讓我無法正常思考。
依稀記得,我是為了和塞德修士會麵而來到了遙遠的人類王國首都暴風城。經過簡單的辨認,躺倒在地上的這具屍體正是塞德修士。
痛苦的記憶隨著血跡幹涸漸漸湧回腦海,我睜開了僅剩的一隻眼睛。
[貳/初擁]
塞德修士從剛剛和藹溫柔,漸漸陷入了詭妙的沉默,房間的桌椅和擺設開始像湧動在汙水底的爛泥一樣融化,壁爐附近的牆繪扭曲畸變,畫中人雙手著地慢慢爬出牆壁,窗外的教堂正在層層崩解、倒塌,太陽和月亮同時在熾紫的天空中高高升起,宣告著令人絕望的單調光芒。
“不!”
我抓出藏在長袍內襯裏防身用的短刀,向眼前的麵容潰爛的“塞德”瘋狂地揮舞著,直到他倒在血泊中,可是,就連最後給予我安全感的武器,也開始扭動著它的刀刃,變成了一根長長的觸須,纏上了我的雙手和軀幹。
我陷入了窒息,我所信仰的海洋從天而降,淹沒了最後的希望,一首晦澀卻能直接刻印進內心的歌謠在腦海中不斷唱頌:
潮汐的門扉映射著終焉命運,
幻象為現實打上了虛無的光暈。
迷失者前赴後繼地進獻虔敬,
大廳之中晃動著瘋狂的人影。
扭曲猛獸肆意地侵吞血肉,
賜福墜入最狂熱而忠誠的眼眸。
沉睡已久的真理已然覺醒,
夢之彼岸即是救贖與新生。
在那以後,我便沒了記憶,直到醒來。
[叁/沉眠]
可我依舊沒能醒來。
“約瑟夫修士?您沒事吧?”
塞德修士還是像之前一樣麵帶微笑,眼中是一些擔憂,但可怕的是,除了恰到好處而必要的擔憂,就不剩下其他情感了。
我無法看穿,也讀不懂,更無從得知,他究竟能不能看到那些無比真實的幻象。
我,第一次如此地無力,感覺陷入了無知的深淵。
[肆/新生]
之後的聊天內容,大概沒什麽值得注意的。
但至少從今天開始,這位名叫約瑟夫的修士的信仰已經不再是純潔的海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