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氣剛一被調出丹田,葉白瞳孔猛然一縮,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直接傳到腦中,讓他差點暈了過去.
他一咬舌尖,一絲血跡溢出,讓他稍微恢複了一點清醒.
隻見紫氣經過之處,血肉似乎猛然少了一塊,就像是被人用一個碩大的錘子直接砸在身上,把血肉砸的凹陷下去一樣。
一瞬間,葉白汗如雨下,本來已經稍微有些紅潤的臉龐更是蒼白如雪.
嘭嘭嘭!
就像是打鐵一樣,他的身上一塊一塊的凹陷下去。
他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但卻不能減少一絲的痛感,這種痛疼,不下於淩遲加身.
“這你媽是什麽功法?”葉白不禁破口大罵,哪有功法修煉起來會如此痛苦。
隻聽說有些強悍的功法對修煉的人的資質悟性要求非常高,不是那種天才中的天才根本修煉不了,他本以為這大荒經也是如此,本來他還在擔心以他的資質會修煉不了,但卻不想,這大荒經居然是變態在這種地方。
這功法的難修不在於對修煉之人的資質悟性的限製,甚至可以說任何人都可以修煉,但它卻難在那無與倫比的疼痛上。
而且事實上,這種難,比別的強悍功法那什麽對資質的要求,更是高上無數倍。
世間最不缺的就是天才,萬人之中總能出一個資質悟性高超的天才,億萬人中總能出一個天才中的天才,這個世界上,人數不下億億萬,得有多少天才俊傑。
但若說對疼痛的承受能力,萬劍加身,淩遲處死一般的疼痛,有幾個人可以堅持下來?
這種東西不是天生的,不像是資質悟性一樣生下來就已經注定了,像一些神童天才小時候就聲名遠播,別人都知道他們聰明遠朝常人,但是可曾聽說過有誰胳膊斷了腿瘸了而不吭一聲,每一個人都怕疼,不管是天才還是庸人,不管是嬰兒還是壯漢.
但葉白卻生活在養魔穀這樣的一個地方,每日都得麵對體內恐怖魔種的死亡威脅,每一次魔種吞噬精血對他來講都是一次巨大的折磨.
體內精血生生被吸走吞噬,這不禁是對肉體上的一種折磨,同樣,對他的神魂的折磨也是無與倫比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並沒有放棄生的希望,即使他的修為是最墊底的存在,即使下一刻他可能就會死亡,但他卻一直費盡心機地苦苦掙紮著,從來沒有放棄過.
而這,也就造就了葉白強大的承受能力,讓他的性格堅毅無比.
雖然疼痛如同潮水一般一波一波的衝擊著他,但葉白卻生生忍了下來,強行驅使著那一絲紫氣沿著經脈運行起來.
他細長的丹鳳眼眯起,眉頭緊緊地皺成一個川字,汗水大顆大顆地滾落而下,而他的一頭白發也完全濕透緊緊貼在身上.
而在他的體內,那絲紫色精元極為緩慢地運行著,每經過一處經脈,都有一點點的紫氣散發出去,穿透經脈,融入周圍的血肉之內.
他的身體因為一直喂養魔種,精血已經十去五六,氣血極為虧空,而且昨天晚上又因為強行強行記憶大荒經,讓他消耗了大量的生機,若不是最終那道紫氣融入他的身體之內,恐怕他會直接生機耗盡而死.
雖然那道紫氣自主地恢複了他的生機,但卻隻盡於此,當時他並沒有修煉大荒經,不能將那些紫氣煉化.他的身體不過是恢複到了和常人無異而已,所以,那些紫氣並沒有將他的肉身強化。
但如今,他卻是親自運轉大荒經,將他自身修煉出來的紫氣融入肉身之中.
雖然隻是一點點的紫氣,但這點紫氣融入肉身之後,卻如一塊大石被扔入平靜的湖水之中,驚奇了滔天大浪.
隻見每一點紫氣融入他的血肉之中,那塊血肉便驟然一縮,像是一塊吸水海綿被人死死一壓一樣,將那華而不實的血肉變得充實起來.
若說他以前的肉身像是細軟的土壤,而經過昨夜,他的身體已經變成了泥土鋪就的道路,但此刻,通過修煉大荒經,這條土路就像是被一柄大錘,一點一點的打砸夯實,且大錘運用地極其細微精準,不錯過任何一處.
以前的土路雖然看上去平整好看,但若是經過風吹雨打,不久之後,可能就變得坑坑窪窪,但大荒經的修煉,卻徹底將土路錘煉的堅實厚重.
紫氣依舊一點點的在他的經脈中運行著,而葉白此刻已經痛到將要昏迷過去,但他心中卻一直有一股執念,讓他不敢昏迷過去,或者說是不願昏迷過去.
連這一點小小的疼痛都忍受不了,還談何走出養魔穀,又憑什麽站在那些人麵前,告訴他們我葉白又回來了?
想要達到別人不能達到的地步,就要做到別人不能做到的.
就憑借著這一股信念,葉白居然一直死死地撐了下去,清醒地感受著體內的一切變化.
他身上的衣服早就濕透,但又被他的體溫暖幹,暖幹之後又再次被汗水浸濕,若此不知道往複了多少輪回.
而不知多久之後,他的衣服之上,一點暗紅色血跡出現,隨後急速擴散開來,迅速將他的整個衣裳布滿.
一股極為難聞的臭味從他的身上傳來,他的手臂臉龐,凡是露出衣裳之外的皮膚全部開始滲透出一絲絲的暗紅色血液,中間不斷夾雜著一些黑色腥臭的雜質,頃刻之間,他就變成了一個血人.
此時,葉白看上去,整個人都似是消瘦了一半一樣,眼窩深深陷了下去,皮包骨頭,猶如一具幹屍,再加上一身血液,極為恐怖.
但葉白卻是無動於衷,閉目咬牙,不管不問地繼續運行著大荒經,此時,他已經陷入半昏迷的程度,雖然心中的信念一直支撐著他,但人定勝天這句話不過是笑話而已,可能對於凡人來說確實有這個可能,但對跨入修煉之道的人來說,這句話純屬無稽之談.
而他隻所以還剩下一點神智保持清醒,隻是因為大荒經一個周天終於要結束了.
這如同淩遲一般的痛苦終於要結束了.
在他的身上,血液依舊在不斷滲出,但卻已經慢慢減慢,且血液的顏色也有暗紅色轉變為鮮紅色,那種腥臭的雜質也基本沒有了.
此刻,他整個身上都被血痂覆蓋,就連眉毛發絲之間,都是一片暗紅.
體內,那絲紫氣已經隻剩下一小截,大荒經的第一個周天終於要結束了.
但這一小截紫氣卻並沒有向丹田之中駛去,而是出現在了心髒的旁邊靜止不動.
無與倫比的疼痛早已讓葉白陷入半昏迷的麻木狀態,但此刻,他卻徹底地清醒了過來,眼中流出鄭重之色.
看著靜止不動的那一小截紫氣,葉白心中有些猶豫不定,但隨後他眼中一道狠辣之色閃過,體內那一小截紫氣猛然向心髒紮去.
單單是一點點紫氣錘煉血肉都那麽痛苦了,如今這可是一截紫氣啊,而且還是心髒,這該有多疼痛?
轟.
猶如一點水濺入了油鍋之中,整個心髒直接被引爆.
心髒乃是一個人身上最為重要的部位之一,一點小小的損傷就可能導致一個人的死亡,即便是修煉之人,心髒依舊是一個人的致命處.
但此刻,葉白卻將一截紫氣狠狠地紮入了心髒之中.
這並不是他自願地,而是大荒經就是這麽修煉,由丹田而始,由心髒而終.
心髒是人身上血液循環的動力所在,心動則人活,心死則人亡.
大荒經之所以能大成之後打爆元神,便是因為可以修煉出一個強悍無比的心髒,提供人體用之不竭的動力.
紫氣紮入心髒之中,葉白隻感覺腦中一片轟鳴,似是被人撞擊到頭顱一般,腦中一片空白.
嘭嘭嘭!
心髒跳動的聲音猶如戰鼓震天,令葉白所在的石室都不斷發出回聲.
轟隆轟隆!
血漿流動發出濤濤轟鳴聲,似是大浪拍岸,將一塊塊礁石砸碎,凶猛無比.
這一瞬間,葉白的心髒提供了強悍的動力,足足超過原先十倍有餘.
心跳如戰鼓,血流似驚濤,如此景象,聞所未聞.
一小截紫氣慢慢融入了心髒之中,這種驚駭的景象也慢慢平靜了下來,剛剛的一切似是錯覺一般.
但若仔細觀察,從葉白那不斷起伏的胸腔,其心髒一定極為強健.
葉白的身體被一層血跡覆蓋,雖然看上去極為幹瘦,但卻給人一種迅猛霸道的感覺,仿佛一動之間,就能雷霆萬鈞,這幹瘦的身體內,似乎蘊藏有蠻荒大力.
而就在這時,他猛然睜開了雙眼,一道紫光驟然綻放,卻又倏忽間消散不見.
葉白似是剛剛清醒過來,本來他已經報了疼死就疼死的心態,但現在才意識到,紫氣紮入心髒,居然沒有一點痛感.
“將來若是有一天見到創造這功法的變態,我一定將他打的他媽都不認識。”
葉白一把將身上黏糊糊的衣服撕扯掉,惡狠狠說道。
養魔穀有二十裏大小,裏麵並不是平地一片,反而有不少高矮不同的小山包,一眼望去,到處是參天大樹,其中有不少野獸起伏。
一頭碩大的頭上長有兩隻粗壯尖角像是野豬模樣的野獸正在山林中尋覓著它的食物,而猛然,它似乎看到了什麽可口的食物,涎水之流,眼中精光直冒,可眼前一株大樹擋住了它的去路,這頭野豬瞪起眼睛看了看大樹,後退了幾步,隨後全力衝刺而去,向大樹撞去。
嘭。
一聲大響,隨後,哢嚓嚓,大樹齊根而斷,向一旁倒去,砸倒了無數的小樹。
野豬得意洋洋地甩了甩頭上的尖角,邁起步子,從大樹上一躍而過.
哼哧哼哧.
野豬在大樹後麵的地上拱食起來,而就在這時,它猛一抬頭,一個消瘦的人影出現在它的眼中。
大約十四五歲左右,一頭白發,一雙細長的丹鳳眼少年正朝它迎麵而來。
野豬自然不管這少年長得什麽樣,在它的世界裏,除了睡字,隻有吃了,可此時居然有人好像想要豬嘴奪食,搶它的食物,這讓它怎麽能忍?而且還是一個如此瘦弱的人類少年。
它連後退都沒有,直接加速向少年撞去,在它想來,那麽粗壯的大樹都被它一撞而斷,這小小的少年,豈不是直接就被它碾壓而死。
但少年看著那碩大的野豬衝撞而來,居然沒有一絲驚駭退避之色,他隻是輕輕伸出了一隻手,一隻幹瘦的手。
啪。
野豬撞在了那幹瘦的手上,沒有它想象中的那樣血液橫飛,而是它被攔了下來。
這怎麽可能?
卻見此時,那少年按在它頭上的右手猛然一用力,碩大的野豬居然直接被按在了地上。
哼哧哼哧。
野豬不斷地掙紮著,但卻怎麽也脫離不了那按在它頭上的消瘦手掌。
突然間,它頭上一鬆,原來那少年居然自己鬆開了手掌。
野豬滾圓的大眼中凶光閃爍,一聲怒吼,頭上尖角劃出一道弧線,向少年撞去。
少年探出兩隻手,就像是野豬自己將尖角送到他的手中一樣,被少年一把握住。
“給我起。”
少年一聲大吼,隻見他雙手一用力,幹瘦的胳膊繃得筆直,那碩大的野豬居然被他握住尖角直接舉了起來。
轟。
一聲大響,足有數百斤重的野豬被猛然砸在地麵,強大的衝撞力令野豬嘴中冒出血沫,隨後掙紮了兩下,不再動彈.
葉白看了看被他直接摔死的野豬,舉起自己的幹瘦的胳膊,眼中流露出一絲火熱之色.
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天,但直到現在,他都有一種不可置信的感覺,大荒經隻是修煉了一個周天,他的肉身居然就達到了這種地步.
對於大荒經九轉之後打爆元神之說,葉白現在已經變得極為堅信了,若誰現在敢告訴葉白說那是誇大之詞,他一定會將他一拳打爆,他現在不過是才剛剛修煉而已,便從以前血氣虧空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模樣強悍到能一拳打死一頭碩大野豬.
而這,離大荒經第一轉大成還相差萬倍,他現在連入門都還沒有.
按照大荒經的記載,想要第一轉大成,他丹田之中必須生出萬絲紫氣,到時萬絲紫氣洶湧而出,同時衝刷肉身,最終齊齊灌入心髒之中,若修煉成功,則第一轉大成,若失敗,則心髒爆破,死無葬身之地.
葉白一想到日後修煉大荒經的情景就不禁有些不寒而栗,如今隻不過是一絲紫氣衝刷肉身,他就已經痛得不可忍受,若真是萬絲紫氣同時而動,這該有多恐怖.
而且最重要的這還隻是第一轉而已.
葉白跳過齊根而斷的大樹,向地上看去.
“好好一株老山藥,居然被一頭豬啃食了一截,真是暴殄天物。”
葉白搖了搖頭,隨後他一愣.
“額,我居然淪落到和一頭畜生搶食物的地步了嗎?”
他瞥了瞥躺在地上的那頭碩大野豬,無奈地歎了口氣,還是彎下腰,扒拉起泥土,將這株老山藥挖出。
未入練氣境界的煉精三境修士,還不能吸收天地間的靈氣,隻能靠修煉功法淬煉肉身產生精元,所謂精元,就是人身血肉的一點精華,每次淬煉精元,其實就是將血肉中的那點精華提取出來。
但若是急功近利,為了境界的提升,強行提取更多的精元,就會慢慢令氣血衰敗,身體素質下降,最終走火入魔,因此修煉之人平時飲食經常需要食用能夠補充氣血的食物。
而傳言一些大家族大宗門的弟子,平常食用的都是特製的藥膳或者妖獸血肉,而非凡人所食用的五穀雜糧。
但在養魔穀中,葉白他們這些魔奴卻根本沒有這個待遇,甚至連平常的食物都需要自己去尋找,好在養魔穀足有二十裏大小,裏麵生長有無數動植物,倒也不至於餓死人。
但對於葉白他們這些需要不斷修煉,且還有一顆魔種需要喂養的魔奴來說,最重要的還是能夠補充氣血的食物。
雖然野獸的血肉能夠補充一些血氣,但到底比不過妖獸血肉和靈藥,可在養魔穀中,哪有那些奢侈之物,野獸的肉已經算是極好的補充氣血之物了。
葉白本來就氣血虧空,昨日修煉大荒經又失去大量血液,雖然肉身如今很是強悍,但卻是猶如空中樓閣,若不速度將氣血補充回來,不說有性命之威,但日後想要在修為上更進一步,尤其是想要煉精化氣突破到練氣境,恐怕沒有一絲可能。
老山藥雖然不是什麽珍貴藥材,但對於補充氣血還是極有好處的,加上那頭壯碩的野豬,若是再尋找一些蘑菇野雞什麽之類的,對葉白現在幹瘦的身體顯然會有很大的幫助。
因此,葉白也顧不得這株老山藥曾被野豬啃食過半截,還是老老實實地將它挖了出來。
葉白手中拿著幾截老山藥,他想了想,從中挑出了幾截完好的,有些猶豫.
“那冰女雖然號稱一直要殺我,但前日我昏迷時總歸是照顧過我,我是不是應該表示感謝一下。”
“還是算了,這冰女天天冷冰冰的,我若是送給她這些,恐怕轉眼間就會被她扔去喂豬。”
葉白想了想還是放棄了這個自取滅亡的想法,將老山藥收拾幹淨,向野豬走去。
而就在這時,旁邊突然傳來話語聲。
“嘿,今天運氣真好,出門居然碰到一頭死野豬。”
“是啊,還是一頭壯年野豬,看其模樣,好像還是剛死的,肉應該還很新鮮。”
“辰逸,看來老天都在幫我們,我們三人剛剛突破到後期,正是需要血肉補充氣血的時候,居然就送給我們一頭野豬,哈哈。”
三個人影從樹林中走出,一臉趾高氣揚,正是陸辰逸三人。
他們似乎沒有看到葉白一樣,徑直走向躺在地上的野豬,其中一人伸手就向野豬拉去,好像這頭野豬本就是他們的一樣。
而此時,另外一人一扭頭,好像終於看到了葉白一樣。
“咦,這不是那沒卵蛋的小子嗎,怎麽頭發變白了,還這麽瘦?居然還是養精中期,真是廢物。”
“嗬,你還別說,真是那沒卵蛋的小子,可能是被魔種吞噬的精血過多,生機流逝的原因吧,看來要不了多久他就會被魔種徹底吸成幹屍。”
陸辰逸眼光一閃,突然看到葉白手中的老山藥,他一愣,隨即心中一股火熱升起,他剛剛突破到養精後期,體內氣血大量消耗,正是需要一些補充氣血之物,卻不想居然就有人送到眼前。
“小子,你居然敢趁我們斬殺這頭野豬的時候,偷挖我們早已發現的老山藥?”陸辰逸將火熱的心壓下來,一瞬間臉色陰沉下來,對著葉白寒聲說道。
而另外兩人經陸辰逸一提醒,同時看到葉白手中居然還拿著數截老山藥,這可是大補之物啊。
“哼,小子,你活膩歪了是不是,居然敢動我們的東西?”一個少年怒吼一聲,顯得極為氣憤。
“小子,快將老山藥放下,然後跪下磕三個頭,速速滾去。”另一個少年略抬著下巴,俯視著葉白道。
在他們眼中,葉白消耗一顆魔種居然都沒有突破到養精後期,其資質無疑是極差的,而且看他的情況,好像更是被魔種吞噬了大量的精血,已經離死不遠了,不然豈能枯瘦到如此程度,這明顯是將要被魔種吸成幹屍的前兆。
而他們三個卻都是養精後期的存在,麵對葉白,即便是強搶他的東西又怎麽樣?
聽著三人似是充滿高高在上的話語,葉白細長的雙眼慢慢眯起,眼中寒光閃爍,似有萬鈞雷霆。
他一步踏前,向三人走去。
看到葉白走來,陸辰逸三人笑了。
“嗬嗬,不自量力。”
“唉,在養魔穀生存了這麽久,居然還這麽天真。”
“此刻你若跪下,恭恭敬敬磕十個頭,還為時未晚。”
依舊是充滿了高高在上的優越感,葉白對這種優越感極為厭惡,想及從前,他心中不禁更升起一絲怒火。
好像當時,他們也是充滿了這種優越感。
葉白輕輕將老山藥放下,這東西他還要拿來燉湯,還要送給那冰女幾截,豈能毀壞了,隨後,他站起身來,繼續向三人走去。
此時,陸辰逸三人臉色慢慢陰沉下來,這次,是真的陰沉下來,不再是剛剛故意裝出來的,他們有一種自己的威嚴被人踐踏的莫名羞怒感,一個小小的養精中期的存在居然敢無視他們三個,一個沒有卵蛋需要躲在女人背後的小子居然敢挑釁他們。
“嘿,居然還真有人要自取其辱。”
“此刻,你就是跪下將頭磕破也晚了,今日不將你打殘,我陸元就跟你姓。”
陸辰逸伸出手掌,握了握拳頭,眼神輕蔑地看向葉白。
“小子,你這是作死你知道嗎?”
作死?到底誰作死?
三人中那自稱陸元的少年眼見葉白越來越近,忍不住走了出來,體內精元盡出,聚於雙手之上,一根根青筋顯露,顯得猙獰異常,隨後他一巴掌向葉白臉上打去.
葉白眼中怒色一閃而過,心髒砰砰直跳,血漿如同水柱一樣急速流轉起來,一股大力從他身上猛然爆發,他舉起一個手掌,同樣向陸元打去.
砰.
葉白手掌與陸元手掌相撞,但隻是一個接觸,陸元的手掌就被葉白的手掌砸了回去.
啪.
葉白憤怒的一掌撞開陸元的手掌之後,結結實實地打在了他的臉上.
如此大力的一巴掌,陸元直接被扇飛起來,臉上五個清晰的指印,不知道打掉了他幾顆大牙.
“什麽?”陸辰逸兩人臉上露出震驚之色。
“這怎麽可能?”
明明隻是一個養精中期的小子,前不久還被他們追的像狗一樣逃竄不得不躲在一個女人背後的小子,如今,如今居然……
陸元落地之後,愣愣地看著葉白,又看看自己,好像是不相信一樣,隨後他一聲怒吼,猛然跳起,向葉白衝去。
葉白看著再次衝來的陸元,輕聲說道:“不作死就不會死。”
砰。
葉白一腳印在陸元臉上,陸元看上去比葉白要高大壯碩很多,但卻被這一腳生生踩得躺在地上,無論他四肢怎麽掙紮,就是起不來。
陸辰逸兩人終於坐不住了,兩人對看了一眼,齊齊動手。
一股強橫的波動在陸辰逸身上出現,他腳掌重重一跺,飛衝而起,向葉白竄去,另外一人緊隨其後,行動間,似是頗為默契。
陸辰逸攻勢極為淩厲,精元盡出,掌風如刀,狠狠對著葉白怒劈而去。
葉白臉色陰沉,腳下輕輕一踢,踢在了陸元頭上,陸元眼中一黑,被踢出數米遠,昏迷過去。
眼看陸辰逸怒劈而來,葉白輕輕橫移半步,錯讓過去,一瞬間,他心跳如戰鼓,一雙拳頭握起,帶著千鈞之力,向陸辰逸身後那人打去。
他的拳頭力大勢沉,隱隱帶起一股尖銳的風聲。
那人猛然一驚,似是沒有想到葉白居然會繞開陸辰逸直奔他來,但此時,他根本沒有躲避的時間,當即一咬牙,運轉全身精元,一拳轟出。
“怎麽說我也是養精後期,而你卻不過是中期,即使你力量再大,我有防備之下,你還能一拳將我打死不成。”
嘭!
“啊。”
低沉的聲音響起,同時還夾雜著一聲慘叫聲,那人眼中閃過一絲錯愕之色,整條胳膊都軟綿綿的垂下,不知斷了幾截,倒飛而去。
“小子,你找死。”
憤怒的吼聲自後方傳來,陸辰逸望著這一幕,氣的臉色通紅。
“牛魔大力拳。”
陸辰逸含怒出手,全身精元爆發,拳頭似是猛地漲大了幾分,如同一個凶狠的牛頭一樣狠狠向葉白撞來。
“嗯?牛魔大力拳?看來他未被抓到養魔穀之前也並非平常人。”
他們這些人被抓到養魔穀後被強逼修煉種魔訣,除此之外,別的任何功法都沒有,因此,還會別的功法的,一定是以前背景不凡的人。
葉白望著凶狠而來的陸辰逸,五指猛地緊握成拳,沒有半點退避的意思,幹瘦的身體重重一頓,旋即一拳轟出。
砰!
一聲大響,兩拳狠狠地轟在了一起,一股氣浪擴散開來,兩人衣裳獵獵作響,那陸辰逸的麵龐,此時卻瞬間通紅起來,他身體猛地一顫,噗嗤一聲,一口鮮血從他嘴中吐出,其步伐踉蹌兩步,最後萎頓在地。
陸辰逸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這怎麽可能,他明明隻是養精中期,我們三人都是後期的啊?但我們三人卻一個照麵全部躺下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明明幾天前他還被我們追的像狗一樣跑的啊。
葉白望著倒地不起的三人,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雪白的頭發風中淩亂,在這一刻,在他身上好像有什麽東西發生了變化一樣。
他輕輕走到陸辰逸麵前,笑了笑,有些雲淡風輕的說道:“到底誰作死?”
陸辰逸嘴角溢出一絲鮮血,麵色更加難看了幾分,他艱難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搖搖晃晃,依舊是充滿不屑地對葉白說道:“嗬嗬,沒卵蛋就是沒卵蛋,舔女人就是舔女人,你以為打的過我,就不是了。”
葉白一愣,隨後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他細長的眼睛眯了眯,大步向陸辰逸走去,一雙拳頭慢慢握起。
陸辰逸望著葉白燦爛的笑容,不知為何,此時卻感覺到一股發自骨子裏的陰冷。
葉白走近陸辰逸,咧嘴一笑,露出一嘴潔白的牙齒。
啪。
一拳打下,陸辰逸直接被砸到了地上。
“真不知道你們到底哪裏來的優越感?同樣都是身不由己,朝不保夕的魔奴,你們怎麽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葉白此時神色平靜,很是不屑陸辰逸三人。
“呸。”陸辰逸吐出一口含血的口水,抬起頭來,眼神陰鶩地盯著葉白。
“有種就打死本公子。”
葉白笑了,不過這次卻是冷笑,他雙手緊緊握起,又是一拳打去,想死就成全你。
不過這時陸辰逸卻突然說道:“鄭玄大人有令,這三天內不準動手殺人,違命者死。”
葉白一愣,猛然想起這件事來,他不禁緩緩放下了手掌,鄭玄,養魔穀的主宰者,是壓在每個人心頭的一座大山,他的話,就是聖旨。
“嗤……”
陸辰逸眼見如此,不禁嘲諷似地笑了起來。
“沒卵蛋的東西。”他繼續說道。
葉白眼神一寒,拳頭深深握緊。
陸辰逸挑釁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指著自己的頭說道:“來,朝這打,有種就殺了我,不來是孫子。”
葉白半天沒動。
陸辰逸囂張一笑,慢慢站了起來,搖搖晃晃走到葉白麵前,盯著葉白的雙眼道:“孫子,給爺爺把那山藥和野豬送回去,然後恭恭敬敬跪在我房子外麵。”
說完之後,他理都沒理葉白,轉身向倒在地上的陸元和另外一人而去。
而就在他剛走了兩步,身子猛然一頓,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可思議之色,他緩緩地低下頭向自己胸部看去。
一把滴血的匕首從他心髒處穿出。
滴答滴答。
一滴滴的鮮血從匕首尖滴落,連成了一道線。
啪!
他的身體軟倒在地,睜大的雙眼似是死不瞑目,以及濃濃的驚愕。
為什麽,鄭玄大人明明有命令的,他怎麽敢?他怎麽就敢?
葉白從他的身後出現,一頭白發,風中淩舞,眼神冰寒。
頃刻之間,陸辰逸的屍體變成一具幹屍,葉白將手按在他的頭部,運轉種魔訣,一顆黑色魔種出現在他的手中.
這顆魔種已經成長為一個小小的惡鬼摸樣,如同鬼嬰,恐怖異常。
他麵無表情地看向另外兩人,既然殺一個是殺,那就全殺了吧.
鄭玄有令,這三天內不得殺人,違者死.但既然他已經殺了一個,那就要把知道這件事的人全部滅口.
他一手一個,迅速將兩人解決,然後將魔種取出,葉白看著三具幹屍,手中拿著三個魔種,臉色有點陰沉,想不到事情居然變成這樣.
“啪啪。”
一道輕輕拍掌的聲音卻是從旁邊傳來。
“嗬嗬,卻不想今日居然意外發現一出好戲,小子,你真心狠手辣,而且膽大包天。”
葉白偏頭,一道寒光閃過,卻又被他迅速掩飾下去,一顆大樹之後,一個人影閃出,又矮又胖,似是一個石墩子,肥頭大耳,兩隻眼睛被臉上的肥肉擠得隻剩下一點點,像是兩顆綠豆一樣.
養精後期圓滿,王肥兒.
葉白一眼認出了來人,因為這人很出名,不是他修為高,而是因為他的一身肥肉,在魔種每日需要吞噬精血的情況下,養魔穀數百人哪一個不是枯瘦如柴,但王肥兒這麽久時間,居然依舊是一身肥肉,因此,基本上每一個人都知道王肥兒的名字.
別人或許會嘲笑王肥兒,但葉白不會,王肥兒要麽真的是天生肥胖,要麽就是修煉有某種特殊功法導致一身肥肉,而能在養魔穀這種地方活到現在,葉白自然傾向於後者.
而敢在他殺了三人之後,依然現身,那麽,葉白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小子,你敢違抗鄭玄大人的命令,你知道嗎你已經死了?”
葉白淡淡抬起頭,出其意料的沒有說話。
王肥兒臉露笑容,伸出一隻短粗的肉手,道:“小子,把那三顆魔種扔過來,不然我現在就去告訴鄭玄大人。”
葉白突然一笑,道:“給你你就不會向鄭玄說了嗎?”
王肥兒臉色突然一寒,冷喝道:“大膽,你居然敢直呼鄭玄大人的名字,小子,你真是罪該萬死,即便你現在將魔種交給我,我也要先將你打殘再交給鄭玄大人。”
葉白嘲諷一笑,似是對王肥兒很是不屑,而且,一瞬間他便明白了這王肥兒其目的是誌在魔種。
“既然無論怎麽樣我都要死,那我為什麽要將魔種交給你呢?”
王肥兒森然一笑,一身肥肉抖了一抖,道:“小子,你真是自尋死路,既然非要逼我出手,那小爺就成全你。”
王肥兒眼中凶光閃爍,雙拳捏的啪啪作響,他忽然長長吸了口氣,胸腔鼓起,隻聽啪啪的爆響從他的身體中響起,眨眼間他全身骨骼響了一遍,如同鞭炮齊鳴。
隻見他肥胖的身體之上,血管青筋統統從皮膚下麵凸起,周身如同爬滿了青色的蚯蚓,恐怖異常。
葉白眼光一閃,這王肥兒果然修煉了某種特殊的功法,而且肯定是能強化肉身的功法。
“小子,你已經死了你知道嗎?”
王肥兒獰笑,凡是見過他施展這門功法的人都已經死了,等殺了這葉白以後,煉化了他的魔種,他的修為就能再進一步了。
他在養魔穀中一直謹慎異常,從來沒在人前出過手,但這次看到葉白手中的三顆魔種,以及他隻有區區養精中期的修為,他再也忍不住了。
三個月後,他們這批魔種就要收割,凡是不能孕育出成熟魔種的人,都要死,他不能再忍下去了。
葉白臉色一沉,眼中一道暴虐殺機一閃而過。
王肥兒大步朝葉白走去,道:“小子,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老實把魔種交給我,並跪下聽後發落,我還能……”
“滾你瑪的。”
葉白怒喝一聲,拳頭緊緊握起,帶起一股旋風,一拳向王肥兒砸去。
王肥兒見葉白打來,似是因為身體肥胖動作緩慢的原因,居然沒有絲毫招架的意思。
啪。
葉白一拳打在他的身上,王肥兒倒退了幾步,但猛然間他卻發現了不對,王肥兒的皮肉居然深深陷了下去,他如此大力的一拳居然對他沒有絲毫用處。
砰。
王肥兒肚子一彈,葉白猛然感覺到一股大力,居然被彈了出去。
“嘿嘿,小子,你奈何不了我的,若是對上別人,憑借著力大勢沉,你還有幾分希望,但不巧卻正好遇上我,你知道嗎,你今天死定了。”
王肥兒一步一步走向葉白,有恃無恐。
葉白眼中一寒,王肥兒一口一個你死定了,讓他心中升起一股暴怒之情。
但如今他不過剛剛修煉大荒經,肉體力量雖然增強了很多,但到底還是修為太低了,這王肥兒他好像真沒有什麽辦法。
“若是被鄭玄知道了我公然違抗他的命令,他一定會殺我的,所以,這王肥兒必須死。”
眼見王肥兒又衝上來,葉白一瞬間調動所有精元,再次向他打去。
“小子,沒用的,你真的已經死了。”
啪。
和剛剛一樣,葉白大力的一拳依舊是被王肥兒的一身肥肉卸去,對他沒有一點傷害。
而這一刻,王肥兒也開始反擊了,蒲扇一般的肥手一揮,驚起一陣風聲,向葉白扇去。
轟。
葉白一拳打在他的手掌之上,向後倒飛而去。
他好像真的拿著王肥兒沒辦法。
葉白眼光一掃,突然看到了那棵被野豬撞倒的大樹。
他體內似有一道熱血流過,讓他有種不吐不快的感覺,葉白一把抱住大樹,心跳如戰鼓,血流如潮湧,心髒在這一刻爆發出了強大的動力。
“起。”
哢嚓嚓。
這顆足有腰粗的大樹被他抱了起來,他眼中一寒,向王肥兒看去。
“你死定了。”葉白說道。
嘩。
葉白將大樹舉了起來,隨後一揮,向王肥兒砸去。
王肥兒臉上露出一絲驚色,他雖然一身肥肉,不怕葉白的拳頭,但這一顆大樹砸下來,他絕對承受不了。
這顆大樹足有數百斤,葉白如同一個小孩子揮舞著一個巨大的狼牙棒,狠狠地向王肥兒頭頂砸去。
轟。
大樹粗壯的樹幹砸到了移動緩慢的王肥兒身上,隻見他如同一個肉球的身上,猛然一震,肥肉似是水波一樣一陣蕩漾,他的臉上更是一片通紅。
“噗。”一口鮮血吐出。
王肥兒臉色難看起來,剛要說什麽,大樹再次砸來。
轟轟轟……
葉白雙手抱著粗壯的大樹,一次一次砸下,王肥兒如同一個木樁,一點一點被他砸入土中。
王肥兒肥胖的身體慢慢開始縮水,隻聽啵啵的爆響聲不絕於耳,他渾身凸顯出來的青筋一條條炸裂,滿身鮮血淋漓。
葉白將大樹扔到一邊,走到王肥兒身前。
王肥兒嚇得肝膽俱裂,第一次感覺到了死亡的恐怖,顫聲說道:“別殺我,別殺我,那魔種我不要了,也絕對不會向鄭玄大人告密的,求求你繞過我吧。”
葉白目光奇異,輕聲笑道:“別怕,你已經死了。”
話音未落,葉白精元盡出,附在拳頭之上,向王肥兒頭頂砸去。
嗤。
王肥兒身體一陣顫抖,爆裂的青筋之下,一根根動脈血管爆裂,大片大片的鮮血湧出,頃刻之間,地麵被他的鮮血流滿,王肥兒沒了聲息。
王肥兒本就被大樹砸的七竅流血,血管爆裂,此刻又被葉白一道精元打入體內,自然死的不能再死。
葉白深吸一口氣,將滿身沸騰的氣血壓下,這個時候,王肥兒肥胖的身體已經變成一具幹屍,葉白輕輕揮手,將魔種取出.
看著手中的魔種,葉白不禁一愣,這王肥兒的魔種居然是已經孕育成了一頭小魔頭,有滿月嬰兒大小,比之陸辰逸的惡鬼魔種還大了半個手掌.
葉白看了四個人一眼,隨後撿起老山藥,向山林中竄去.
……
寂靜的山林之中,葉白一個人不斷地行走著。
他並沒有選擇回去,而是來到了數裏之外的一個小山包,這裏有一處他曾經發現的小山洞。
山洞很隱蔽,裏麵頗為幹燥,還有升過火的痕跡,葉白將幾隻兔子野雞扔在地上,隨後坐了下來。
他升起一堆火,將一隻兔子處理幹淨架上火之後,盯著火堆靜靜發呆。
“時間好像快要到了……”他自言自語道。
葉白慢慢閉上眼睛,靜靜等待時間的到來。
魔種每日都需要吞噬一次精元,每一次都是徘徊在死亡的邊緣,一旦精元不夠,就開始吞噬精血,人體本就那麽點精血,能夠經得起魔種幾次吞噬.
在葉白他們剛來到養魔穀的時候,由於才開始修煉種魔訣,精元非常的稀少,魔種每日間都要吞噬他們一些精血,最初的一百人便是那個時候死去的.
直到他們修為慢慢提升之後,被吞噬的精血才慢慢減少,但是他們修為在提升,魔種卻也在成長,兩者基本保持著同步的進步,這魔種,就是一個擺脫不掉的夢魘.
在他的魔種發生異變之後,葉白猜測他的魔種很可能並不是魔種,而隻是一顆外形類似魔種的東西,但在昨日,魔種卻依舊吞噬了他的精元。
這不禁讓他十分疑惑,他的這顆魔種到底是什麽東西。
而且,三個月後,就要收割魔種,別人的魔種此刻都已經化形,要麽是惡鬼要麽是魔頭,但他的魔種卻一直沒有動靜,而且看它情況,好像至少幾個月內不會有動靜,這不禁讓他有些焦急起來,若他能活到最後,那麽,收割魔種的時候,他拿什麽東西出來,一旦交不出來成熟的魔種,他一樣還是要死。
火光搖曳,閉著眼睛的葉白麵色突然一白隨後又馬上潮紅起來,他眉頭不禁狠狠地縐在了一起.
“來了。”
火焰照在葉白身上,像是一道若有若無的魔影籠罩著他,這個魔影如同一顆大樹一樣,一條條根須伸出,紮入他的身體之內,不停的攝取著他的精元,瘋狂地吮吸著,像是一個饑渴的嬰孩,更像是一個貪婪的魔鬼,不,確切地說,它就是魔鬼。
身體之內,葉白感覺到種魔訣修煉出來的黑色精元正在飛速的減少著,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他一身精元居然消耗的七七八八。
而此時,他的身體之中,隻剩下那道恢複回來的紫色精元,魔種似乎還沒有吃飽,向那絲紫氣吸去。
紫氣輕輕一蕩,魔種似乎是觸電一般,極為畏懼的縮了回去。
但它仿佛憤怒的小孩一樣,不敢去招惹紫氣,但旋即卻向葉白的精血吸去。
葉白眉頭一皺,臉色陰沉下來,他因修煉大荒經,本就精血消耗了很多,這魔種居然吞噬完他的全身精元,居然還要繼續吞噬精血。
葉白眼中殺機畢露,心中想到:“這魔種就是一個禍患,有機會一定要將它除去。”
但此刻他卻沒有一點辦法,隻得任由魔種吞噬精血。
火焰烤在兔肉之上,發出滋滋的響聲,一股肉香味飄出,令人饞涎欲滴,不知多久,葉白慢慢睜開了雙眼,臉色蒼白之極,仿佛血液都被抽幹了一樣,整個人更是顯得異常痛苦。
他不言不語,艱難地盤膝坐好,運轉起功法,開始恢複精元。
不久之後,葉白恢複了一點精元,臉色好看了一點,便停止了修煉。
修煉需要張弛有度,他本就氣血虧空,又修煉大荒經,喂養魔種消耗了大量氣血,如今若是還強行修煉,淬煉肉身提取血肉精華,那麽就真的會對身體造成嚴重後果,留下極其嚴重的後患。
葉白拿過烤好的兔肉,慢慢吃了起來,他的身體現在太需要補充了。
一隻兔子吃完他還沒有半點感覺,仍然感覺十分饑餓,他索性將剩下的幾隻兔子野雞一起收拾幹淨之後全烤了。
但直到三隻兔子兩隻野雞全部吃完,葉白依舊有些意猶未盡,但他知道,他不能再吃了,不然過猶不及,一樣會對身體造成損害。
此時,天色漸漸黑了下來,葉白想了想,就在這裏過夜,他身上帶著數顆魔種,若是回去的路上一不小心被人發現,那又是一場麻煩。
他手掌微動,一顆魔種出現在他的手中,這是那名為陸元的少年的魔種,這顆魔種已經化為一頭惡鬼,隻不過看上去隻有拳頭大小,離成熟還遙遙無期。
葉白運轉起種魔訣,絲絲黑色精元出現在他的雙手中間。
“唳!!!”
忽然一聲無形的尖叫猛然衝入葉白的神魂之中,似是魔種中的惡鬼感覺到了一絲危險,雖然它並沒有意識,但卻對危險有著天生的敏銳。
“嘿,天天吞噬別人的精元精血,沒想到你也有被人煉化吞噬的一天吧。”葉白雖是對著手中的魔種說的,但隱隱約約好像是再警告他身體之中的魔種一樣。
“唳!!!”
又是一道尖叫聲。
葉白不聞不問,收斂心神,猛然一吸,手中的魔種衝出一道黑霧竄入他的鼻孔之中,如同兩道黑蛇。
而一進入他的身體之內,在種魔訣的煉化下,黑霧便化為滾滾精元,向丹田中流去,但化為精元的隻是一小部分,更多的黑霧卻是向他自己的魔種中湧去,但即便是這樣,不到一會功夫,他的精元就恢複到了原來的七八成。
大股大股的黑霧順著他魔種頂端的裂縫進入其中,但卻如石沉大海,沒有引起半點波浪,葉白真的有些疑惑這魔種裏麵到底是什麽東西了。
他手中的魔種漸漸沒了聲息,葉白不斷地吞吸著黑霧,他的丹田之中,精元滾滾,已經達到了原先的地步。
前天晚上他煉化第一顆魔種的時候,尚未煉化完畢,精元的數量便達到了身體所能容納的極限,最終使他的修為依舊停留在養精中期。
此時,他丹田中精元再次達到當時的程度,可仿佛完全沒有阻礙一樣,精元依舊像是潮水一樣湧入進去。
直到魔種煉化完畢,葉白依舊感覺這還不是他身體的極限,他感覺自從修煉了大荒經之後,他的身體好像有一種極為饑渴的感覺,急需大量的精元補充。
他手中出現第二顆魔種,繼續煉化起來。
然後是第三顆。
直到葉白拿出第四顆魔種,他終於忍不住臉色變了,他雖然感覺到大荒經將他的身體強化了,但卻沒有一個準確的定位,但從此刻他吸收吞噬了三顆魔種後依舊感覺沒有達到極限來看,他身體所能容納的精元數量至少提高了十倍。
這可是三顆養精後期的魔種,蘊含了他們三人的全身精元和精血,而葉白如今不過是養精中期,但就是這樣,他煉化完三顆魔種之後,依舊感覺沒達到身體的極限,他如今的一身精元得渾厚到什麽程度。
葉白盯著手中的最後一顆魔種,咬了咬牙,一狠心,繼續煉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