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屠戮
那個劫匪立刻如蒙大赦，馬上磕了幾個響頭，然後扶起了地上的孫豹準備離去。
“等等。”葉天瞄了一眼絲襪破了一個大口子的孫豹，心想這人露出的半張臉可真是眼熟啊。
劫匪以為葉天反悔，想對著他也來那麽一掌，雙腿立刻抖動起來，就如得了帕金森。
葉天繞到了兩人麵前，一把扯掉了孫豹臉上的另一半黑色絲襪。
“哦，原來是你小子啊，孫豹。”他一下就喊出了孫豹的名字。
扶著孫豹的劫匪一看暴露了，馬上甩開了孫豹，衝下了車去，一溜煙似地跑了，葉天看得一愣一愣的，果然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啊。
孫豹被這麽一摔倒是摔清醒了，他慢慢睜開雙眼，看見麵前是一張熟悉的臉，這張臉給他的印象實在是太深了。
“葉天……”他突然喊了出來。
葉天點點頭，“我說孫豹，你怎麽越活越倒退了，居然幹起了劫道的買賣，你不是靈縣有名的富二代嗎？”
車上的乘客一看這個居然是孫豹，這小子在靈縣可是一個出了名的紈絝子弟，飆車、把妹、欺負人……可謂是壞事做絕，而且心狠手辣，雖然如今落難了，可依舊沒有人敢上去多說什麽，畢竟人家是牛逼的富二代，動動指頭就可以讓平頭老百姓灰飛煙滅。
“關你屁事，老紫喜歡。”孫豹此時雖然“虎落平陽”，可依舊保留著一絲富二代的尿性，就是誰都不服，誰都想幹，可葉天卻能輕鬆把他幹趴下，所以當他說完這句話後心中就隱隱有些後悔，害怕葉天再次暴起，將其打飛，說實話剛才可真特麽的疼。
“社會，社會，家道中落了吧，滾吧，你同夥已經跑了，以後這一片我罩了，再敢來鬧事，我就報警，決不食言。”葉天揚了揚手中的拳頭說道。
孫豹立刻連滾帶爬地下了車，他心中是非常害怕被抓的。
葉天看著孫豹的樣子樂的花枝招展……，笑得那麽燦爛、那麽炫目。
“哢嚓”突然駕駛室傳來一聲響聲，葉天立即轉身，腳下迅速移動，身形一晃，就將想要溜走的謝頂司機一把拉住。
“怎麽？還想跑，給我好好開車，到了靈縣再收拾你。”
車上的乘客此時也義憤填膺，展開了對司機的聲討，群眾總是如此，遇強則弱、遇弱則強，乘客恨不得自己的唾沫能夠淹死司機。
在抵達靈縣縣城的這二十分鍾路程中，司機確實差點丟了性命，不過不是被唾沫淹死，而是差點被那些罵聲給吵死，果然噪音是可以致人死地的，隻要足夠大，足夠持久……世間萬事萬物皆如此般。
葉天還好可以沉心運轉丹田的靈氣，封閉五官。
下了車後他就直接坐上了去下村的班車，一日才兩趟，發車不定時，客滿則走，被他趕上了第二趟，確實算比較幸運，不過天色也已經暗了下來。
回村的路途非常坎坷，兩個小時的盤山公路葉天卻走了半年之久，近鄉情怯，歸去來兮，窄窄的水泥公路仿佛永遠沒有盡頭，又仿佛是通向墳墓，暮靄中古墓累累，兩旁的山坡上確實密布著一片一片墳地，在血紅火燒雲的映襯下天地間血跡斑斑，一片肅殺，好像一切都加上了一個暗紅的濾鏡。
到了下村村口時班車上隻剩葉天一個人了，司機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搖搖頭，輕歎了一聲，“小夥子，你是來悼念的嗎？上麵封鎖了消息，我以為隻有我才知道這裏的情況呢。”
葉天的大腦好像瞬間被電流擊中了一般，整個人愣在了原地，他心中做出了聽到最壞消息的打算。
“師傅，下村出事了？”說這話時，葉天感覺自己的聲音正在顫抖，就如他的聲音被綁在琴弦上一樣。
司機立刻意識到自己多嘴了，立刻有些緊張，“你……你是這裏的人？”他看葉天的眼神都有些怪異，由於外麵已經是一片漆黑了，他想趕緊掉頭回家吃飯。
“我一直在外地工作，這次回來是放假了啊，你剛才說悼念，鎖消息是什麽意思？”葉天繼續追問。
“看你有影子，應該也不是髒東西，你還不知道嗎？幾個月前下村……下村被屠村了。”司機的聲音立刻變低了，加上班車引擎的噪音，葉天就差點聽不清他的話語，“消息是一個進山收草藥的中年人傳出來的，說是村內的道路血流成河，屍體就那樣橫七豎八地散落在房前屋後而且他還看見了凶手，出來之後那個中年人就瘋掉了，我說消息一定不能傳到外麵，要像平常一樣發車收車，最後一站依舊是下村，不能中途折返。”
司機說道這裏感覺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奇怪的味道，好像是烤肉又好像是炒菜，他不禁打了個冷戰，味道正是從村子裏麵飄出來的。
“年輕人，我得回去了，就不和你聊了，幾個月來你還是第一個來到這裏的乘客，如果想回去現在就可以和我一起返回。”
葉天看似平靜的表情之下是波濤洶湧的內心，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下的車，如何經過村口的那顆大榕樹，如何站在村子前麵的小土丘之上，等到他回過神來時月亮已經爬上了左邊的山頂。
清冷的月光如流水一般傾瀉下來，灑在了對麵密密的村落建築上，同時也灑在葉天的身上，所有的房頂好像被雪覆蓋，整個村子沒有亮起一盞燈，月光之下就如一隻趴在陰影之中的老狗，半生不死、了無生氣。
葉天站在小土丘上雙腿運氣。
“嗖”
高高彈起，奔著村子而去，像是古時投石車上投出的石塊，充滿著力量和速度。
“噗”
穩穩落地之後濺起了一圈煙塵。
葉天落到了一條巷子中，前麵就是自己住了十多年的祖屋。
推開院門，他走了進去，兩棟磚房沒有絲毫變化，和他離開時一模一樣，四周滿是蟲鳴聲，很難想象這裏發生過屠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