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同歸於盡
嗩呐、笙竽、鑼鈸皆是後期家裏財力的象征,圍觀的人想著以後還能再聽一場專業的聲響,對眼前老婦人的哭喪漸漸失去了興趣。圍觀的很多是本家,本應該適時的上前攙扶起伏地而哭的婦人,可看到到處潑的血跡,為了不沾染晦氣,也就隨老婦人在地上哭喊。許是哭的累了,許是村裏來人了,老婦人呆滯的坐在老頭子屍體旁邊,臉上沉重的溝壑往下耷拉。
最先達到現場的是兩個孩子,大冬天的大人凍的都不出門,隻有閑不住的孩子才會跑出來野跑。冬天裏,不顧寒風淩冽到處跑還能跑的一頭汗的也就是火力四射的農村孩子。兩個孩子約好到田地裏至籮筐抓鳥,一人拎著從家裏偷的一小包糧食,一人盯著籮筐,在田地地支好陷阱,準備躲到草垛間,其中一個孩子奔跑中被禾場上的東西絆住。站起來看見恐懼的景象,孩子放聲尖叫,後麵本來的孩子不知道情況,也在同樣的地方,腳下一滑,撲倒前一個孩子的身上。鮮血浸入土地,在寒冷的天氣中被凍成一塊,站上去滑溜溜的。兩孩子的尖叫沒傳到村裏,直到膽大的那一個,拉著自己的夥伴,拋下籮筐,到村裏去找大人報信。
從孩子哭叫著報信,到全村出動來看殺人現場,不過短短半小時,甚至鄰村的人聽到消息,騎著車趕來。太難得一見了,村裏上次非正常死亡還是十多年前,隻有老一輩的人才記得清楚,年輕一輩的經常被老一輩拿見過凶狠場麵教育,現在大家有機會都見到了,估計年輕一輩從經驗上不再被動,可以和自家的老頭子反駁上幾句。
人群裏有老頭的本家兄弟,趕快回家給老頭的家人報信,於是就出現了老婦人哭喪的場景。老頭的兒子躲出了,暫時還不知道家裏的噩耗,派出所的人姍姍來遲。
整件事情是在事後推導出來的,至於兩個人怎麽會在禾場見麵,見麵談了什麽,又怎麽起的衝突,一切都不得而知。警察辦案看因果,兩邊都死了人,兩邊都是苦主,案件到最後是不了了之。村裏卻因為這件事情炸開了鍋。
拆遷戶成了地痞流氓的大肥羊、流氓做局詐騙、老子為小子殺人等各種的傳言滿天飛,村裏彌漫恐怖的氣氛,自從人海圍觀以後,事發的禾場就沒人敢去。小老百姓的特點,聚在一起膽大包天,獨自一人又膽小如鼠。
村裏的傳言不管,鄭書記覺得不能再這樣耽誤下去。前進村的風氣是幾十年時間建立起來的,現在情況發生了變化,再不管一管,村裏的形式有惡化的趨勢。鄭書記召集村委會人員到村裏開會,強調的是關於村裏閑置勞動力安排問題,準備開在村裏開擴大會議專門討論這個問題。
月章作為第一書記,旁聽了村委會會議,不熟悉村裏的辦事習慣,一直沉默沒有說話。村裏的擴大會議對月章來說也是新鮮的東西,前進村一共有十幾個組,大多隊長都沒見過,隻有疤子打過交道還潛逃了。趁著擴大會議的機會,月章要見識見識基層怎麽處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