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連接

  沒有電飯鍋的日子裏，蒸米飯都是勞心勞力的活，用鐵鍋直接蒸飯容易糊，隻好在鐵鍋底部倒入水，上部用碗盆盛水放米，用鍋底的蒸汽慢慢把大米蒸熟。蒸的時間不夠，米飯吃起來硬，水放多了，米飯又會軟趴趴的沒嚼勁。月章用剩下的熱水蒸飯，不浪費又能加快蒸米的速度。等到米飯蒸的差不多，把碎雞肉稍微切一切，大小一致，倒入米酒，攪拌均勻，醬油，調色入味，起鍋熱油，油熱後倒入雞肉，煎肉塊酥脆，等米飯蒸熟，取一個碗，加入米飯，加入雞肉，再撒上蔥花，最後加入六分熟的雞蛋，香味誘人的碎雞肉拌飯大功告成。用鍋蓋蓋住拌飯，起鍋，過油，炒個小青菜，晚飯準備結束。


  拌飯的好處在於下飯，一份不夠吃，秦嵐又搶過丈夫的飯碗大口享受。雞肉軟嫩，外皮焦脆，色澤好看，咬起來筋道，軟硬適中，正適合秦嵐這種坐月子的人。碎雞肉拌飯的油水微微有些大，配上爽口的小青菜，實在絕配。被秦嵐搶去飯碗，月章無奈，雖然自己也想解解饞，但看到妻子胃口大開，心裏的快樂如同泉水止不住往上翻湧。再次請出醬豆和豆瓣醬，拌一拌白米飯，也是有滋有味的一頓晚餐。


  吃好飯，收拾碗筷，倒掉妻子一天的排泄物，給妻子清洗好身體，已經是入夜時分。月亮高高掛在天上，明亮清朗，“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又疑瑤台鏡，飛在青雲端”，此時月章的心情跟不識月的童子一樣，欣喜、興奮。小的時候不識月亮，在小孩子的腦海中，月亮可以千變萬換，隨著自己的情緒，可是白玉盤，可是大臉盆，可是媽媽的臉。月亮輪轉，一直掛在天空，見證一個又一個生命的誕生、消亡，無論人間如何，它就這麽靜靜看著，靜靜瞧著。此時此刻，它也看見了這個小家庭中新生命的誕生，如同曆史的車輪終於轉到渺小的家庭當中，使這個家庭有幸成為曆史的一部分。偉大與渺小在一瞬間重疊在此時的月章身上，讓人感到曆史長河的雄偉，也使人體會到現實生活精粹細致。感受到此時此刻的精彩，月章全身心感受自然和人為曆史的結合，化身成流動的風，與環境融為一體。


  身體的疲累拖不住自由飛翔的精神，隻有自己的精神沒有被禁錮，那麽自己的人生仍是充滿期待、未知、新奇和冒險，月章很期待未來的到來。不一定是多麽美好的結果或是雄壯偉大的事業，隻要未來可期就讓人內心充滿期待的欣喜，同時，體會這一刻的期待、盼望，也醉人心弦。


  回到腳踏實地的現實，月章用燒的水衝衝身體，抵抗秋日的涼意，從身體內部湧出的力量衝破肌體樊籬，與大自然達到美妙的平衡。盡管月章不是裸露狂，可身體的力量感還是容易使人迷惑，仿佛自己已經與世界連為一體。


  “阿嚏”，以萬物為芻狗的造化給了月章一擊，虛幻的力量感隨之消失的無影無蹤。月章急忙倒掉水，披著毛巾跑進屋裏，尋找溫暖的被窩和等著自己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