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野丫頭
呂浩趕緊說:“沒有朱書記,莫市長、蘭姐和郭書記的幫助,我呂浩再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不了莫姨的。”
“你小子,又是禮節厚厚的,全來了。”歐陽蘭搶過話說,她生怕酒桌上的忘了她似的。等酒一上來,她就搶先端杯子說:“來,慶祝我們調虎
離山計成功。”說著,便哈哈大笑起來。
莫正南怕歐陽蘭這樣讓朱天佑反感,趕緊喊了一句:“小蘭”,朱天佑卻笑著說:“正南,別攔她,她要不這樣鬧,就不是從前的野丫頭小蘭啦。
”
歐陽蘭便收起笑,拉了拉莫婉之說:“莫姐敬大書記,沒有大書記的首肯,你現在還在那幫王八蛋手裏呢。”
“小蘭,”莫正南又喊了一句。
莫婉之已經站了起來,舉杯要敬朱天佑,歐陽蘭被莫正南阻止得有些惱怒,衝著莫正南說:“少管我。你又不是我爸。管得了我嗎?”
朱天佑便笑了起來,很親切地望著歐陽蘭說:“小蘭,別賭氣啦,你們倆個什麽時候把事辦了,關在一個屋子去賭。現在,你的任務是,盡快把
小莫和這小丫頭送走,記住了,越快越好,而且一定要安全送走,知道嗎?路鑫波哪邊找不到人,會很快懷疑到我們,我們目前還不能明著和
他們起衝突,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就行,記住了,都不要再和路鑫波明著起衝突,特別小蘭,沒事別再往人家辦公室裏跑。”
朱天佑的一頓話,說得莫正南一陣陣緊張,除了替歐陽蘭捏一把汗外,就是為自己著急,朱天佑也在揍和他和歐陽蘭嗎?
歐陽蘭的臉紅了起來,沒想到朱天佑這個時候提到了她和莫正南的事情,又是感激,又是尷尬,裝作吃菜,不再看他們。
這頓飯的氣氛雖然有歐陽蘭的鬧騰,相對來說還是很好的,朱天佑書記還帶頭喝了一些白酒,莫正南也就跟著喝白酒了,郭邦德更是不甘落後
,他終於有機會擠進朱天佑的圈子。這種私下的飯局,不是最親近的人,根本就不會坐到一起來。顯然他現在是朱天佑親近隊伍中的一名了。
歐陽蘭也喝了白酒,雙頰徘紅著,莫婉之心情不是很好,大家都沒怎麽勸她喝,但是她還是挨個挨個地敬了酒,包括呂浩的酒,她都敬了,
敬得呂浩又是一陣心酸。
這人啊,在不同的環境,境況卻是如此大不相同。
酒席在朱天佑的提議中結束了,因為他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提前回去了。莫正南要趕回吳都去,也不得不撤。郭邦德問歐陽蘭:“需要我派人
護送嗎?”
歐陽蘭笑了笑說:“你的人不經打哈。在楚雲賓館,你們的人可全都是敗將哈。”說著又笑了起來。
郭邦德也附合著笑了笑說:“歐陽小姐,就辛苦了。我還要有事要處理,先告辭了。”
包房裏剩下呂浩,歐陽蘭、莫婉之和思思,歐陽蘭趕緊打了一個電話,叮囑對方帶車過來,送莫婉之和思思走。
沒過多久,歐陽蘭叫的車子來了,呂浩先行看了一下,沒什麽可疑的人後,才領著莫婉之和思思出了酒店,一輛軍車停在了酒店門口,車上
坐著四名便衣,他們下來了兩位,讓莫婉之和思思坐了進去,剩下的兩位坐進了呂浩的車子,呂浩對歐陽蘭說:“謝謝蘭姐,我去送她們吧
,蘭姐也累了好半天,休息吧。”
“你行嗎?”歐陽蘭問了一句。
“有他們在,應該是很安全的。再說了,這個時候,他們也不敢明著搶人吧?”呂浩其實也拿不定送莫婉之們到底安不安全,隻是他不情願司
徒蘭去,萬一思思舍不得他,歐陽蘭看著又是不舒服的。
歐陽蘭也不想去送莫婉之她們,她雖然同情她們,可是她也不想讓同情心泛濫成災,不想在機場看人家告別的心酸。她清楚莫婉之內心有很多
很多的感慨,可人在屋簷,不得不低頭。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她歐陽蘭在國外生活的時候,還不是經常向別人低頭。環境造就人啊,在什麽環
境下,做什麽事,說什麽話。
不過莫婉之是聰明人,歐陽蘭相信莫婉之會看得開,會好好陪女兒成長的。再說了,呂浩這個傻小子,對這個小丫頭還真上心了,他們在桌
子底下的傳情,歐陽蘭其實都知道,她不想目睹呂浩和思思的那種纏綿悱惻。這是一段沒有結果的愛情,這也是一段根本就該發生的愛情,
可偏偏就發生了,就上演了。她現在不想去目睹誰的離別悲傷,那種酸然的感覺,還是少一點更好。
呂浩坐進車裏後,兩輛車很快向機場駛去。呂浩的心卻懸得老高,他其實是真擔心田天去機場攔截人,朱天佑書記說了,不要和路鑫波的
人正麵衝突,如果他們的人正在機場,他該怎麽辦呢?
呂浩發現他還是怕,可他到底怕什麽呢?
呂浩提著一顆懸著的心往機場上趕,一路上,他的眼睛一直盯著窗外,他擔心田天他們會突然從某個角落裏冒出來,擔心思思和莫婉之不能
順利離開中國。他直到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根本就舍不得思思,而且思思占據著他的整個心房。他在她而擔心,他也在為她而苦悶著。
戀愛的本質就是失敗嗎?呂浩的心懸著也揪著。
機場終於到了,呂浩先一步下了車,四處看著,四名便衣也下了車,也和呂浩一樣四處掃了幾眼,其中一個對呂浩說:“好象沒有什麽可
疑的人。”
呂浩這才鬆了一口氣,他相信這四名便衣的眼力,他們是一行的,知道這些人臉上會有什麽樣的色彩。他很感激地對四名便衣說:“謝謝你們
了。”
呂浩說完,走到車子邊上,對莫婉之說:“莫姨,出來吧。應該沒事的。”
莫婉之也是四處看了看,她認識田天的人,看了四周,沒找到他們。她便拉著思思的手一起從車子裏走了出來。
機場一如既往地人流如織,每一張臉上寫著匆忙和別離的悲傷。思思整個臉被別離和父親的離去罩著,整個臉全部是哀情。她努力想要擠出一
絲笑容,努力想要在呂浩麵前堅強一些,可是,她做不到。一下車,她整個人又是崩潰一般,眼淚忍不住地往下掉著。
莫婉之看著女兒,心痛得如刀割一般。正是如花的季節,正是燦爛的年齡,卻讓女兒背上了這麽多的傷痛,這麽多的突如其來的變故。她錯了
,直到現在,莫婉之才發現她錯得太遠,太遠。她不該如此念戀那些錢,那些錢原本就不屬於她,那些錢帶不來安全感。女人的安全感來自於
自己的內心強大,來自於對生活調控的能力,對自我價值的開啟。而不是傍男人,而不是去一味地榨取不屬於她該拿的錢。孟成林有今天的下
場,一大半廢在她的手裏,如果她堅持不讓孟成林受賄這麽多,如果她不是拿錢去求得一時的平衡,就不會有今天的結局。田天逼著她交待了
巴黎銀行的密碼,這筆錢她交出去了,交出去的那一刻,莫婉之發現自己一下子輕鬆了,一下子沒有了負擔。為什麽人總是要到這樣的處境之
中,才能明白生活的意義和目的呢?
莫婉之就是在那一刻清醒過來,她一定要好好陪著思思,一定要讓思思明白,自立自強才是女人最大的安全感。男人是靠不住的,特別是身在
官場中的男人,這樣那樣的誘惑太多。呂浩雖然目前沒有這樣那樣的毛病,可他在今後的路途之中,能守得住嗎?能把握得住嗎?她還是擔
心思思對呂浩的這種感情。
幾名便衣走在前麵,莫婉之和思思走在中間,呂浩走在最後,進了大廳,也沒看到可疑的人。呂浩那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了,四名便衣
也鬆了一口氣,守在附近等著莫婉之和思思登機。
離登機的時間還有近一個小時,思思還是如上次一樣,戀戀不舍地看著呂浩,莫婉之的心揪起來的痛,但是她沒有再怪思思,而是借故去了
洗手間,把空間留給了思思。
媽媽一走,思思還是忍不住撲進了呂浩的懷裏,還是忍不住緊緊地抱住了呂浩。她發現她現在隻剩媽媽和呂浩了,隻有他們是她最親近
的人了。她對父親孟成林越來越模糊,父親給了她一份虛假的繁榮,給了她一份極其不可信的生活。她一直認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兒,
一直認為爸爸和媽媽是最偉大的人,他們給了她豐厚的物質生活基礎,給了她一份高高在上的高貴。她一直生活在這種所謂的高貴生活之中,
一直認為這一切都是她應該擁有,必須擁有的。
可是,一夜之間,爸爸的形象倒坍了,媽媽的公司也是假的,她的一切都是泡沫。她曾那麽恨過的男人呂浩,卻成了唯一真實的人。如果沒
有呂浩,她還一直生活在虛假之中,如果沒有呂浩,她還一直認為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實而又屬於她的東西。原來,這些錢,這些物質,
這些浮在麵上的東西,根本就不該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