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比你這種沒錢的賤民好!”
閆子宋氣的直直冷笑。
果然,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你爸沒幾年怕是出不來的,既然你這麽缺教養,那我今天就替你把管教你一下。”
說完就狠狠一巴掌拍在王天昊的屁股上。
王天昊疼得嗷嗷大哭。
其實閆子宋並沒有用太大的力氣,畢竟是別人家的小孩,隻是想到這王天昊之前把賀一然打成那個樣子,他不出這一口氣,心裏實在是不痛快。
“錯了沒!”
王天昊依舊不服軟,嘴裏還在嚷嚷著:“賤民,放開小爺!”又轉頭吼王家的下人:“還愣著幹什麽?看不到有人欺負你們少爺嗎?”
然而那些下人一個個都低著頭裝聾作啞。
畢竟,誰都知道,王明澤一旦真的被判罪,王家隻怕就要倒了,他們肯定不可能再呆在這兒工作,加上平時王天昊就囂張跋扈沒少侮辱他們,現在誰還肯替他出這個頭?
閆子宋見他還不服氣,又狠狠抽了幾巴掌在他屁股上。疼得王天澤一聲比一聲叫的大,最後終於忍不住求饒:“我錯了,你放我下來,你別打了!”
閆子宋冷笑:“現在知道錯了?以後還敢不敢叫別人賤民了。”
王天昊撇著嘴:“不敢了。”
“給賀一然道歉!”
王天昊抬頭看了賀一然一眼,沒收住眼底的恨意,結果屁股上又落下一巴掌。
“怎麽。你還不服氣?”
王天昊疼得又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帶著哭腔:“我服,我服……賀一然,對不起。”
閆子宋還不滿意:“對不起什麽?說清楚,你哪裏錯了。”
“我……我不該叫你賤民。”
“還有呢?”
還有?
王天昊絞盡腦汁:“我之前不該動你的東西,也不該對你動手,不該侮辱你媽媽……”他說著鼻涕都下來了,狠狠擦了一把,可憐巴巴地望著閆子宋:“現在可以嘛?”
閆子宋這才他放下來。
不得不說,揍他這一頓,心情好像瞬間舒服了很多。
果然熊孩子就是欠揍,不乖?揍一頓就好了。
賀一然看著閆子宋。心裏好像有個地方突然變得暖了起來。雖然之前對閆子宋有過很多的怨言,可是此刻,他卻突然有了一種被保護被寵愛的感覺。
這就是有爸爸疼的感覺嗎?
他忽然有點明白,傅七夕當初想盡辦法,也要讓年嫿和傅雲宸和好的原因了。
……
父子倆從王家把東西都搬了出來,但其實也沒多少,連賀一然跟葉婉的一起,也不過幾個行李箱,其中大部分還是賀一然的書。
上車後,賀一然忍不住側眸偷偷打量著閆子宋。
閆子宋察覺到他的目光,笑了笑:“餓了沒?要不要去吃點東西?”
賀一然點點頭。
“想吃什麽?”
賀一然很少在外麵吃東西,所以想了半天也想出一個:“肯德基。”
“噗,”閆子宋樂了:“你很愛吃炸雞?”
賀一然搖頭,但隨即不知想到什麽,又點了點頭。
閆子宋好笑:“到底是愛還是不愛?”
賀一然想了想:“愛。”
其實他隻吃過一次麥當勞裏做的炸雞,不過那一次是傅七夕請他吃的,而且是他第一次跟傅七夕有交集,所以賀一然一直覺得那味道很好。
哪怕他平時其實不怎麽愛吃雞肉。
“果然是我兒子,跟我喜歡一樣,”閆子宋哈哈大笑:“走,爸爸帶你去吃炸雞。”
然而兩人才走進肯德基店內,閆子宋就收到餘年打來的電話:“你現在在哪兒?”
閆子宋道:“帶賀一然在外麵吃飯。”
“吃什麽?”
閆子宋也沒多想,直接說道:“肯德基。”
餘年聲音微微冷下來:“你的胃好了嗎,就敢吃炸雞了?”
閆子宋:“……好像,大概也是好了一點了吧,主要是一然想吃。”他頓了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做賊心虛,下意識還多問了一句:“你要不要也過來?”
閆子宋本來以為餘年肯定不會來,畢竟他雖然是個美國人,可卻從來不愛吃這些油炸的東西。
誰知道餘年這次竟然道:“地址發給我。”
閆子宋愣住:“你真要來?”
餘年眯起眼:“怎麽?你其實不想讓我來?”
“當然不是,”閆子宋脫口而出:“我就是覺得你平時不是不愛吃這些嗎?”
餘年淡淡道:“是不喜歡,不過偶爾吃一點也沒關係。”
閆子宋聽著他這句話,腦子不知道怎麽又想到上次餘年說他不喜歡在下麵,但是偶爾在下麵一次也沒關係。
他突然沒忍著就紅了臉。
等閆子宋把地址告訴餘年,掛了電話,就見自家兒子眯起眼望著自己。
閆子宋想到自己跟餘年的事情。臉不由得更紅了,他幹咳一聲,略微不自在地說道:“那個,你想吃什麽,自己去點好不好?”
賀一然道:“等餘叔叔來了一起點吧。”
“沒關係,你可以先吃一點墊著,他應該要好一會兒才過來。”
賀一然哦了聲,轉身去櫃台點了兩杯飲料,一個全家桶。
賀一然雖然從小跟著葉婉生活得極為艱苦,可卻完全不像貧困人家的孩子,吃東西斯文又講究,閆子宋看著忍不住對他越發喜歡。
就在這時,賀一然突然抬起頭來看著閆子宋問了一句:“爸爸,你跟餘叔叔已經在一起了是嗎?”
“咳咳。”
閆子宋直接一根雞骨頭卡在喉嚨裏,咳了半天從勉強吐出來。
“你、你……”
他指著賀一然,卻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質問他怎麽會有這種想法?可自己跟餘年關係不一般,確實是不爭的事實。
告訴他在一起了?可他自己都不確定自己跟餘年這到底算不算在一起了。更何況賀一然再早熟,也隻是個五歲不到的孩子。他能理解兩個男人在一起的意思嗎?
“好了,爸爸你不用害羞了,我知道你們已經在一起了。”
閆子宋:“……”
突然覺得自己這個爹當得好像有點窩囊,平時被餘年欺負也就算了,在自己兒子麵前,竟然還被吃得死死的。
“你放心,我不是那麽古板的人,”賀一然稚嫩的小臉上,慢慢都是理解和包容:“雖然你跟媽咪不能在一起讓我有點遺憾,但餘年叔叔也挺好的,他比媽咪更合適你。”
閆子宋:“……”
小小年紀你知道個鬼的適合哦!
至少從生理角度講,當然是女人適合男人,不然哪裏蹦出來的這個小鬼?
隻是……誰讓他倒黴,偏偏招惹了那個男人,想逃都逃不掉呢。
兩人炸雞桶幾乎要吃完的時候,餘年才姍姍來遲。
賀一然起身去給他們點東西,餘年看了眼閆子宋,發現他神情有些古怪。挑了挑眉:“怎麽了?”
閆子宋看了賀一然一眼:“還不是這小鬼頭,比我想象得還聰明。”
“正常。”餘年淡淡道:“所以從知道他是你兒子第一時間,我就在很想看看你們的親子鑒定書。”
閆子宋一愣:“為什麽?你懷疑親子鑒定有問題?”
“當然不是,”餘年慢條斯理道:“我就是想看看,這小子到底是基因突變,還是後天進化了。”
閆子宋:“???”
我懷疑你在搞人參公雞!
閆子宋本來還擔心餘年對賀一然的存在,多少會有些介意,可沒想到餘年好像完全不在意這些東西。
雖然說態度說不上多熱情,不過至少很自然,就像對一個朋友的兒子一樣,這讓閆子宋狠狠鬆了口氣。
畢竟,他雖然給賀一然請了保姆。可葉婉現在病著,他既然知道了賀一然是自己兒子,怎麽可能完全不去看他?
閆子宋給賀一然買的公寓,就在跟自己公寓隔兩條街的位置,因為考慮到葉婉以後也可能會住,所以他直接買的三室一廳,精裝房,直接就能拎包住。
這樣一來,閆子宋也算放心了很多。
就算賀一然出點什麽事,他也能第一時間趕到。
……
時間眨眼進入最炎熱的七月。
王明澤的案子已經判了下來,他本人因為主導這起強奸案,再加之前的家暴曆史,被判了五年。
而另外那個兩個律師,雖然是直接施暴者,但畢竟屬於從犯性質,所以倒是各自隻判了三年。
賀一然的身體在保姆的悉心照顧下,一點點變得強壯,閆子宋還給他報了個跆拳道班。現在賀一然在個頭上已經隱隱快要超過傅七夕了。
一切似乎都在變好。
除了葉婉。
葉婉的病情也好過,可還沒等到醫生同意出院,突然又惡化了,現在甚至比以前更厲害。
以前她頂多是發呆,可現在護士稍不注意,她就會用各種方式來傷害自己。醫生說,這是她內心始終無法接受自己被人侮辱了。
閆子宋也是這時候才知道,原來葉婉雖然嫁過兩次人,可她跟這兩任丈夫,竟然都沒有發生過身體關係——一次都沒有!
根據葉婉被催眠後自己的講述,她跟閆子宋分手後。內心卻始終無法接受自己錯過了閆子宋,潛意識裏還幻想著有一天他會回來娶她,所以身體也就無法接受別的男人碰她。
不管是之前那個丈夫,還是王明澤,隻要一碰她的身體,她就會不停地顫抖,如果要用強的話,甚至會出現惡心、嘔吐、甚至痙攣等現象。
閆子宋聽到醫生說這些的時候,心裏突然變得很複雜。
他突然能夠理解王明澤為什麽當初要娶她,娶回家後又那麽不待見她,沒有一個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妻子心裏還藏著別人,還因為別的男人拒絕接受自己。
同時,他也理解為什麽葉婉會這麽卑微隱忍,因為她自己也知道,她根本無法盡到一個妻子該盡的責任。
閆子宋心裏多少有些同情。
但也僅僅隻是同情。
畢竟當初他跟葉婉分手,並不是他負了她,而是兩人之間夾著那麽深的血仇,根本沒有可能再走下去,而她卻因為自己那一分執念毀掉她自己的一生。
說到底,是她自己沒能過去她心裏的那一關。
“那她這種情況,有什麽辦法能改變她的心態,讓她慢慢恢複過來嗎?”
醫生為難地搖了搖頭:“我們已經嚐試過很多辦法,但作用都不大,她這個人看似什麽都能忍。實際上卻很倔強,一旦認定的事情,很難改變她的想法。”
閆子宋點頭。
確實,葉婉就是這樣的人。
“那現在怎麽辦?”
醫生想想道:“倒是有一個辦法,不過就是有點冒險。”
“什麽辦法?”
“把她這一段記憶消除了。”
閆子宋眼睛一亮,這還真是個好辦法!
“那這個辦法的風險是什麽呢?”
醫生皺眉道:“她的精神極度不穩定,所以即便我們給她洗腦強行消除這段記憶,但也不排斥後麵有可能會再想起一些零星的片段。”
閆子宋想想道:“既然隻是想到一些零星片段,那可以騙她說那隻是她做夢夢到的,或者以前看的什麽電視裏的場景。”
醫生略微思索了一下:“這也是個辦法,不過,還有一個風險。”
“您說。”
“她恢複之後。還有可能會記憶紊亂,比如間歇性忘記一些東西,過幾天又想起來這樣。”
閆子宋立刻明白了醫生的意思:“這個問題也不嚴重,隻要她精神正常,不影響正常生活就行。”
醫生點頭:“行,既然你想好了,那我就安排。”
……
消除記憶並不是一天的事情,而是通過一天數次,數天重複的高強度催眠洗腦,將患者腦子原本的記憶,一點點地抹去,直到淡的一點痕跡都沒有。
葉婉整個治療過程,持續了半個月。
半個月後那個下午,葉婉從最後一次催眠之後醒來,睜開眼看著眼前的一切,腦子裏一片空白。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那天,年嫿約她吃飯,給她介紹律師的時候。
“我這是在醫院?”
“咦?一然呢?一然怎麽不在?”
就在這時,閆子宋突然走進來。
“你受傷了,腦部受到重物撞擊,在床上躺了整整兩個月。”
葉婉不可置信地瞪著他,明明他說的每個字都能聽懂,可組合在一起,卻宛如天書一般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