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瀟瀟沒說話，但邊走邊給她自己司機打電話，看來是打算讓司機過來接她。
傅雲宸臉色陰沉。直接對管家道：“看著老太太。別讓她這麽晚出門。”
說完仍舊轉頭看著年嫿：“你臉上的印子呢，讓我看看。”
年嫿知道傅雲宸其實心裏已經猜到那是什麽了。怕他真的看到，情緒上頭跟言瀟瀟鬧起來，難得隱忍道：“算了，我都已經處理過了，媽的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
傅雲宸根本不聽她廢話，直接捧起她的臉。
哪怕很輕地碰了下。想要把她塗在臉上那層厚厚的粉底遮瑕擦掉，年嫿還是疼得輕輕嘶了口氣。
“你……輕點……”
傅雲宸看著粉底下清晰可見的五個巴掌印，心裏的怒火跟心疼一瞬間將整顆心都塞得滿滿的。
年嫿之前出車禍。臉上動過很多刀子，好不容易才恢複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真的不知道，言瀟瀟到底是怎麽樣才能狠得下心打這一巴掌的。
他抿緊唇。轉頭又吩咐身邊的仆人：“還愣著幹什麽，去拿冰袋過來。”
言瀟瀟遠遠看著傅雲宸跟年嫿。
眼神卻很複雜。
一會兒是冰冷厭惡。一會兒卻又委屈內疚。
傅雲宸跟年嫿都沒注意到，唯獨七七一直暗中觀察著言瀟瀟，清清楚楚看著這兩種眼神在言瀟瀟的眼睛裏反複變化。
那一刻。傅七夕心裏有的卻不是害怕。而是一個大膽甚至詭異的想法。
這些天她一直覺得奶奶變了。
哪怕前幾天在家裏。她沒有刻意找媽咪麻煩，可傅七夕仍舊覺得，言瀟瀟看他們一家人的時候，大多數是沒什麽溫度的。
可偶爾幾次。卻又像之前那樣，帶著真心實意的溫情。
傅七夕默默將這些變化記載了下來。
但她之前一直隻是覺得奶奶可能是因為鬱抑症的原因才會這樣喜怒反複。直到剛才看到奶奶眼底那明顯反複交替的兩種眼神。
會不會，奶奶並不是得了什麽抑鬱症，而是另外一種精神疾病……
比如，雙重人格。
如果真的是雙重人格，那之前的一切都能說得通了。
而且看起來，好像壞奶奶那個人格，現在已經明顯站了上風了。
當然了，這些都隻是傅七夕的猜測，到底是不是，還得去醫院檢測之後才能確定。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又偷偷打量著言瀟瀟。
誰知道言瀟瀟好像察覺到了她在看自己，倏地一下子扭頭朝她看過來，明明剛轉過頭的時候眼神冷漠凶狠，可下一秒突然又變得溫柔起來，甚至還帶著淡淡的歉意。
好像是為剛才嚇到她的凶狠在道歉。
傅七夕心裏那種感覺越發強烈了。
但是眼下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言瀟瀟還在堅持要回傅氏莊園，傅雲宸顯然也生氣了，不想妥協，兩邊這麽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
隻能由傅七夕這個家裏的活寶來打圓場了。
“奶奶，我給你準備了個禮物，你陪我回房間看看怎麽樣？”
言瀟瀟皺了皺眉，小家夥好端端給她準備什麽禮物。很快她就反應過來，所謂禮物應該隻是個說辭，小家夥這是變相給她台階挽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