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大鬧仙宮
差不多同一時間。
寒月高原。
作為號稱「世界屋脊」的第一高原,寒月高原的海拔自然是極高極高的,高原上的氣候也極為嚴峻,不僅常年北風呼嘯,日夜溫差也是大得驚人,沒有修為的普通人很難在這種環境下生存。
但這並不代表這裡就很荒涼了。
相反,高原上植被繁茂, 物種豐富,且人類的數量也不在少數。因為,仙宮麾下的諸多聖地,有相當一部分就位於這座高原之上。
其中,由元元真君主掌的吞天聖地,便是其中之一。
吞天聖地坐落於寒月高原上的一座巨型盆地之中。
盆地內土地肥沃,水汽相對充足,非常適合種植某些品類的靈植。
吞天聖地內出產的各色沙瓜,水晶葡萄,以及諸多香料品種,在整個仙朝都十分暢銷,也是吞天聖地重要的收入來源之一。
不過,吞天聖地最出名的,倒不是其中的靈植,反而是它極其發達的畜牧業。
由於吞天聖地的傳承寶典吞天寶典最適合吞噬類血脈修行,因此,吞天聖地招收的弟子,也以吞噬類的血脈為主。
眾所周知,擁有吞噬類血脈的玄武修士都極其能吃。
以這些弟子的食量,靈獸肉倘若全部從外界採買,吞天聖地怕是早就被吃破產了。是以,為了讓聖地內諸多弟子能夠吃飽,吃好,不至於因為缺肉而影響修行, 吞天聖地在畜牧業上投入的心力一直都相當大, 結果硬生生髮展出了整個仙宮體系內規模最大, 等階最高的畜牧產業。
而這, 也是王璃慈最後會心動,決定加入吞天聖地的主要原因之一。
此刻。
吞天盆地之內。
天高雲淡,四野宏闊。
廣袤無邊的綠色草原上,成群的靈牛和靈羊就好似一個個棉花團一般穿梭在浩渺的天地間。
遠遠的,還能看到聖皇峰旁仙宮的輪廓,以及周圍那一圈防禦陣法折射陽光產生的淡淡七彩光暈。
一切看起來都安寧而祥和。
「吼!!!」
驀地。
一聲驚天動地的獅吼聲打破了安寧的氛圍。
一處被圈出來的空地上,一隻鬃毛旺盛的雄獅和一個穿著淡紫色勁裝的少女正糾纏在一起,你來我往打得熱鬧。
一人一獅都沒用玄氣,全憑蠻力較量。
那雄獅體格健碩,身形龐大,一身的威勢雄渾而霸道,哪怕只是隨意一個飛撲,都帶著讓人心驚膽寒的懾人威勢。
至於那個少女,臉頰肉嘟嘟的,看起來嬌憨可愛,一身的蠻力卻十分驚人,和那雄獅硬碰硬地角力, 竟也絲毫不落下風。
這少女,自然便是已經加入吞天聖地,成為元元真君衣缽傳人的王璃慈了。
當初,元元真君和歸一真君競相爭奪王璃慈,豈料元元真君技高一籌,以更多的美食誘惑贏得了寶貝徒弟,自后更是將其當做寶貝疙瘩一般。
不知不覺,王璃慈加入吞天聖地也有幾年了。如今的她已然完全融入了這裡,一身玄氣也已經徹底轉化為了吞天玄氣。
也就是在完成玄氣轉化之後,王璃慈才意識到功法和血脈間的契合度對實力的影響究竟有多大。
明王琉璃真法雖然是很厲害的體修功法,可以將肉身鍛煉得十分強大,但和她的血脈終究不是十分契合。在轉修了吞天真法之後,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血脈之力更加活躍了,對於吞噬神通的掌控力也變強了不少,就連吞噬能量轉化為自身實力和血脈資質的效率都變高了。
短短几年時間,她的修為層次雖然沒怎麼漲,仍舊是紫府境四層,但戰鬥力卻有了非常明顯的增幅。
難怪,雲陽師尊當初一直說明王琉璃真法只是過渡用的。
幾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憑著一身強悍的實力,王璃慈如今也已經有了不少的擁躉。
尤其是那些吞天聖地內的年輕弟子們,更是有相當一部分都將她當成了偶像,平時沒事就往她跟前湊,師叔長師叔短的,一個賽一個的機靈。
「大姑姑/璃慈姐加油!!」
「師叔加油!干翻毛毛師伯!」
「干翻他!」
場地周圍,英姿颯爽的王瓔璇,機靈可愛的藍宛兒,一副冰山酷哥模樣的章懷秉,還有一群吞天聖地的小弟子們正揮舞著手臂給王璃慈加油,表情又是興奮又是緊張。
另一邊,一群皮毛油光水滑的母獅子也是緊張地盯著場地內的一人一獅,上半身微微伏低,喉嚨里發出陣陣低沉的獅吼聲,彷彿也在給場內的雄獅加油鼓勁。
這些獅子,乃是金鬃獅群。它們本是這寒月高原上土生土長的凶獸品種,后被吞天聖地的開脈老祖馴化,成為了這吞天聖地的鎮脈靈獸。
數萬年下來,金鬃獅群在這高原上代代繁衍,已然有了相當大的規模。眼前的這一群,只不過是其中一個家族而已。
「吼!!」
驀地,場內的金鬃雄獅發出一聲怒吼,竟是被王璃慈一個過肩摔掀翻了,摁在地上起都起不來。
「我贏了。」王璃慈將金鬃雄獅死死按住,憨厚無辜的臉上綻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毛毛兄,按照事先的約定,那頭靈氂牛歸我了。」
名字叫「金毛毛」的金鬃雄獅掙扎了好幾次都沒能掙脫,只得蔫蔫地認輸:「願賭服輸。你拿走吧。」
「嘿嘿承讓了。」
王璃慈將它放開,當下便喜滋滋地招呼著王瓔璇幾人一起幫忙,把旁邊一頭被捆得結結實實的肥碩靈氂牛拖走了。
那群小弟子們當下便歡呼著一窩蜂跟了上去,一個個全都興奮不已。
金毛毛心痛地扭過頭,實在是不願意麵對這個場面。
這頭靈氂牛可是他這次獲得的靈氂牛中等級最高的一頭,也是唯一的一頭七階靈氂牛。
他辛辛苦苦地牧牛、牧馬、牧羊,才換來了這些靈氂牛的供奉,他容易嗎?
他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居然答應了跟王璃慈這煞星打賭呢?!這丫頭簡直變態,明明是個人類,力氣怎麼能比他這個凶獸還大?太變態了!
他就不該答應她把修為壓低到同等水平。
金毛毛心痛到無法呼吸,整隻獅子都快自閉了。
一群母獅子見狀,湊過去舔了舔他的毛,低聲安慰了起來。
而就在金鬃雄獅金毛毛為自己失去的口糧心痛的同時,王璃慈已經帶著一群小弟子挑了個好地方,開始給那頭靈氂牛開膛破肚了。
七階的靈氂牛體型巨大,人工養殖環境下養殖出來的靈氂牛,因為品種優良,又用特殊手段抑制了靈智增長的關係,肉質更是遠比野生的靈氂牛更加肥厚,一隻起碼也有十幾萬斤重。
那些吞天聖地的小弟子們分工明確,迅速將整頭靈氂牛拆解開來,皮歸皮,血歸血,骨頭歸骨頭,內臟歸內臟,肉歸肉,全部分開放了好幾堆。
靈氂牛皮糙肉厚,它的皮直接就可以當做煉器材料使用,吃的話就有點咯牙了,但它身體的其他部分,卻都可以做成不同的美食。
作為吞天聖地的弟子,他們別的不說,在吃這一塊絕對都是專業的,尤其是拆解起凶獸來,更是手藝精湛,速度飛快,堪稱庖丁解牛。
王璃慈則是從懷裡取出了一個小本本,開始用特製的冰晶盒子打包氂牛肉,打包一個,就在小本本上打一個勾。
沒一會兒,她身旁就已經堆了一堆的冰晶盒子。
章懷秉看得納悶,湊過去好奇問道:「璃慈師姐,你這是在幹什麼?」
他這幾年沒事就過來找王璃慈和王瓔璇切磋,食材輸掉了不知多少,卻也在不知不覺中跟她們混熟了。
「你別跟我說話,我算賬呢。」王璃慈皺著眉頭盯著小本本,表情極其認真,明顯分不出多餘的心思回應章懷秉的好奇心。
「你別打攪璃慈大姑姑,跟我一起剁骨頭去。」王瓔璇見狀,立馬過來把章懷秉拖走,順便解釋了一句,「那些靈氂牛肉都是要運回東乾,送給那些養過璃慈大姑姑的前輩的。當初璃慈大姑姑還小的時候,當時還是雲陽上人的雲陽師兄養不起她,就帶著她去朋友家裡蹭吃的,有時候一蹭就是好幾年。璃慈大姑姑的胃口你是知道的」
王瓔璇給了章懷秉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原來如此。」章懷秉點了點頭,一臉的心有戚戚焉,「他們也挺不容易的。」
說話的功夫,一頭靈氂牛就被肢解得差不多了。
一群人便架起了篝火,就在這曠野上熱熱鬧鬧地烤起了肉。
「滋滋滋」的烤肉聲中,很快,霸道的烤肉香氣就在大草原上瀰漫開來,惹得遠處的獅群都頻頻往這邊看過來,饞得口水都快掉下來了。
不過,那些小弟子們卻沒有立刻開吃,反而頻頻看向王璃慈,顯然是在等她。
片刻后,王璃慈終於整理完了準備送回去的東西。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她便坐到了火堆旁,招呼起了那些吞天聖地的小弟子們:「來來來,大伙兒別跟我客氣,都吃起來。」
小弟子們就等著她過來呢,見狀立刻一窩蜂地湊了過去,興奮的舉著烤肉就往王璃慈面前的盤子里塞。
「師叔,這是我給您烤的牛肋排。您嘗嘗。」
「師姐,這是我給您烤的,您嘗嘗。」
「師叔,他們的手藝哪有我好?您還是先嘗嘗我的」
「師叔,這是您最愛的烤牛五花」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王璃慈面前的盤子里就多了一大堆烤好的牛肉,有幾塊牛肉顫巍巍地掛在邊邊上,幾乎就要掉下來了。
便是王璃慈一向大大咧咧的,都有點招架不住他們的熱情,連忙道:「大家都別管我了,一起吃,一起吃。」
「聽您的。一起吃,一起吃。」
一眾小弟子們一邊吃,一邊注意著王璃慈面前的盤子,一旦發現她盤子里的牛肉少下去,便立馬就有小弟子主動給她滿上,一個個的別提有多殷勤了。
不像王瓔璇,章懷秉,藍婉兒三人,還得親自抄起筷子搶肉吃。
這些吞天聖地的小弟子們看向王璃慈的目光中透著灼熱,那眼神完全就是在看偶像。
在璃慈師叔來之前,他們可從來沒有想過,居然有人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做出這麼多驚天動地的大事。
無論是一開始在仙宮門口廣場上設下擂台,挑戰所有年輕一代,還是之後的璃慈三星評級,亦或者是這兩年來她幾乎挑遍金鬃獅群的壯舉,都不是一般的親傳弟子能做到的。
短短几年功夫,她便已經成為了吞天聖地的標杆,名聲甚至已經傳遍了整個仙城。
大家同為吞天聖地的弟子,璃慈師叔怎麼會如此優秀呢!他們以後一定要向璃慈師叔學習!
一群人吃吃喝喝,吃得正熱鬧。
突然。
天空之中一道冰色霞光飛來,匆匆忙忙落在眾人面前,化為一個黃衫青年,慌張道:「章師兄,出事了!出大事了!」
來人名叫「公輸宏昌」,乃是亟冰聖地一脈年輕一代的大天驕之一。
他長相俊美,潛力不凡,在亟冰聖地之中的地位雖然不如章懷秉,但大小也算是個名人,甚至還擁有一小批擁躉。
可如今的他,卻被打得鼻青臉腫,狼狽不堪,落地的時候還踉蹌了一下,顯然傷得不算輕。
「宏昌?」章懷秉一見他就皺起了眉頭,板著臉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何事如此慌慌張張?我不是告訴過你嗎?遇事要氣定神閑,不慌不躁。」
公輸宏昌好懸沒有一個跟斗摔死。
我都被人打成這樣子了,還怎麼個氣定神閑法?
「去去去,老章你就不能不擺臭架子嗎?剛才搶靈肉吃的時候,怎麼就不冷若冰霜了?」王瓔璇無語地把他扒拉到一旁,隨即拍著公輸宏昌的肩膀興緻勃勃地問道,「宏昌啊,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只要你肯叫我一聲『大姐大』,我立馬就幫你去拿贏。」
繼承了戰爭寶典后,王瓔璇便成為了仙宮內的特殊存在,不屬於任何派系,只是被仙尊收作了記名弟子,偶爾指點一下。
倒不是仙尊看不起王瓔璇,不肯將其收作親傳弟子。
只是瓔璇的寶典傳承自軍武軍團長,乃是以軍武戰爭方向為主,仙尊也不好亂教,只能根據經驗指點一二,大多數時候還得靠她自己參悟戰爭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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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繼承了戰爭寶典的王瓔璇,可算是將她的惹事生非本事發揮到了極致,滿仙宮的收手下不說,還時不時就得組織一下打群架活動,並美其名曰戰爭演習,給仙宮這些年輕一代的苗苗們提前洗禮洗禮,讓他們明白一下戰爭的殘酷性。
因為這個,仙尊那邊都不知道收到過多少次投訴了,被她搞得是頭疼不已,卻又無可奈何。
「瓔璇小姐,您就饒了我吧。」公輸宏昌都快哭了,「我家師尊嚴禁我加入美少女聯盟,何況我還是個男的。」
「是泛仙朝青春無敵美少女自強不息互助聯盟。」王瓔璇一臉嚴肅地糾正他,繼續勸道,「我看你也長得挺俊俏的,好好打扮打扮,不比大多數姐妹們差。伱放心,我們不介意你女裝的。」
可是我介意啊!
公輸宏昌哭喪著臉向章懷秉求救:「師兄,我們亟冰聖地出事了。有一群外來人堵住了咱們聖地的大門,就逮著咱們聖地的師兄弟姐妹們打。其中還有一個長得跟大猩猩似的傢伙,很是厲害。我就是被他打了。」
「有人鬧事?」
王瓔璇和王璃慈互相對望了一眼,均是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興奮。
這種好玩的事情,怎麼能少得了她們?
章懷秉的臉色卻是驀地更冷了幾分,冷嗤道:「好大的膽子!現在這年頭,真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敢來仙宮鬧事了。走,咱們一起去看看。」
說罷,他一甩袖子便站了起來。
濃郁的冰霜之氣瀰漫而起,轉瞬間便將他和公輸宏昌一起包裹其中,化作遁光衝天而去。
作為仙宮內為數不多尚未繼承寶典就已然是絕世資質的天之驕子,章懷秉在亟冰聖地內的地位極為超然,早就被偷偷冠上了「小聖主」的稱謂。
在這種亟冰聖地名譽受到挑釁的關鍵時刻,他自然是當仁不讓,勢必要站出來替亟冰聖地找回場子的!
如雪的遁光速度飛快,眨眼間便飆飛而出,在天空中留下了一道燦白的痕迹。
王璃慈和王瓔璇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風格,見狀連忙招呼藍宛兒,匆匆將周圍燒烤用的物品、以及烤好的牛肉全都收進了儲物戒,隨即拉著人興沖沖跟了過去:「走走走!我們也去看看。」
在王瓔璇,王璃慈,還有藍宛兒三位紫府境強者的遁光包裹下,眾人騰空而起,認準了亟冰聖地的方向便飆飛而去。
好在此處距離亟冰聖地不遠,三人帶著一眾小弟子往寒月高原邊緣連綿的雪峰上飛去,不到兩個時辰,便已經抵達了冰雪連天的亟冰聖地門口。
亟冰聖地位於一座巨大的冰峰之中。
它的入口處被人用強橫的劍意一劍削平,製造出了一片偌大的廣場。
廣場邊緣,十二根堅冰雕琢而成的凶獸冰雕威嚴地蹲坐在地,正散發著霸道的威壓,在廣場上空構建出了一個強大的防禦陣法。
另一側的雪峰之上,一座座以冰雪為主材料修築而成的建築物順著山勢綿延而上,幾乎望不到盡頭,乍一看去,就好似一座巨大的冰雪之城一般。
那便是亟冰聖地了。
陽光下,那些冰雪建築物翹起的飛檐折射出了剔透的彩色光暈,宛如道道彩虹一般,瑰麗絢爛,如夢似幻。
此時此刻。
亟冰聖地門口,這座平日里一向冷清的廣場已經變得熱鬧非凡。
各大聖地的消息都十分靈通,而且喜歡看熱鬧者不在少數,有人堵著亟冰聖地大門鬧事,這可是難得一見的盛況,他們自然不會錯過。
轟!轟!
廣場中央,一道道玄氣能量接連爆發,周圍空間隱隱顫抖。
顯然是有人在打架。
遠遠看去,一個頭戴玉冠,身穿雪白劍袖長袍的青年正與人交戰。
他手中拿了一柄神通靈寶級的寶劍,劍出如龍,俊俏瀟洒,只是其劍勢極為凌厲,每一招一式都蘊含著無盡的寒冰真意,彷彿天地都要為之凍結。
此人名為妘泰寒,也是亟冰聖地的青年俊傑之一。
他出身於仙朝皇室妘氏,只是天生覺醒了不俗的玄冰血脈,便被送到了仙宮的亟冰聖地修鍊。
他如今也不過一百七八十歲,便已經有了天人境後期的修為,已然被亟冰聖地內冰魄峰一脈的掌脈真人看中定為了衣缽傳人,將來妥妥的神通境修士。
因其皇室成員的身份,雖然他還未被正式被敕封為郡王,卻也早早就得了個「小郡王」的綽號。
不得不說,小郡王妘泰寒的實力的確是很厲害,可他的對手卻似乎更厲害。
只見那人玄氣鼓脹起來后,身軀變得高大無比,胳膊比大象腿還粗壯,身體表面更是泛著淡淡的金光,就好似變成了金屬質地一般,透著股堅不可摧的味道。
這明顯是一個體修,一拳一腳都好似攜帶著萬鈞之力,能讓山峰為之崩塌,大地為之塌陷。
更令人嘖嘖稱奇的是,他一拳一腳,一招一式之中,竟然都裹挾著恐怖的寒冰風暴,殺傷力更為驚人。
對比之下,妘泰寒的實力明顯要略差一籌,只能在這狂暴體修的進攻下勉力支撐。
但他又不太甘心在眾目睽睽之下戰敗,使了個誘敵之計后,趁著對方中技來不及變換招式的空檔,激起神通寶劍施展出了小神通——冰魄劍雨。
漫天的劍影化作一道道尖銳的冰棱,鋪天蓋地地向著那體修籠罩而去。
凜冽的鋒芒形成了遮天之勢,就好似能毀滅一切。
「妘師弟不愧是妘師弟。」有亟冰聖地的人在一旁讚歎道,「這一招冰魄劍雨醞釀速度極快,打了個對方措手不及。」
可他話音剛落。
那體格誇張的體修卻是嘿嘿一笑:「看來亟冰聖地的大天驕也就這樣了。懶得和你玩了。」
話音一落,原本就魁梧如金剛戰猿的體修,體格再度膨脹了一大圈,肌肉外層更是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玄冰甲胄。
轟轟轟!
冰魄劍雨的冰棱打在玄冰甲胄上,頓時激蕩起了漫天碎冰和狂暴的能量衝擊波,卻是根本奈何不了那體修。
「怎麼可能!?」
妘泰寒臉色又青又白,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
可不待他有所反應,那體修便已經如一頭遠古巨獸般踏步衝到他面前,一拳轟出。
「咣!」
妘泰寒被砸了個正著,護體罡氣瞬間粉碎,人也如一顆神威炮炮彈般瞬間倒飛而出,眨眼間便掠過了數十丈距離,狠狠砸在了亟冰聖地的建築群中。
妘泰寒,敗!
周圍一片寂靜。
過來看熱鬧的修士都是識相地閉緊了嘴巴,一聲不吭。
亟冰聖地之人更是個個臉色難看,如喪考妣。
這幫人來了才沒多久,聖地內的青年俊傑們卻已經一個接一個地被打敗了。再打下去,聖地里可沒有合適的年輕俊傑可以派出來了。
小聖主章懷秉在哪裡?怎麼還不回來?
而就在亟冰聖地諸多長老弟子們焦急的等待之中,那得了勝的體修也回到了他的隊伍中,得意洋洋地湊到了一位小巧玲瓏的女子身邊:「娘子,為夫勇猛不?」
「勇猛!我的夫君是天底下最勇猛的男子。」那女子幸福地偎依在了他大腿上,看向那體修的眸光中滿是柔情。
這兩人就好似那凶獸與美女的組合,令人側目不已。
「宗盛,你打了好多場了,應該也累了,先休息一會吧。」隊伍中,一位氣度不凡,表情沉穩的藍袍青年開了口,「接下來,還是讓我來見識一下亟冰聖地紫府境英傑的風采吧。」
「佑安師兄,我還沒打過癮呢」那體修不滿地嘟囔了起來,「紫府境又怎麼了?憑我現在天人境巔峰的修為,一樣揍得他們找不到北。」
這口氣十分猖狂,竟是想要越階挑戰!
普通情況下,天人境修士和紫府境修士之間存在著非常大的實力鴻溝,想要越級挑戰,除非是天人境修士在血脈資質,以及武器裝備上存在著極大的優勢,否則很難很難。
這體修敢如此說,顯然是對自己的血脈資質和武器裝備都有著十足的自信。
然而,他的話音才剛剛落下。
天空中,便驀然傳來了一道冷如冰山的聲音:「哼!兄台好大的口氣,紫府境也能打是吧?就讓我章懷秉來好好領教領教。」
聲音響起的同時,一道人影便踏著如雪遁光自遠天飄然而至。
那人影一襲白衣,氣質如冰雪般冷峻孤傲,正是自吞天聖地急速趕來的章懷秉。
不過眨眼間,他的遁光便已然到了廣場上空。
獵獵寒風吹拂下,他身上的白衣迎風揚起,孤傲清冷,飄逸出塵,當真是有那麼幾分謫仙公子的味道。
「懷秉師兄!是懷秉師兄來了。」周圍的人群頓時興奮歡呼起來,「這下子那隻大猩猩有難了。」
「這樣會不會不太公平?懷秉師兄可是紫府境的絕世天驕,便是對上神通境修士也可周旋一二。那大猩猩再厲害,也只是天人境巔峰而已。」
「誰讓他如此囂張跋扈,想越級挑戰來著?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在亟冰聖地眾人興奮的議論聲中,章懷秉踏著遁光飄然落地,冷冷地朝那體修道:「報上名來。我章懷秉不打無名之輩。」
也就在他落地的同時,另外三道紫府遁光也抵達了亟冰聖地,落在了他身後。
那體修瞅了章懷秉一眼,正要說什麼,目光卻驀地被他身後那群人吸引了,隨即眼前一亮,那張滿臉橫肉的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笑容:「大姐頭,瓔璇,你們果然在仙宮。」
「?」
章懷秉一愣神。
這是什麼情況?
亟冰聖地眾人,以及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也都是一怔,被這突髮狀況搞得一頭霧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過,別人不知道怎麼回事,王璃慈等人卻再清楚不過。
嘆了口氣,王璃慈滿臉無奈的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跟那體修打了聲招呼:「老三,你怎麼會在這裡?」
原來,那體修便是當初跟她同一年拜入隴左學宮的同輩弟弟,王宗盛。
作為長寧王氏「宗」字輩的老三,王宗盛也就比王璃慈小了不到十歲,如今在長寧王氏也已經是老祖宗級別的人物了。
當然,在這仙宮之中,不到兩百歲的他依舊只能算是小輩。
繼王璃慈之後,王瓔璇也是無奈的走了出來,乖乖向王宗盛行禮:「見過三叔。」
雖然因為王宗盛常年待在隴左學宮,兩人算不上熟,但瓔璇畢竟是小輩,這種時候,她自然是要出來見禮的。
驀地,她眼睛又瞥到了王宗盛身旁的藍袍青年,表情更加無奈地再次行禮:「見過佑安老祖。」
原來,這藍袍青年,正是與她母親房薰鳳出自同一個家族的叔祖爺爺,房佑安。
章懷秉眼角一抽,看了看那大猩猩,再瞅瞅王璃慈和瓔璇,只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家人啊
那邊的王宗盛卻是十分興奮地湊了上來:「大姐,瓔璇。真是太湊巧了。我們這次是跟著師尊一起來的亟冰聖地,說是要解決一下她與亟冰聖地當年的恩怨,並且搶點神通傳承回去。」
解決恩怨?搶點神通傳承??
周圍的亟冰聖地之人表情皆是一變,看向王宗盛和房佑安等人的目光中敵意大盛。
原以為這幫人只是來找茬的,居然還想搶傳承?這豈能忍?!
就連章懷秉也是神色一凜,心頭瞬間拉響了警鈴。
這些傢伙,來者不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