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我來晚了
思及至此,宋子衿便趁他不注意,猛地跑到了集市上,然而與她料想到絲毫不同。
岩縣集市的街頭上,有這樣一幅怪異的畫麵,一名極其俊美的紫衣男子,肩頭扛著一位身著紅裙的美豔女子,走在集市上。
宋子衿被宋展裴頭朝下的扛著,她又是蹬腿又是敲打他的後背,吼道:“宋展裴!你放我下來!你個混蛋!快放我下來!”
宋展裴抬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道:“老實點。”
宋子衿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氣得,漲紅了一張臉,罵道:“你個登徒子啊!”
在這麽多人的集市上,就這樣明目張膽的打她屁股,還好沒有人認識她啊!
宋子衿將頭垂的低低的,長發遮住了她的整個麵容,罵的累了她也就不罵了,反正也知道宋展裴是不會因著她罵他而放她走的,索性她便老實讓他扛著走了。
一直到出了岩縣,她被仍上了馬車,瀾羽似乎早就等在這裏了,見宋子衿回來,也沒有太多的表情,也沒有理她,就在一旁坐著。
直到馬車開始行駛,宋子衿趴在窗口處,看著越行越遠的岩縣,簡直欲哭無淚,難道她再也回不了皇宮了嗎?
回到宋展裴的府邸後,他二話不說便將她關到了屋中,還將門上了鎖,臨走時道:“為了讓你長個記性,以後不再想著逃跑,先在屋中思過上三日再說。”
宋子衿站在空蕩蕩的屋子中,垂頭喪氣的坐在軟塌上,這些時日她做的一切,全部都白費了,她早該想到,從宋展裴的眼皮子低下逃走,哪裏有那麽容易。
她趴在桌案上,將臉埋在臂彎中,閉著眼睛,腦中開始胡思亂想著事情。
不知道孫慕卓現在情況如何,昨日聽蒼鷹說似是病危,是有很大的可能的,之前容簡離就說過,最長時間也隻有三個月了,若是出現意外,便說不定了。
還有孫逸寰,她就這樣無故失蹤,不知他會不會擔心,他小小年紀便經曆了許多事,讓他比一般同齡的孩子懂的太多,也不知這是好是壞。
再就是洛晏,到底有沒有在找她,他不是號稱有什麽閻樓,是整個大陸最大的情報網嗎?怎的這麽久找不到她?還是找到了卻不願意來救她?
宋子衿隻覺越想頭越疼,她腦海中還有一大堆的疑惑沒有解開,心中好像壓了塊石頭一樣悶。
她趴在桌上許久,許是因著昨夜沒有休息好,今日又折騰了一整天,累得不行了,胡思亂想了半晌後,竟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當宋子衿再醒來時,天已經黑下來了,她睜開眼,動了動已經麻木的胳膊,周圍一片漆黑,她緩了緩,想起軟塌的桌案上是有蠟燭的,她摸索著,打著了火,將蠟燭點燃。
微弱的黃光在漆黑的屋中亮起,宋子衿眨了眨睡得迷糊的眼睛,突然覺得對麵好似有個黑影,像是正在盯著她看。
宋子衿微微吞了吞口水,將蠟燭往前移了移,大約看清對麵確實是有個人坐在那裏,她抬眼仔細瞧去,待看清對麵人的長相後,簡直驚得要叫出聲來。
“啊……”然而對麵的人卻沒給她這個機會,她剛剛張嘴,他便伸出手掌,將她的最捂了個嚴嚴實實。
“嗯……嗯嗯……”宋子衿瞪大了眼眸看著他,嗚嗚的哼吱著。
“噓,別叫。”
宋子衿點點頭,那人這才將手拿了開來,她立即就小聲卻掩飾不住激動的說道:“洛晏!你終於來了!”
“怎麽?想我了?”洛晏依舊是笑得一派風流,一雙桃花眼看上去極是多情。
宋子衿卻是沒心情跟他瞎扯,急急問道:“你怎麽這麽久才來找我!你帶多少人來的?還是自己來的?不過就算隻有你一個人也沒事,他這府中根本就沒幾個人,還都是下人,肯定是攔不住你。”
麵對宋子衿一連串急切的問題,和看到他頓時就露出的輕鬆笑意的表情,洛晏隻覺這些天熬出的渾身倦意頓時就一掃而光,他道:“這個地方很是難尋,找了許久才找到。”
至於她所說的這府中根本就沒幾個人,他沒有做出回應,確實,她能看到的也就幾個下人,至於她看不到的,埋伏在暗中的,最少也得二十個人,並且個個武功高強,他獨闖的能力,還是沒有的,估摸著一會兒,就該被發現了。
同於宋子衿的焦急,洛晏倒是不急不緩的像在自家見了許久不見的老朋友一般,問道:“這些時日,在宋展裴這裏過得如何?”
宋子衿微微蹙眉,思想了一下這些天的遭遇,如實答道:“不太好。”
洛晏突然向前探身,抬手撫上了她的脖頸,剛好是那塊疤痕的地方,問道:“這是怎麽弄得?”
“宋展裴拿匕首刺的。”宋子衿淡淡的說道,看著他燭光照耀下的臉,依舊是平日裏那般的俊逸,隻是麵上似乎多了幾分疲憊,好看的眼眸中有著清晰可見的紅血色,布滿了整雙眼睛,看的她忍不住心尖一顫。
突然聽到他說道:“葵兒,對不起,我來晚了。”
語氣中帶著難掩的疼惜,悔意,似乎還有一點怒氣。
“沒事,來了就行。”宋子衿不忍道,大約這些時日為了找她,他定是許久都沒有休息好,她不過是受了一點苦頭,而他卻是日日夜夜的擔驚受怕,似乎比她還要痛苦。
“你放心,宋展裴,我定不會讓他好過。”洛晏不舍的將手收回,目光依舊落在她的脖頸處,桃花眼微眯,露出危險的精光。
“這個以後再說,我有很多事想問你。”宋子衿不慎在意的說道,她更在在乎的是盡快搞清楚心中的疑惑,“吳國和親的小公主,名叫什麽?”
宋子衿目光炯炯的緊盯著洛晏,看著他的薄唇,生怕從那裏聽到一個與宋子衿不同的名字。
眼看著他薄唇輕啟,卻未等發出一點聲音,便有人“砰!”的一聲,踹開了房門,一群舉著火把的待到士兵破門而入,齊刷刷的拔刀指向了在軟塌上坐著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