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瀾羽
“她怎麽還沒醒?”
“回主上,她原本身中迷魂散,我已給她喂下了解藥,應該快醒了。”
“迷魂散……”
“……”
在宋子衿意識慢慢恢複時,便聽到了有一男一女似是在她身旁的對話,她想睜開眼睛看看這兩人是誰,卻覺得眼皮如千斤重一般,完全睜不開。
她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緩緩睜開了一條縫,模糊的視線中,似乎是有一個男人的身影向她湊近了過來,問道:“你醒了?”
宋子衿看不清那人是誰,想開口詢問,卻張了張嘴,隻覺嗓子疼的厲害,根本就發不出聲音。
男人見她這般似是有些痛苦的表情,不覺有些古怪,問身邊的女人道:“她怎麽了?”
女人斜眼掃了一眼,沒甚感情的說道:“無礙,被煙熏了嗓子,疼兩天就好了。”
宋子衿隻覺很是頭蒙,緩了半晌,終是看清了坐在床邊的那個男人的模樣。
一席暗紫華貴袍服,長發束冠,麵容俊美,熟悉至極,宋子衿張嘴舔了舔的幹澀的嘴唇,看著他有氣無力的道:“裴王爺……這是哪……”
聲音小的如同蚊蠅哼哼,宋展裴是練武之人,耳力過人,聽的倒是一清二楚,卻沒急著回答她,隻看著她,對身邊人吩咐道:“瀾羽,倒杯溫水過來。”
那名被叫做瀾羽的女子,聽了這話愣了一下,站在原地沒動。
直到宋展裴眉頭蹙起,微微轉頭,深邃的眼眸中露出一絲寒光,氣勢有些淩人,道:“本王的話不管用了嗎?”
“主上息怒,瀾羽這就去。”瀾羽立即抱拳低頭,隨即便轉身離去。
待瀾羽走後,宋展裴這才看向宋子衿,一改剛剛模樣,語氣極是溫柔道:“這裏是本王在陳國的宅子,蒼鷹將你從宮中帶了出來,因著大火,你身上有些輕傷,這些天盡管在這裏養傷便是。”
宋子衿這才猛然想起自己失去意識之前所發生的事,令人恐怖的大火好似還在眼前燃燒一般,映紅了她的雙眼,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嗓子的不適,掙紮著起身,喉嚨內發出極其嘶啞的聲音,道:“寰兒!寰兒在哪!”
宋展裴麵不改色的將她的身子壓了下去,讓她又躺在了床上,說道:“皇宮那邊什麽情況,本王也還不是很清楚,還需待蒼鷹打探消息回來。”
宋子衿微微蹙眉,咬了咬下嘴唇,忍著似要幹裂開的疼痛說道:“還請裴王爺送我回皇宮……”
宋展裴半晌不言語,隻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好不容易找了個機會,趁亂將她弄了出來,怎會如此輕易放她回去。
宋子衿卻是不知他心中是何想法,見他半晌不說話,不禁有些焦急,正想繼續追問,瀾羽便端著茶杯走了過來。
瀾羽正想上前喂她喝水,半路便被宋展裴將茶杯截了去,說道:“扶她起來。”
瀾羽看了眼他手中的茶杯,隨即便走到床頭處,將她扶了起來,後背靠著床頭。
宋展裴掀開杯蓋,裏麵是一杯清澈見底微微冒著一絲熱氣的水,他薄唇微微湊近水杯,吹了吹那縹緲的水霧,隨即便將茶杯遞到宋子衿的嘴邊,說道:“喝些水。”
“我自己來吧……”宋展裴這突如其來的溫柔讓她有些不知所措,雖然她覺得以前那個他就已經夠溫柔了,可倒是不及現在的半分,難不成他真的喜歡自己的妹妹?
思及至此,宋子衿忍不住有些背後發涼,抬手想要接過他手中的杯子,奈何她手抬了半晌,都覺得有些累了,宋展裴也絲毫沒有想要將茶杯給她的意思。
宋展裴捏著茶杯的手向她的唇又湊近了些,用毋庸置疑的語氣說道:“喝。”
宋子衿暗自咽了咽口水,越發覺得眼前這人有些可怕,隻得乖乖的就著他未過來的杯子,喝了兩口水。
見宋子衿將水喝了下去,宋展裴這才露出一絲微笑,將茶杯遞給了站在一旁的瀾羽,道:“拿下去吧。”
瀾羽捏著茶杯的手微微用力,手指骨節都有些泛白,卻在轉身的那一霎那,嘴角勾起個意味不明的淺笑,沒有人注意到。
宋子衿喝了兩口水潤了潤唇,雖然還是感覺嗓子甚疼,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不過比剛剛已經好太多,至少沒有那麽幹燥了,她啞著嗓子問道:“裴王爺,可否將我送回宮中?”
宋展裴見她眼神中滿是真誠的懇求之意,便說道:“為何想回去,你不是一直都不想做那老皇帝的妃子嗎?”
“我……”宋子衿險些都脫口而出說我沒有三字,還好及時閉了嘴,雖然頭痛的緊,也還是略微思考了一下,按照以前那個小公主的話,定是不會因為孫慕卓而回去,也許連孫逸寰都可能不會是一個能讓她回去的理由。
頓了頓,她才道:“我突然消失定會引人尋找,況且,我若是回去,還能繼續給裴王爺你做內應。”
然而宋展裴卻是滿不在乎的說道:“本王的內應多得是,不非得就差你一個,如今既然出來了,也就不必回去了,好好跟著本王,本王定不會虧待你的。”
宋子衿聽了這話,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嘴巴張了張,卻似乎是喪失了語言能力,然而就在這時,有個小廝模樣的男子從門外走了進來,行了個禮道:“裴王爺!”
宋展裴看了宋子衿一眼,隨即便站起身向那小廝走去,隻見那小廝在他身邊耳語了幾句,他麵色便變得有些凝重,眉頭也微微蹙起,道:“你下去吧,本王隨後便來。”
隨即又招了瀾羽過來,道:“府中隻有你一個女子,你又懂醫術,就由你來照顧她。”
“是,主上。”瀾羽微微低頭道。
就在宋子衿還沉浸在震驚中沒有醒過來時,宋展裴隻留下一句,你好好養傷,便離去了。
待她回過神來時,屋中就隻有瀾羽一人了。
而名叫瀾羽的女子就靜靜站在她的身邊,麵上也沒有什麽表情,一句話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