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許木深和御修澤的宮心計
手掌撫著蘇如漫后腰處的疤痕,許木深輕輕顫抖著,久久都沒有說話,那麼白皙的肌膚上,那麼大的疤痕,雖然他一點都不覺得難看,當時她一定很痛,可是該死的,自己不在她身邊。
蘇如漫也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轉過身的時候,便看到許木深通紅的雙眼,她的心,一下子揪著,愛一個人到一定的境界的時候,看到他難受,自己會更難受。
「木深」她撫著許木深的臉頰,哽咽著,許木深抬眸,兩人對視著,「漫漫,對不起」他眼眸中有種心痛,是蘇如漫一看就明白的。
他一定是覺得他沒有保護好自己,可蘇如漫知道,這不能怪他啊,這些年,御修澤何嘗把這件事情放下過,自己每受一次傷,他們的悔恨都會多一份,這些蘇如漫都知道。
自己何德何能,卻何其慶幸,蘇如漫所受的這些傷,她覺得值得。
「木深,你難受,我更難受,你誠心讓我難受,是不是?」
許木深猛然搖著頭,蘇如漫吻上他的唇瓣,似乎只有這樣,才可以安撫許木深,安撫自己。
「木深,要我」
帝都市娛樂城,宗政卿開了門,無奈地看著裡面,「諾,喝了好久了」,他無奈地搖了搖頭,真不知道御修澤今天,又抽什麼風了。
凌少寒和煵啓對視一眼,同時邁步走進包間,御修澤挑眉看了看他們,「你們還真是陰魂不散」,他早知道這兩人跟蹤他了,只不過沒點破,沒心情。
煵啓一笑,大大方方地在御修澤身旁不遠處坐了下來,「雖然不知道你的話是褒義還是貶義,總歸今晚,我們有共同話題嘛」說著他也給自己倒上了一杯。
御修澤的意圖,他早就看不出來了,借故離開,就是不想讓蘇如漫為難,不想讓許木深為難,其實有的時候,他不得不承認,在御修澤冷硬的外表下,他還是有一個柔軟的心。
說實話,他心裡也很複雜,很矛盾,說釋然,那都是假的,有誰願意自己心愛的女人陪伴在另一個男人身邊,以前是御修澤,此時此刻是許木深。
但他同時也高興,因為看到蘇如漫高興的樣子,他又覺得,做什麼都願意,都值得,整個天下,都及不上她一抹笑容啊,這不是他一直以來的心愿么,看著她笑,看著她開心。
「就是,喝酒這種事情,怎麼能少了我」凌少寒也坐下,三人大有種三足鼎立的事態,御修澤看了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舉著杯子「好,不醉不歸」。
「阿澤,你明知道,你喝多了,阿漫會不開心的」
宗政卿完全在狀況之外,他不明白這三個男人發生了什麼,什麼時候這麼有默契了,但喝酒終歸是不好的,尤其御修澤的心疾,且不說蘇如漫,就是雪莉知道了自己放任御修澤喝酒,也會跟自己沒完的。
「你怎麼那麼掃興,要麼加入,要麼滾蛋」凌少寒不耐煩地道,現在,他最討厭就是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蘇如漫,這不是揭他傷疤嘛,更何況,他今天心情不好,看到宗政卿扭扭捏捏的樣子,心情更不好了。
宗政卿想辯駁兩句的,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凌少寒的樣子,他突然露了怯,他真的有種很強烈的感覺,他要是敢再多說一句,凌少寒真的有可能揍他,反正他不是凌少寒的對手。
眼看著宗政卿憋著一肚子氣出去了,煵啓才推了推凌少寒,「幹嘛把氣撒在人家身上?怎麼說這也是人家的地盤」
「怎的,高興?」
……
「好好好,你有理」不再跟凌少寒糾纏,他也覺得還是不要惹惱了這廝為好,等下他真的會六親不認的。
煵啓轉身對著御修澤,「說好了,就今晚,以後,別讓她擔心」,這種時候,再勸御修澤,真的不合適。
御修澤不可置否,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竟然笑了「她現在很開心吧」
「漫漫,累么?」許木深為蘇如漫撥著濕漉漉的髮絲,這麼多年了,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開心過,能再次擁有她,這是他想都沒想過的。
蘇如漫繼續窩在他懷裡,抬頭,搖了搖頭,「不累,你呢?」她的手掌撫過許木深的臉頰,這一切,就好像一場夢,如今許木深就這麼真真實實的在她身邊,她反而有些不敢相信了。
手很快被許木深抓住,他放在唇邊摩挲著,「怎麼會累」,兩人對視一眼,笑了。
「木深,這些年,你有沒有找其他女人?」蘇如漫的手指在許木深胸膛上打著圈圈,她說這話完全是開玩笑的。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許木深眼眸一黯,「漫漫,你信我么?」
絲毫沒有猶豫,蘇如漫點點頭,「好了,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嘛,木深,我知道你不會的」美美的靠著他,蘇如漫從來不會懷疑許木深對她的心,還有御修澤也是一樣的。
很多片段在許木深腦海中閃過,但最終又歸於平靜。
「好了,我帶你去洗洗,然後你給阿澤打個電話吧,我猜這個時候他應該在酒精中想你」。
蘇如漫一頓,她看著許木深,在他眼中,表情上看不出什麼特殊的,可是心裡卻覺得怪怪的。
許木深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是不是想問我怎麼知道?想知道我說這話是真心的還是假意的?」。
「不是的,木深,我不是?」蘇如漫急於解釋,她真的害怕許木深誤會,可是越是解釋,卻越是混亂。
突然間,心裡酸酸的,眼眶也不爭氣地熱了起來,許木深一怔,懊惱了,他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又讓她傷心了,他低頭親吻著她,慢慢地,蘇如漫才安靜下來。
「漫漫,你還不了解我么?十多年前我能接受你跟阿澤的事情,十多年後怎麼可能不接受,我明白你,你也要明白我,漫漫,你我是夫妻啊,在我面前,永遠不要那麼小心翼翼的,你永遠可以對我說任何事,嗯」
「許木深,你怎麼可以那麼壞,怎麼可以那麼好」蘇如漫的拳頭又一次招呼在許木深的身上,但力氣卻微乎其微,這個男人,他壞,她明明知道自己的顧慮,卻一直不說,現在才說。
可是他也好,他知道自己心中在想什麼,他處處為自己著想,就是這樣的他,讓自己欲罷不能了。
「漫漫,你的話很有歧義哦」許木深開玩笑的說了一句,果然兩人的氣氛好了很多。
蘇如漫不想跟這個男人說得太多,他跟御修澤一樣狡猾,要在口語上得他的好處,那是不可能的,她索性把自己的臉頰貼在他胸膛上裝死。
「好了好了,漫漫,想知道我為什麼知道阿澤在做什麼么?」生怕蘇如漫又不高興了,許木深連忙開口道。
果然,蘇如漫來了那麼一點興趣,她疑惑地抬頭,正撞上許木深深情且寵溺的眸子,心頭一軟。
「因為,曾經,我也是這麼過來的」許木深有些恍惚,那種心情,當真也只有自己理解御修澤了,雖然釋然了,雖然接受了,但痛苦,多多少少是有的。
「木深」
許木深猝不及防地一個翻身,蘇如漫被他壓著,有些氣息不穩地看著他,「木深」。
許木深也看著她,深深地映入她的瞳仁里,「漫漫,阿澤跟我一樣,我們不是神,是人,是人就會有私心,私慾,只不過這份獨佔你的私心,終究是被愛你的現實打敗了」
「我知道」含著淚,蘇如漫點點頭,她都知道,她也撫著許木深的臉頰,這張陌生的臉面下有著她最最熟悉的靈魂,他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足以讓自己無法自拔,她明白他的意思。
許木深低頭吻了吻她,手指在她臉頰上遊離著,看著她因為剛才的情事而微微發紅的臉頰,他滿足地笑著。
「那就好,漫漫,為了你,我們付出了那麼多,你得給我們更多的愛才行」
「好」
「漫漫,你真好,真正讓我欲罷不能,但,我卻不能一次要太多,這樣,會破壞興緻的」
……蘇如漫臉更紅了,這畫風變得也太快了,剛剛還那麼煽情呢,這會兒都說的是些什麼黃色廢料。
許木深已經起了身,在她還迷糊的時候,連人帶床單被他以一種十分有想象力的方式——扛著進了浴室。
御修澤接到蘇如漫電話的時候,還沒有徹底被酒精麻醉,看著屏幕上的名字「阿漫」,聽著她的聲音,心裡像是樂開了花一般,儘管他也不知道自己傻樂什麼。
凌少寒和煵啓都十分好奇,這廝高興什麼?嘚瑟什麼?御修澤卻沒有要給他們解惑的意思,放下酒杯,優雅地起身,然後整理了衣服,「我要回去了」說完酷酷地走了出去。
煵啓和凌少寒微微石化,「看來,他始終跟我們是不一樣的」煵啓若有所思地說道。
「他跟我們一樣過么?」凌少寒看白痴似的看了他幾眼,他們跟御修澤能一樣么?能么?蘇如漫心裡可從來沒有過他們,而御修澤呢,那是她的命啊,即使在今晚這樣的情況,她找的,也是御修澤,擔心的也是御修澤,儘管她心裡清楚,他們也會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也會傷心上身。
「管他的,反正已經習慣了」
凌少寒咧了咧嘴唇「你說的對」。
「不說了不說了,喝酒」
兩個男人發現,他們終於惺惺相惜了,因為即使全世界都拋棄了他們,他們還是天涯淪落人啊,還可以一起把酒解愁,總不至於太孤單了。
御修澤開車到穆家門口的時候,遠遠地便看到站著的蘇如漫,看到他的車便朝他這邊過來,當然,她身邊還有許木深。
盡量拿出自己最好的姿態,御修澤才停下,下了車。
「阿澤,事情都辦好了么?」蘇如漫上前兩步,拉過他的手,微微有些涼了,她便放在手心裡,雙手一起捂著。
「辦好了」
「漫漫不放心你,再說了,我也不放心,所以只好出來迎接你咯」許木深雙手插在褲袋裡,說得十分煽情。
御修澤冷哼一聲,「是么?那還真是讓你費心了」
……
蘇如漫聽著,怎麼有股火藥的味道,「阿澤,木深,進去吧,我有些冷了」她可憐兮兮地哆嗦著身子。
果然,兩個男人對視一眼「進去吧」雖然到裡面的距離短,御修澤還是將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給蘇如漫披上。
許木深本想攬著蘇如漫的腰的,被御修澤先了一步,他倒也沒尷尬,優雅地收回手,同他們一起走著。
一路上,御修澤無數次挑釁地看向許木深,許木深覺得,御修澤今晚的智商不會太高,無需跟他計較,他也懶得跟他計較。
蘇如漫假裝作看不到他們的明爭暗鬥,只要不在她面前上演宮心計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