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第194章 

  張麗娥苦笑,「唉,連狗窩也不放過。」 

  「媽,我妹的傑作,怎麼樣?」吳彥軍樂呵呵地報告。 

  「成天到處亂寫亂畫。」 

  張麗娥嘟囔著往屋裡走去,快進屋的時候,忽然轉過臉瞪著三兒子。 

  吳彥軍嘿嘿一笑,「馬上!」說完蹦進屋裡寫作業去了。 

  張麗娥咬咬牙,都高中了,還不知道學習,還以為自己是幾歲小孩呢。 

  吳彥章看弟弟鑽進屋裡展開了書本,故意大聲笑著說:「喲,這麼愛學習呢?」 

  張麗娥在二兒子頭上輕拍了一巴,「你還笑!也不知道督促督促弟弟學習。」 

  吳彥軍低頭寫作業,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笑。 

  吳彥章笑,「媽,他都這麼大了,還用我說他。」 

  「那你可以也輔導輔導你弟啊。」張麗娥想說:你大哥每次回來都輔導你弟學習。不過她忍住了。 

  吳彥章笑嘻嘻地把親媽推進姥姥那屋,得意道:「媽看看!怎麼樣?」 

  雪白的牆壁散發著帶著淡淡潮氣的大白味道。 

  「你刷的?」 

  「啊,我一上午的勞動成果,還行嗎?」吳彥章喜滋滋地看向親媽。 

  張麗娥輕輕笑了笑,「嗯,好。」 

  「我二外孫的手藝不錯吧?」姥爺的誇獎來了。 

  「刷了一上午呢。」姥姥也湊上一句。 

  「還有我,我也刷了呢。」四丫把她刷的那塊兒牆指給親媽看。 

  張麗娥看了看那片橫七豎八的粉刷印記,輕輕笑了笑。 

  「媽,媽,還有虎子屋子上的大老虎,我畫的!」四丫指指屋外。 

  「看見了。」 

  「畫得好吧?」姥爺的誇獎又來了,「我們畫的那叫猛虎下山。」 

  還猛虎下山呢?我怎麼一點兒沒看出來。張麗娥又強忍住了心裡的真話,笑了笑說:「好好。」 

  四丫得意地歪著頭笑。 

  吳彥章朝四丫伸手,「走,哥跟你玩兒刮大風下大雨去。」 

  四丫跳下炕就往外跑。 

  「小心點兒,這麼高也敢往下跳,還光著腳。」姥姥擔心地嗔怪。 

  「丫頭家的,越來越像個小子。」張麗娥搖頭。 

  姥爺盯著張麗娥,「誰說的,我們四丫多文靜啊。」 

  張麗娥嘴唇翕動了兩下,沒再說什麼。 

  兄妹倆在院子里開始了遊戲。 

  四丫閉起眼睛,伸開雙臂,邊轉圈邊嘴裡念念有詞:「刮大風,下大雨,裡面有個白毛女,白毛女就是你!」 

  說到最後一個字「你」的時候,合攏雙臂抓人,抓到就算贏。 

  「白毛女就是你!」 

  四丫抱了個空。 

  「白毛女就是你!」 

  又沒抓著二哥。 

  「你!」 

  還是沒抓到。 

  四丫閉著眼睛,輕輕轉著頭仔細聽,到底在哪兒呢? 

  「就是——你!」 

  又撲了個空。 

  「在哪兒呀?」四丫問。 

  咳咳! 

  吳彥章故意咳嗽了兩聲。 

  四丫聞聲摸索過去,吳彥章輕手輕腳走開了。 

  「就是——你!」 

  四丫伸手一抱,抱住了樹。 

  「哈哈哈哈——」吳彥章大笑起來。 

  姥姥在屋裡也看樂了。 

  四丫睜開眼睛瞪二哥,「耍賴!」 

  「誰耍賴了?又沒說不讓我走動啊。」 

  「反正就是耍賴!」 

  「呵呵呵。」 

  空中飄起了雪花。 

  姥姥敲敲窗戶。 

  四丫跑過來扒在窗台上,「姥!」 

  「進屋吧,下雪了。」 

  「不冷。我還想玩兒。」 

  「進屋玩兒吧。」 

  四丫聽姥姥的話進屋了,吳彥章跟在妹妹後面笑嘻嘻地走進來。 

  吳彥軍早聽見他們遊戲的聲音了,不過他不敢抬頭,親媽就站在他屋外。 

  「就在這兒玩兒吧。」四丫說。 

  「你三哥學習呢。」張麗娥說。 

  「我們不出聲。」吳彥章說。 

  「媽,我們不出聲。」四丫央求道。 

  張麗娥白了二兒子一眼,進去把三兒子那屋的窗帘拉上了,又把關門上,「玩兒吧,小點兒聲啊。」 

  四丫旋轉起來,聲音特別特別小地念道:「刮大風,下大雨,裡面有個白毛女,白毛女就是你!」 

  一撲,沒抓到二哥,再撲,又沒抓到。 

  吳彥章呵呵笑。 

  四丫聽到聲音,又一撲。 

  「這邊,這邊。」吳彥章引導妹妹。 

  四丫尋著聲音。 

  「往左一點兒。」 

  四丫往右了一點兒。 

  「左,左,不是右。」 

  四丫轉暈了,已經分不清左右,她又往右挪了兩步,然後奮力一撲—— 

  「啊!」 

  四丫大叫一聲,睜開了淚汪汪的雙眼。 

  吳彥章笑起來,「笨笨。」 

  四丫舉著左手「哇哇」哭。 

  吳彥軍偷偷掀起窗帘看熱鬧,悄悄笑了。看親媽出來了,他忙放下窗帘。 

  姥姥趕過來,「怎麼了怎麼了?」 

  四丫舉著左手嚎啕。 

  姥姥拿著四丫的小手,「手怎麼了?」 

  「甩在那上面了。」吳彥章忍著笑指了指那盆仙人掌。 

  「啊?」姥姥心疼了,「來來,姥快看看。」 

  姥姥眯著眼睛,看不清四丫手上的刺。 

  張麗娥看了看四丫的傷勢,「得拿鑷子把刺夾出來。」 

  四丫閉著眼睛嗷嗷哭。 

  「我來吧。」吳彥章拿來了手電筒和鑷子,笑著看妹妹,「別哭了,有那麼疼嗎?」 

  「疼死了!都怪二哥!」四丫不依不饒。 

  吳彥章嘿嘿笑。 

  「還笑!」姥姥瞪吳彥章,「趕緊給妹妹清理一下。」 

  吳彥章眼疾手快,兩下就把刺拔出來了。 

  「好了,沒事兒了。」吳彥章摸了摸妹妹的頭。 

  「還疼嗎?」姥姥問。 

  「還疼。」四丫舉著小手鑽進姥姥懷裡,「扎了刺的那兒還疼。」 

  「姥姥給吹吹。」姥姥拿起四丫的小手,輕輕吹著。 

  「疼。」四丫哭得滿臉是淚。 

  張麗娥把仙人掌拿到了不礙事的地方,「玩的時候看著點兒。」 

  吳彥軍在屋裡偷笑。 

  吳彥章找來一本書一條布帶,「來來,二哥是醫生,哥給你弄一下,啊,這手受傷了呢,就得這樣,你看著啊。」 

  吳彥章把布帶截了個合適的長度掛在四丫脖子上,把四丫的左胳膊一曲,拿書墊在胳膊下面,用布帶一兜,「好了!」 

  這樣一弄,四丫倒不哭了。 

  「看,管用吧。這樣一弄就不疼了是不是?哥是醫生,兒科醫生。」吳彥章一本正經地說。 

  姥姥和張麗娥相視一笑,都知道老二故意逗四丫,不過四丫只要不哭,這不失為個好辦法。 

  「就這麼掛著,啊,兩天就好了。」 

  聽了二哥的話,四丫極為相信地點點頭。 

  吳彥軍忍不住又掀起帘子,看著妹妹傻呵呵被捉弄,樂出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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