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第113章
四丫「哇」一聲哭起來。
姥姥聽到聲音，從屋裡出來，「怎麼了？怎麼了？」
四丫哭，吳彥軍愣著站在那兒。
姥姥走過去抱抱四丫，「怎麼了？是不是哥哥又逗我們了？」
吳彥軍表情變幻了兩下。
還沒等吳彥軍開口，四丫搖搖頭。
姥姥抹抹四丫臉上的淚，「那是怎麼了？」
四丫指了指南房門，「小花，小花。」
姥姥走過去，「哎喲，這是？」
吳彥軍湊過去，蹲下看看小花，小心翼翼地問：「姥，它，小花，是不是死了？」
姥姥捉起小雞驗看，「沒死，腿斷了。」
吳彥軍這才鬆了口氣，他要是把全家人明年才準備吃的美食現在就弄夭折了，剩下的就只有親爸拿雞毛撣子伺候他了。
「哥哥，哥哥把小花弄死了。」四丫嘟著嘴抹眼淚。
姥姥看看小雞，又看看吳彥軍。
吳彥軍面上抖了抖，趕緊說道：「姥，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沒看見小花，我……」
姥姥說：「行了，沒被你夾死算這隻雞仔命大。」
吳彥軍尷尬一笑，他承認自己的破壞性是比較強的。
「去，找根小木棍去。」姥姥說：「我把小雞的腿綁一下。」
吳彥軍認真地問：「姥，您還會接骨呢？」
姥姥笑笑，「嗯，快去呀。」
吳彥軍一聽姥姥能救小花雞，忙跑去廂房找工具。
四丫看著小花在姥姥手裡瑟瑟發抖，她也跟著抖。
姥姥摸摸四丫的頭，「沒事，啊，過幾天就好了，別哭了。」
四丫的抽泣這才慢慢緩下來。
吳彥軍找來了小棍和線。
姥姥在板凳上坐下來，細心地把小雞的斷腿固定住。
張麗娥回來了，看見兩個孩子圍在姥姥身邊，以為姥姥在做什麼手工，她走過去笑著問：「姥姥給你們做什麼呢？」
吳彥軍一看見親媽的臉，朝旁邊閃了兩步。
張麗娥這才看清楚姥姥手裡在忙活什麼。
「媽媽，媽媽回來了。」四丫抱住張麗娥的腿搖搖晃晃。
張麗娥抱起四丫親了親。
吳彥軍站到了姥姥身後。
張麗娥瞪了吳彥軍一眼，聲音不大，「你乾的？」
吳彥軍抽出一臉愧疚，「媽，我不是故意的。」而後立即補充道：「媽，我姥知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又沒說你是故意的。」張麗娥並沒生氣，「怎麼弄的？」
「我不小心把這隻雞仔，不不，小花，不小心把小花的腿夾傷了，用門。」吳彥軍說。
張麗娥搖搖頭，三兒闖這點兒禍算什麼，小事一樁。
吳彥軍看親媽沒有發怒的預兆，提著的心才放回肚子里。
姥姥把小花雞的腿接好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范嬸也湊了過來，「娘兒四個這是幹嗎呢？」
吳彥軍又老老實實承認了一遍。
范嬸笑笑，「咳，沒事，給小花喂點兒潮蟲，能讓斷骨癒合得更快。」
「真的？」吳彥軍覺得自己犯的錯馬上就都能彌補回來了，說不定明天小雞仔就活蹦亂跳了。
吳彥軍跟四丫說：「走，哥帶你找潮蟲去，咱們治好小花的腿。」
四丫努力地點頭，她要治好她的好朋友小花的腿。
張麗娥找來一個洋火盒給四丫，「找到蟲子就放到盒子里，每天給小花喂點兒。」
四丫像接過一件神聖的寶物一般接過火柴盒。
小花被姥姥單獨放進一隻紙盒子里靜養。
吳彥軍帶著妹妹在院子角落裡、花盆下、磚頭底，各種潮濕的地方尋找著潮蟲。
吳彥軍看見潮蟲就捉進火柴盒。四丫看哥哥捉蟲子，她不怕，也學著捉。一會兒兄妹倆就捉了多半盒。
姥爺和吳彥章回家了。
聽說了吳彥軍闖的禍，吳彥章淡淡一笑。
姥爺把潮蟲餵給小花。
小花吃了潮蟲，依舊閉著眼睛。
四丫問姥爺：「小花為什麼還不站起來？」
姥爺摟著四丫，說：「現在還不行，我覺得小花還得吃十天半個月才能站起來。」
四丫傷心地看著小花。
待吳尚榮回家，姥姥招呼大家吃飯。
吳彥軍在飯桌上重申：「姥，下次買豆腐一定讓我去，我最愛幫家裡去買豆腐了。」
除了四丫，全家人都明白吳彥軍剛才的意思是：他最愛生吃豆腐。
姥姥笑，「下次肯定讓你去，以後買豆腐這事都交給你，好不好？」
買豆腐這事，哥仨都樂意去。老大老二小時候去買豆腐，回到家豆腐缺兩個角，一人咬了一口。輪到老三，他買回來的豆腐缺四個角。
哥仨的趣事總讓大人們說話不夠。
姥爺想起來忍不住呵呵笑出聲來。
吳彥章笑，「你再口大一點兒，豆腐恐怕就沒了吧？」
吳彥軍撓撓下巴，「怎麼可能？」最多也就缺八個角嘛。
吳彥章言歸正傳，「老三，吃完飯別忘了默書啊。」
吳彥軍突然希望吃飯的時間再長久一點兒。
可是，飯終歸要吃完的。
吳彥章看姥爺，「姥爺。」
姥爺點頭，「放心，我一定嚴格要求和認真檢查吳彥軍同學。」
張麗娥和吳尚榮輕輕笑了笑，沒想到老二竟然會負起老三的學習。
吳彥章每天吃完飯，都要抱抱妹妹，跟妹妹玩一小會兒。看時間差不多了，他就先走了。
吳尚榮跟著吳彥章進了另一間屋，說：「爸回來的時候碰見了白有財，聽說你這段時間學習進步了不少。」
他有學校的情況，自然是白霜告訴他爸的。
吳尚榮抿起嘴角，拍了拍二兒子的肩膀，點點頭說：「好好乾！」
吳彥章能感受到親爸的期待，他看了看親爸，淡淡一笑。
吳尚榮和張麗娥不敢對二兒子提早寄予厚望，他們選擇了經常鼓勵兒子的方式。這招這范伯教吳尚榮的。范伯原話是這樣說的：「多鼓勵，別批評。」
自從小花意外受傷后，四丫不願跟著姥姥去巷口玩了，她想一天都守在小花身邊。她給小花捉潮蟲吃，她要小花快快康復。
四丫一天問姥姥無數遍：「小花什麼時候就能好起來？」
姥姥總安慰四丫「快了快了，說不定明天就好了。」
四丫一定是沒聽懂「說不定」的意思，她一直以為姥姥的是「明天一定就好了」，可是到了明天，小花並沒好起來。四丫一天一天地就這麼問，就這麼盼。
吳彥軍一開始還捉點兒潮蟲給小花，以示他內心的不安。堅持了兩天以後，吳彥軍就借口學習忙把這重任全權交由了妹妹。
四丫成天就在院子里找潮蟲喂小葯。
三個星期以後，姥姥把夾板從小花腿上取下，小花竟然奇迹般地能走了，雖然走得搖搖晃晃，但四丫激動地直跳高。
吳彥軍最近像個學習的樣子，忙得都沒注意小花已經重新回到雞舍了。
小花重新歸隊以後，四丫才又跟著姥姥晌午去巷口曬太陽聊天。
對於張麗娥和吳尚榮來說，兒子們的升學考試是他們最關心的。老二和老三的學習都讓他們不放心。
張麗娥最近天天做夢，好幾次夢見兩個兒子都留級了，把她愁死了。她跟吳尚榮說起她的夢，吳尚榮說：「夢都是反的。」張麗娥真希望吳尚榮這句話千真萬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