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偷聽
看戲的師姐們見宗主竟然跑了,也是一頭霧水。玉秀擔心有什麽問題,讓兩個師妹跟上去看看。
然後,因為景耀沒做晚飯的原因,玉秀決定帶玄女閣全體弟子去山下館子吃大餐——當然景耀除外。
“耶!終於不用吃小師弟的做的飯了。”玉清手舞足蹈,濃妝豔抹走在人群裏歡呼。
“對啊對啊,小師弟做的飯跟豬食一樣,我都快吃吐了。”玉柔師姐邊走邊嗑瓜子,瓜子殼帶著口水漫天飛舞。
景耀站在一旁看著這群沒心沒肺的白眼狼,氣得瑟瑟發抖。
這也算是對景耀的懲罰了,不僅沒飯吃,還要繼續去巡夜。景耀偷雞不成蝕把米,不過他越挫越勇,更加堅定了一定要活著離開玄女閣的信念。
在玄女閣後山巡夜的路上,景耀順手拍死了三隻蟑螂、十八隻蚊子,踩死了一條小蛇,算是對玄女閣的報複。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們生在了玄女閣,景耀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天空中飄來兩塊浮雲,將皎潔的月亮擋在身後,走在密林小道中的景耀忽然覺得身周的光線暗淡了不少。身旁的密林更是漆黑無比,什麽都看不見,半人高的草叢中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從身後刮來的風更是讓人覺得陰冷。
景耀的腦海中突然湧現出小時候聽過的那些恐怖鬼故事,什麽陰魂索命、百鬼夜行、無頭女屍等等等等,就連具體細節都回憶的一清二楚……
景耀有種拔腿就跑的衝動……
然後他真的看見了前麵的密林裏有一個發光的、懸在空中的紅衣女子……
鬼啊!
正當景耀撒腿要跑的時候,卻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姑姑,他回來了。”
等等,這個聲音不就是雲染宗主嗎?聯想到雲染白天那反常的神態,景耀猜想,這裏一定有古怪,他決定一探究竟,看看雲染到底搞什麽鬼。
雖然怕的不行,但是對景耀這種把八卦看得比生命還重要的人來說,這點恐懼根本不算什麽了。
他躡手躡腳,在夜色的掩護下藏在一顆古鬆之後,耳朵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直直地豎起,連雲染的呼吸聲都聽地一清二楚。
“你確定是他?”陌生的女聲,想來就是剛才那個浮在空中的紅衣女子。
雲染的聲音有些遲疑,“應該是……”
“光是長得一模一樣,那是不行的。他沒有焚天仙君的力量,性格嘛,跟焚天仙君也完全不同。”
焚天仙君!那可是景耀最崇拜的仙君,十年前,焚天仙君為首的十萬人族修士在臨界山擊敗了以魔君為首的三十萬魔族修士。其中焚天仙君以一人之力,就輕鬆斬殺了魔君和二十五萬魔族修士,可謂三界第一戰神。
以前每每聽到說書人說到這一段的時候,景耀總是會忍不住拍案而起,大聲喝彩,手舞足蹈,久久不能自己,然後被人直接扔出評書室。
不過可惜的是,大戰之後,焚天仙君也不知所蹤。有人說他隕落了,有人說他隱居了,一時間眾說紛紜,三界至今都未見其人。
“但是世間怎麽可能會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雲染的聲音有些焦急,對紅衣女子的這句話似乎有些抵觸。
“可能性比較小,但是也不是說完全沒有。當然,有一種可能性更大。”
“什麽?”
“他有可能是焚天仙君的神識幻化成的魂魄。”
“神識?你是說?”
“可能因為某些原因,焚天仙君的神識無法全部聚集,他隻好用僅存的一縷神識煉化成可以獨立的魂魄,用以操縱自己的身體。因為這魂魄隻是他萬千神識的其中之一,所以和焚天完全不同。”
“可是,臨界山之戰,我記得師兄毫發未傷就打敗了所有魔族的修士啊……”
“世事瞬息萬變,就算是天下第一的仙君,也不一定能掌握一切啊……”紅衣女子在歎息。
“那如果真如你所猜測,他真是師兄的神識所化,我該怎麽辦?”雲染的聲音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焚天失蹤後,他的神兵遺落世間,那些神兵是焚天用自己的本源之力煉化而來的。如果他真是焚天仙君的神識所化,隻需要讓他穿上這些神兵,輔以聚魂之咒,就可以讓那神識聚集足夠的力量喚回焚天的所有神魂。”
聚魂之咒,常用來為三界魂飛魄散之人聚魂,但是隻有玉清境的仙人才有足夠的法力施展此術。且受術者生前的力量越強,對施術者的法力要求也就越高,如果是焚天那種接近真神的仙君的話,那隻能靠他自己的力量才能聚魂。
紅衣女子繼續說道:“聚魂之咒必須有受術者的一縷神識作獻祭,而且一旦聚魂開始,那神識就會立刻湮滅於世間。如果他真是焚天的神識所化,那麽他來這裏的目的,就是讓你用這一縷神識去聚集焚天的神識。”
“師兄已經失蹤了十年之久,我想,他如果真的平安的話,一定會來找我的。”雲染沉吟了一會,似乎下定了決心,“無論他是不是師兄的神識所化,我現在都必須試一試。”
“雲染。”紅衣女子的語氣有些沉重,“其實,不如將他先留在閣中,待再過十幾年,你度了九重雷劫修成真神,再出山去做這件事。憑你現在的修為很可能成為三界九州第一位真神,不能因為這事功虧一簣啊。何況,十年對於仙人來說,也不過一瞬而已……”
雲染的聲音變得堅定而決絕,“姑姑,我不能在等了。他的神識或許已經四分五裂,孤獨地在世間飄蕩,哪怕一刻,我都不能再等……”
想不到這個漂亮的雲染宗主還是個癡情種子,景耀暗自咂舌。
偷聽到這麽多關於焚天的八卦,收獲不少,景耀準備回去好好捋一捋,整理一下素材,編幾個可歌可泣的狗血故事,出書一定可以暢銷大賺一筆。
正想著,臉上突然有點涼。
他定睛一看,媽呀!一條手臂那麽粗的蛇正倒吊吐著蛇信,舔著景耀的臉。
救命啊!
景耀一蹦三尺高,以光速消失在密林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