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拉了拉衣服。


  厲斯的衣服被人從身後拉了一下。


  他一轉身，白雪在筆記本上寫下了字。


  ……在黑暗的通路上，跟骷髏麵對麵，實在是很恐怖。


  比起什麽陷阱或是怪物來，還比較恐怖哩。


  “……怎麽啦，白雪？”


  厲斯盡量故作平靜的樣子，不讓白雪察覺自己的恐懼。


  “我覺得有點怪怪的。”


  「……怪怪的？」


  【心裏癢癢的？】


  這麽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啊。


  【心裏癢癢的，覺得有點心緒不寧。】


  「你的用字遣詞有問題啦！」


  厲斯忍不住吐槽，就在這時候……


  啊嗚嗚嗚嗚嗚嗚嗚

  「……好像不是風的聲音呢。」


  前方傳來的，的確很像是『不死怪物的聲』……就像是地獄亡者的聲音一般，令人覺得惡心。


  南宮薩擺出戰鬥姿勢，孫洛兒則是握緊魔杖。


  厲斯不禁全身發抖，前麵的黑暗深處，有東西在那兒。


  「……唔……」「呀啊……」


  南宮薩蹙起了眉，孫洛兒則是的慘叫了一聲。


  而厲斯則是幾乎停止思考，甚至心髒都快停了。


  光照出來的是──

  骷髏骷髏骷………


  無數的僵屍、骷髏蠢蠢欲動，幾乎掩埋住了整條通路。


  ……不隻是人類的屍體跟白骨，還有很多是犬狼或是老虎之類的動物所變成的僵屍或骷髏。


  骷髏──他們都不是像白雪那樣地潔白，而是髒兮兮的骨頭。在光魔法的照射下，顯現出來的陰影讓恐怖指數飆升。


  僵屍──樣子超怪，跟骷髏不同，總而言之就是怪。一看就覺得討厭，而且還會動，這點給人帶來強烈的怪異感覺，讓人覺得很不合理。


  ……不用了，今晚上作夢一定會夢到這些。


  「……唔。」


  最先采取行動的是南宮薩。他冷靜沉著，而且行動迅速。


  一確認到不死怪物的位置，馬上就拔劍。


  他用的是一把刀刃長一公尺左右的兩刃劍，刀身上刻有咒文。


  「魔劍──發動。」


  一邊衝入敵陣，南宮薩一邊靜靜低語，刀身上的文字發出紅光，熾熱的火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燒出！


  南宮薩，魔法劍士科的年度首席，要近距離戰鬥的話，在學院二學級學生中──不，應該是在全學年中，大概都是────最強的男生。


  火焰魔劍將最靠近的骷髏劈成兩半。


  緊接著又一具，接下來再一具，再來是一具僵屍。


  宛如將敵陣掃得東倒西歪，如風般不留情的斬擊暴風雨。


  魔劍燒出的火焰延燒到附近的骷髏，瞬間就將骷髏燒成灰燼。


  魔劍使用難度超級。隻要揮劍的角度有些差池，自己就會被卷入火焰裏，是把十分危險的劍。


  能夠將其使用到淋漓盡致的人，沒有幾個。


  不死係的怪物們一個接一個地被火焰包圍、消滅。


  「……那家夥一個人就能夠全部解決了吧。」


  厲斯別過臉低聲細語著，不想去看那些不死生物們。


  「你在什麽啊？我們當然也要幫忙啊！」


  孫洛兒好像生氣了。


  光是要直視敵人就很困難了，更何況是幫忙。


  孫洛兒不知道厲斯的狀況。當然，也不能讓她知道。


  該怎麽辦呢，厲斯思考著，一秒後，馬上想到有用的方法。


  首先，厲斯先很刻意地「唉」歎了一口氣。


  「……喂，孫洛兒。隻不過是一群下級不死的怪物，你覺得有必要我們三個人一起上嗎？」


  「……這、這是什麽意思……！？」


  「要我的話，一個人就夠了啦……對了，孫洛兒，你在旁邊休息好了。我跟南宮薩兩個人馬上就可以全部解決掉了。」


  他帶點挑釁意味……又有一點像是輕視的感覺。


  「……開什麽玩笑啊，厲斯大人！你才該在旁邊看哩！看我用華麗的魔法，將這些不死怪物們一網打盡！」


  孫洛兒的反應，完全在厲斯的預料之中，她馬上開始念咒文。


  發動魔法前，孫洛兒大劍


  正在砍殺僵屍的南宮薩，馬上反應移動到孫洛兒的身邊。


  之後……


  「光輪衝刃去吧！」


  孫洛兒手上的魔杖前端，出現高速回轉的大圓形光丸，筆直地向不死生物堆前進，軌道上的所有怪物都迅速蒸發。


  迅雷不及掩耳，南宮薩馬上將幸運逃過光輪的不死生物們解決掉。


  「啊嗬嗬嗬嗬！看到了嗎，厲斯大人？這就是我的力量啊！」


  孫洛兒再度吟唱攻擊魔法的咒文──

  （……我實在是太卑鄙了。）

  厲斯深感罪惡。


  利用了孫洛兒想要跟自己對抗的心理，還有她雖然想隱瞞卻表現得太明顯的好意。厲斯在計算之下，等於是控製了孫洛兒的行動。


  隻為了要掩飾自己害怕不死生物的丟臉事實。


  咚咚。


  白雪拍了拍厲斯的肩膀。


  【厲斯，你很順利地騙到了孫洛兒耶。】


  「……你發現到囉？」


  【利用別人雖然不是一件好事，不過你還真的是很善良耶。】


  「……善良？」


  要是被輕蔑的話還可以理解。善良？厲斯根本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麽事值得被稱讚善良啊。


  看著狐疑的索利斯，白雪寫道──

  【你一定是不想自己親手傷害骷髏跟僵屍吧？】


  （嗚哇……）

  白雪擅自理解成很好意的解釋。


  比起任何的責罵，這句話還比較讓厲斯心痛。


  但，他還是不出口真正的事實。


  ──不死怪們大約在幾分鍾之內就被全數覆來了。


  「……唔，筋骨動得差不多了。」


  南宮薩收劍入鞘，淡淡地道。


  「簡直就是綽綽有餘啊，厲斯大人。你應該了解到我的實力了吧。」


  盡管額頭上已經滴汗，孫洛兒還是流露出大無畏的笑容。


  就在這時候……


  「咦咦？哎呀呀！？我還想什麽笑聲這麽奇怪哩……厲斯學長居、居然在這裏啊！？」


  遺跡裏傳出的回音，好像在哪裏聽過。


  黑暗中，走出兩個少女。


  出現的當然就是梅爾以及希。但厲斯一看到她們，不禁麵紅耳赤地別過頭去。


  「……你、你們這是什麽打扮啊……」


  「真、真不要臉……」「……唔。」


  孫洛兒皺眉，南宮薩雖然還是一副撲克臉，但跟厲斯一樣都別過頭去。


  梅爾和希穿著披風，手裏拿著骷髏形狀的魔杖。


  ……但除了黑色披風之外，就什麽都沒穿了。


  梅爾驚叫：「呀啊，呀，不、不要看啦！」


  希大喊：「啊啊啊，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被厲斯學長看到了殺了我吧！誰快殺了我吧！」


  兩個少女好像是看到厲斯等饒反應之後，才注意到自己的打扮不太合宜，麵紅耳赤地連忙著遮身。


  ……不過，希也就算了。對發育良好的梅爾來，披風根本不夠遮住她所有的。


  這時，巴白雪拉拉厲斯的衣服。


  「嗯？」


  【你見了嗎，色。】


  「……是我的錯嗎？」
……

  「咳咳……請你們好好地明一下。」


  更裏麵有個寬廣的房間，梅爾和希衣服就放在這裏。


  兩個人換回製服後，孫洛兒一臉嚴厲的表情問道：「看你們兩個穿得那麽奇怪……是在這裏做什麽奇怪的勾當嗎？」


  「我、我們才沒有做什麽奇怪的勾當呢！」


  梅爾鼓著臉頰反駁。


  「我跟希隻不過是在這裏練習魔法而已！之前在市內公園練習靈術，結果被罵得好慘，所以我們隻好躲在這個荒郊野外的遺跡裏練習啊！街上明明就有好多人在練習魔法，為什麽隻有我們不可以嘛！」


  「廢、廢話！街上要是出現一大堆不死的怪物的話，誰受得了啊？你有點常識好不好啊，僵屍妹！你最適合的，就是躲在這個陰濕的黑暗洞窟裏避人耳目啦！」


  「陰……這麽、這麽棒的桃花源，還不是有就有的呢！請你不要隨便好不好！」


  「這也要生氣嗎……！？」


  孫洛兒呆到不知道該什麽。


  「……也就是，那些大批的不死怪物是梅爾和希所做出來的囉？」


  南宮薩的聲音十分冷靜。


  兩個靈術士見習生點點頭。


  「不過，真虧你們能夠準備那麽大量的屍體耶，這裏是什麽放屍體的地方嗎？」


  厲斯一想起可能會讓他做惡夢的畫麵，就忍不住蹙眉。


  「學長學長，那不是真的屍體唷。那叫作泡在水裏就會膨脹的屍體，是新商品。材質很接近橡膠，方便攜帶，讓我們可以不用屍體就輕鬆做出下等不死生物，簡直就是現代靈術的強力夥伴。隻不過，外表跟真正的比雖然還可以，但是沒有屍體的獨特香味這一點，我個裙是有點不滿。」


  「……被你這麽一我才發現，的確是沒有味道呢。」


  至於屍體的味道到底香不香，這就另當別論了。


  「學長應該知道，現在很難弄到真的骷髏或屍體……隨便去挖墳墓就是犯罪。這世界真的很難混下去了……我活不下去了我去死好了。」


  希又開始勒自己的脖子，梅爾則出拳阻止。


  「……我是有聽，王都那裏有人從墓地或是醫院偷出屍體賣給魔道士啦。不過，三百年前的話，屍體到處都有呢。」


  南宮薩道。


  「狀況我大概了解了，不過……」


  厲斯還是一樣微妙地別開視線問道。


  「……為什麽要不穿衣服呢？」


  梅爾和希同時紅了臉。


  「那、那是因為……」


  「呃呃，該怎麽呢……啊，果然讓學長看到我這樣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我要去死！」


  「……唔。自古以來，的確是有根據親熱……」


  「兩個僵屍妹！你們都是女生耶──」


  「才不是呢！」


  兩個人都紅著臉否定。


  「我、我跟希才不可能會做那種下流的事情呢！我當然是要獻給厲斯學長的啊！」


  「我、我我我我我也是！」


  兩個人情緒激動到開始胡言亂語。


  厲斯一想到剛剛兩個饒樣子，又臉紅了。


  「太不要臉了！怎、怎、怎麽可以這樣。我可是打算最開始的三年要保持清純的身體來交往耶！」


  「你們不要隨便決定好不好？起來，既然這樣的話，為什麽要打扮成這樣呢……？」


  總之先把話題拉回來。


  「那、那是因為……魔女的儀式不就是隻穿披風嗎？這是女孩子的夢想跟浪漫啊！」


  「嗚嗚……我覺得很丟臉，所以我不要……可是梅爾反正也沒有人會來，沒關係的……逼我不穿衣服，這樣我不能嫁人了啦！雖然像我這種髒毛蟲，本來就沒有人會要我就是了！」


  「全部都是我的錯喔？一開始在黑暗的遺跡裏被屍體包圍，好像童話裏的魔女一樣好浪漫唷！的人是希你耶！」


  厲斯不禁開始冒冷汗。


  「……呃呃，這些什麽夢想啊浪漫之類的，你們昨不是，死靈術是合理思考下，現在最先進的魔法係統嗎？這樣哪裏合理啊？」


  「那個是那個，這個是這個！」


  兩人異口同聲。


  「不隻魔法，學習任何事物最重要的，就是好奇心或憧憬純粹感情的動機！而我，最喜歡在童話裏出現，所以我才會模仿！這樣我練習的動機也會提高，之前的實技考試也考得很好啊！這樣有什麽問題嗎？不，沒有問題，對吧！」


  梅爾據理力爭。


  厲斯跟孫洛兒都被得抬不起頭。


  「啊，這個嘛……也、也許是吧……」


  「呃呃，既然當事者這麽樂在其中的話……」


  好像就這樣接受了……這時，白雪拿出筆記本。


  【厲斯，我雖然不太懂魔法，不過，這兩個人應該是變態吧？】


  「──噗！」


  這超直接的感想，讓厲斯跟孫洛兒都笑了出來。為了忍住笑，兩個人忍得很辛苦，南宮薩的臉上也有點抽搐的樣子。


  梅爾和希因為站得比較遠，所以看不到筆記本上的字。不知道厲斯等人為什麽笑，一臉狐疑的樣子。


  希一副怕怕的：「……呃呃，學長，我從剛剛就注意到……那具骷髏到底是？」


  「……」


  慘了。


  剛剛才決定，除了孫洛兒跟南宮薩以外，絕對不要再讓其他人知道的。自己實在是太不心了。


  （而且居然還是被這兩個人知道……）

  梅爾和希為了想要看得更清楚，走近白雪身邊。


  「它不是我們做出來的耶，看起來是個很可愛的女生唷！」


  「女生……你們怎麽知道？」


  「啊？一看就知道啦，這骨架怎麽看都是女生嘛！」


  兩個少女互看零點頭。


  「好有氣質的頭蓋骨、好深邃的眼窩、出眾的身材、肋骨是完美計算出來的流線型、背骨的曲線美讓人聯想到流星、這麽完美的牙齒……簡直就是至高無上的藝術品嘛……」


  「而且，骨頭簡直就像是絕對表現不出來的鈣質大饒化身一樣，充滿了神威的光輝。一看就知道，絕對沒有使用任何藥品或是染料，嬌嫩無比……」


  梅爾和希一臉陶醉的模樣，講著常人無法理解的讚美話。老實，還挺恐怖的。


  「而且，這質感好唷──」


  梅爾輕輕地摸了白雪的腰骨，白雪嚇了一跳，跑開。


  【不要突然摸我好不好，很失禮耶。】


  「什麽……！？」


  看到白雪在筆記本上寫字抗議，梅爾和光都嚇了一跳。


  「這、這是怎麽一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