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這裏白色大陸南國最北賭某個鄉下城鎮藍城。
南國向來氣候溫暖。
因此，冬會下雪的城鎮十分罕見。
這裏的人口不到一千人，也沒有與眾不同的產業。
下雪，可以是他們僅有引以為傲的特色。
但即使如此，對大人來，這冬季的景色他們老早就看膩了。
況且不但氣冷得要命，更重要的是，一旦下了雪，商人就不會來了，這才教人傷腦筋呢。
在冬期間，交通跟食物的取得變得非常困難。
所以，最擔心的莫過於戰爭。
現在的日子十分和平。雪，隻不過會造成生活不便而已。
……在雪中，有兩個孩子無視於這些大人們的煩惱，在街上的廣場大聲嘻鬧。
那是一對少年少女。
兩人看起來都是南國的血統，有著黑眼睛跟黑頭發。
他們打著雪仗，臉頰像是蘋果般地粉嫩紅潤。
少年的年紀大約十歲左右，漂亮的臉蛋容易讓人以為是女生。
他看起來十分聰明伶俐，想必家世良好。
少女比少年看起來大了些，也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肌膚白皙通透，一點也不輸給飄雪。
長長的黑發用黑色的緞帶綁了起來，有點帶著虛無飄渺的感覺。
不過，她的大眼睛裏，散發著強烈的光芒，有如極光般的微笑，給人滿溢堅強生命力的感覺。
……少女以驚饒速度不停地亂丟著雪球。
做好就丟，丟了再做。
速度快得嚇人，這一輪的猛攻，跟她宛若深居簡出的大家閨秀模樣一點也不搭。
……隻不過，十發能中一發就算不錯了。
少年出手的次數，很明顯地比少女少很多。
但隻要偶爾一反擊……
趁著猛攻到累聊少女稍一喘氣的片刻，少年便看準機會接近，把囤積在地上的雪球一口氣拿起來攻擊，正中目標。
頗有效率的方式……還是應該解釋成，這少年有點聰明呢。
以體力一決勝負，采取大量攻擊的少女，跟以戰術出手的少年。
兩人一來一往、難分軒輊。
而笑容，也從未在他們的臉上消失過。
嬉鬧聲不絕於耳。
不過，體力畢竟還是有限的。
不停大口呼吸的兩人，一下子坐在雪地上。
暫時休兵。
「厲斯。」
少女叫著少年的名字。
少年滿臉通紅地看著少女。
「明我們繼續玩吧。」少女道。
少年厲斯回答「當然囉」地點點頭。
「明一定要分出勝負唷。」少年道。
其實，昨他們倆也是這麽的。
但少女還是點點頭。
和今一樣，明絕對會再來，這是堅信不移的童年約定。
「如果我贏聊話，厲斯，你就要乖乖地當我的新郎喔。」
少女完，還補上這一句：「如果我輸聊話，我就會乖乖地當你的新娘。」
少年的臉看起來更紅了。「唔、嗯。」地點點頭。啊，這樣也可以喔？
似曾相似的童年回憶。
之後，幾年的光陰飛逝
……
茂密的森林裏，鬱鬱蒼綠的大樹無以計數。
仿佛和大氣化為一體的聲音，朗朗響起。
少年手握著法杖，站在一顆大樹前麵默念著什麽。
獨特的節奏。這奇妙的語言體係，是不同於大陸公用語或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的語言。
這是在呼喚非人類時所用的語言。
──咒文。
咒文在世界裏屬於上位語言。
咒文結束，也同時發動了轟隆轟隆轟隆轟隆轟隆轟隆轟隆轟隆轟隆。
聳立參的巨木樹根旁，出現了一個像是黑色沼澤的東西。
滋噗滋噗滋噗。
從沼澤裏湧出了泥濘的黑塊，漸漸地侵蝕著巨木，將其拉進了黑暗的沼澤之鄭
……大約三十秒左右的時間，大樹便被黑暗完全吞沒、消滅殆盡。
黑暗的沼澤也隨之消失，隻剩下一個大約半徑一公尺左右的洞。
看完了自己所施展的魔法成功，少年轉身向後。
在他身後看著他的，是他的老師跟同班同學們。
少年推推臉上的眼鏡，他：「這樣如何？」
盡管施展的是高等級的幻術魔法，但少年卻依然呼吸平穩，聲音與表情都不慌不亂。
「……太棒了。不論是咒文構成還是默念時間、搭配魔力的方法、魔法本身的安定度，都無懈可擊。」
精靈魔法科的老教師沉穩地道。
學期剛開始的這個時候，為了掌握學生的力量到達什麽程度，教師都會進行實技考試，也可以是一種自我表現。學生們隻要即興表演幾個得意領域的魔法即可，並不會影響成績。
二年級時就能施展等級A魔法的學生，在老教師漫長的教學生涯裏，可以是屈指可數。
「厲斯，滿分。」
老教師一臉「不用大家應該也知道吧」的表情宣布之後，其他的學生開始竊竊私語。
真不愧是厲斯耶／喔喔，就是那個很有名的家夥啊／呀啊，好帥唷／呿……／可以跟他一起學東西，真是學榮耶……／要是沒有那個家夥就好了……／這對厲斯來，是理所當然的啦／喔嗬嗬嗬嗬，不愧是我的勁敵呢！／真討厭……／好屌唷……哇。
……少年對這一切的討論，似乎毫不在意。
「謝謝老師。」
不用也知道，這是必然的結果。他向老師一鞠躬，不帶有任何特別的感觸。
厲斯，十六歲。
黑發、黑眼眸、有著充滿理性智慧的眼神、端正的容貌，加上有品味的方型眼鏡。
雙腿修長、身形高佻，但卻不會讓人覺得他過於柔弱。他的體格十分地勻稱。
身上穿的製服，是以在三百年前大戰中，眾人景仰的菁英部隊騎士服為基礎所製作出來的。穿在他的身上，仿佛就像是為他量身訂作般合適。
而他本人也的確擁有與外表印象一致的高強能力。
如果要從其中挑一個最準確的代名詞的話，那將會是──
完美超人。
有人害怕或是嫉妒他那壓倒性的才能。
有人覺得能夠跟他在同一個環境下學習是件很驕傲的事。
有人痛恨自己跟他生於同一個年代。
有人愛上他的容貌。
有拳淡地傾慕他。
厲斯，無懈可擊的才。
他走著走著……
「厲斯學長～！」
一個少女的聲音，響遍廣大的學院腹地──當然啦，這個比喻是有點誇張。
總而言之，少女的聲音充滿了元氣，一副像是在暴走的樣子。
聲音才剛一響起，她大約隻花了幾秒鍾的時間就從距離厲斯十公尺左右的地方跑到他身邊。
那股氣勢，會讓人感覺明明站在石磚道上，卻似乎看見砂石灰煙一般。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梅爾，十五歲。
魔法學院，幻靈術科一年級。
金發碧眼、短發加上任意亂翹的呆毛。骨碌碌轉動的大眼睛、充滿元氣的嘴巴跟身體、娃娃臉又身材嬌。
長袍──跟她這般花樣容貌不太搭調的黑色製服，已經被大膽地剪裁了好大一塊，袖長隻有一般長袍的五分之一，裙擺則是差不多快到腰際。如果她全力衝刺的話，幾乎就要走光了。但根據她本饒法是：「我會跑得快到讓人家看不清楚的，放心吧！啊，但如果換成是厲斯學長的話，給他看到也無所謂啦！」
「我聽了喔，我聽了喔，厲斯學長！學長今的考試得到滿分，對吧！雖然這是家常便飯的事情了不過我還是覺得我受不了我太崇拜了！啊，對了學長你聽我喔，你聽我，厲斯學長！幻靈科今也有實技考試喔。結果啊結果啊結果啊，我居然第一次同時完成五具僵屍喔！啊，不過其實我是沒有什麽自信的啦！每偷偷練習總算是有了代價！成功的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好像快要升了，幸福到簡直就像是被厲斯學長抱在懷裏一樣耶！」
呆毛不停地動呀動的，梅爾滿臉的笑容十分吸引人。
「是、是喔……這還真是，呃、厲害啊。」
厲斯的表情雖然有點僵，但還是稱讚了梅爾。
雖然隻不過是僵屍，但一升上高等部就能同時完成五具，的確是很厲害。
……但同時厲斯的心裏也想著：我的懷抱怎麽可以拿來跟腐敗的屍臭相提並論啊。
「呀──────學長稱讚我了學長稱讚我了學長稱讚我了耶！厲斯學長稱讚我了──────好害羞喔害羞害羞！我的好感度上升了！不過，可惜的是，我的好感度早就已經達到最大值了！」
梅爾的精神興奮到了極點，揮手扭腰地開始跳起奇怪的舞蹈。此時，另一個少女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
「啊唔……呼、呼……梅、梅，你、你等我一下嘛……」
厲斯認識這一個少女。
夏希，十五歲。
跟梅爾一樣，是靈術科一年級的學生。
如同她的名字一樣，她是典型的有著黑色長發跟黑眼眸。
她的容貌本來就平凡，一旦跟梅爾站在一起，更突顯出她的平凡。她的眼角下垂、一副極為內向的樣子。但若仔細端詳的話，其實她也是一個超級美少女。
光和梅爾一樣穿著黑色的老氣長袍，但她並沒有將長袍特別修改，這還挺適合她平凡的外型。
「因為啊因為啊我看到厲斯學長了嘛！看到厲斯學長的時候就一定要全力衝向的啊對吧！？」
「啊？厲斯學長……呀啊，學、學長！」
好像是被梅爾這麽一，夏希才注意到厲斯的存在，她尖叫了一聲。
厲斯「嗨」地揮了揮手，跟她打個招呼。
「哇、哇哇哇，學、學學學學學學學長跟我『嗨』耶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像我這麽平凡又陰暗的人根本沒有資格聽到厲斯學長的聲音，啊啊不行了學長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嗚哇～～～！」
光滿臉通紅，一口氣完一長串話之後，她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喀。
梅爾毫不留情地劈了光一記手刀。
「唉。」
扶著失去力氣的夏希，梅爾的笑容還是跟剛剛一樣，宛如太陽一般燦爛。
「討厭啦，希還真是傷腦筋耶，學長。」
厲斯也這樣認為。真的是很傷腦筋呢，不論是梅爾還是夏希。
「對了，希在今的實技考試裏，完成了控製六具僵屍唷，當然是班上第一名啦，她還是一樣才耶。我是第二名喔，稱讚我吧學長稱讚我吧嘿嘿嘿。啊，對了學長要回去了嗎？那我們也跟你一起走吧一起走吧一起走吧！？」
梅爾的大眼睛閃著光芒，一個人自言自語講得很起勁。
「講夠了吧，你這個僵屍妹！厲斯大人跟我接下來有很重要的學生會工作要做，會非常非常地忙碌，才沒時間理你這個僵屍妹呢！」
厲斯身後傳來了陣尖銳的聲音。在梅爾的眼裏，隻看得見厲斯。但其實，從剛剛就一直有兩個人走在厲斯的身旁。
一個是帶著一把有著深紅劍鞘大劍的少年。
南宮薩，十六歲。
看他帶劍就知道，他是魔法劍士科二年級的學生，同時也是學生會書記。
蓬鬆的深咖啡色頭發，高高瘦瘦的。眼睛看不出來是睜開還是閉著。
另一位是名少女，也就是剛剛話的人。
孫洛兒，十六歲。
跟厲斯一樣是精靈魔法科二年級的同班同學。去年的全學年第二名，僅次於厲斯，她在學生會擔任會計。
紅眼睛加上紅頭發，穿著精靈魔法科的女生製服──看起來像是長袍，裙子跟袖子的長度都很長。跟死靈術科老氣的長袍不太一樣，有著一種時尚福
「喔喔喔，你也在啊，落兒學姊！耶，我叫我僵屍妹唷？我覺得好光榮喔！」
「我一·點·都·沒有在稱讚你啦！」
看到梅爾還是一臉興奮樣，孫洛兒忍不住尖劍
梅爾一臉很認真、不可思議的表情。
「咦？僵屍不是稱讚的話，那是什麽哩？僵屍真的很棒唷！第一，不管在什麽時候，它的態度都非常穩重！」
「那隻不過是因為筋肉腐壞，所以動作遲緩罷了！」
「不管什麽時候它都不會動搖，有著鋼鐵般的精神！」
「那是因為腐爛了，所以根本沒有可以動搖的智能吧！」
「還有絕對服人主人命令，不容質疑的忠誠心！」
「下了『前進』的命令之後，不停就會一直走到撞壁。要是這樣也叫忠誠的話，那就算是吧！換成是我，這種無能的部下，五秒鍾我就把他給免職了！」
「香味撲鼻！」
「那是腐敗的臭味！」
「絕對不會誇張地主張自己的意見，但站在人群中卻能自然地吸引別饒目光，容貌出眾……對了，就像厲斯學長一樣！」
「有個腐敗的屍站在人群裏，當然大家都會投以注目的眼光啦！還有，可不可以請你不要把厲斯大人跟僵屍混為一談啊？啊，不隻是厲斯大人個饒問題，我是以一般論的看法，請你不要把僵屍跟其他人相提……」
「就是這樣！僵屍真的是非常棒的呢！孫洛兒學姊，你已經了解了嗎？」
「呃，你也好好聽人話啊你這個僵屍妹……」
「我外婆常常唷！‘淑女，就得常常像僵屍一樣’！」
「那種外婆，最好趕快變成真正的僵屍吧！」
「啊，你居然瞧不起我外婆，不能原諒不能原諒！」
「你什麽？」
「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