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沿著街道不斷的南下，終於來到了位於皇城和青山城寨中間位置附近的青青平原。
“青青平原嘛，真是讓人懷念呢。”
這裏是跟葉寧多少有點緣分的一個地方。
葉寧的名字響徹全國也正是那個時候。
葉寧僅僅率領了三百步兵就對抗了超過千人的反亂軍部隊，還取得了稱得上是完全勝利的結果。
“報告！在青青平原的南側，王國軍已經構築了陣地！”
派出去的偵察兵傳回了報告。
“果然這裏就是決戰之地了麽。”
“嗯，看來也是呢。”
葉寧也同意了傑德的推測。
在國土基本都是森林的雪國之中，能集結大規模部隊的場所是極其有限的。
這個基本位於青山城寨和皇城中間位置的平原，是唯一一個適合的地方，所以威利選擇這裏作為決戰之地並做好準備也是十分合理的吧。
本來這片土地就經常被王國軍選來當做演習的地點，設置了很多雖然小但是可以用來堆積物資的小城寨，而且這附近有很多地方都是王國的直轄領地。對葉寧國王軍來說，等於是自己衝進了敵人支配下的正中心位置。
不過，葉寧國王軍也期待著能跟威利軍早日分出勝負。多少會有些不利，但也隻能發動進攻了。
……
同一時刻，威利也當然察覺到了葉寧他們的動向。
沒有依賴白夜的進言，而是聽了偵察兵傳來的報告。
「閣下。葉寧軍出現在平原的北部了」
將這條報告帶進威利帳篷之中的人，是近衛騎兵団第三軍的副將，貝魯。
「是麽，終於來了麽。下令全軍做好出陣準備，我們要盡早擊潰他們」
「是，那麽要留下多少兵力來守護這個陣地呢？」
「最低限度就行了。全軍出擊。葉寧到了這個地步也不會用什麽小伎倆了吧」
「是，那麽就照吩咐去辦了」
貝魯行了一禮之後離開了。
「等等，貝魯」
「是？有何吩咐？」
「有一件事情要問你。事到如今你還在這個地方，就說明你已經做好作為我的不下來跟葉寧決戰的覺悟了是吧？」
這是就算有了白夜的加護的威利，也不得不確認一下的事情。
現在，大多數的騎兵都跟隨著威利，理由也是各種各樣。威利並不討厭用武力來支配他人，對於他的這種做法，當然是有人回感到不滿的，不過其中表示讚成的人也是存在的。認為這才是騎兵之國的國王該有的樣子。
另外，騎兵是除了貴族之外擁有特權的人，平民對他們來說也是輕視的對象。所以說，重用區區一介平民的傑德的葉寧，他們覺得討厭，也就向威利宣誓了忠誠。
而大多數想要靜觀其變的騎兵，也選擇了跟隨威利。從實力上來說，威利比起葉寧有著壓倒性的優勢，這一點是不會錯的。
也有不少人是被獎賞所吸引。威利雖然有著將無能之輩給毫不留情拋棄的傾向，不過論功行賞的時候他也絕不吝嗇，這次的戰鬥中，如果能解決掉葉寧、傑德或者風少女的話，他答應一定會給予莫大的報酬。
當然，也有人表麵上假裝忠誠於威利，不過這些人都被威利通過白夜的力量一口氣排除了。隻要是比起亂軍還有這絕對的優勢的話，威利覺得還是保持地盤的穩定比較好。
可是，就算是白夜，也不能完全讀懂人心，其中也有一些是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跟隨威利的武人。貝魯就是其中之一。現在的威利是近衛騎兵団第三軍的將軍，副將貝魯在自己的身邊也是正常的。但是另一方麵，貝魯也從來沒有積極的在口頭上隻吃過威利。
要是將這種不明內心的人物放在自己的身邊的話，實在有些不踏實，不過因為貝魯是個十分有才之人，威利也沒法將他給排除。
最後，貝魯做出了如下的回答。
「理由也有好幾條呢。老實說，我也有考慮過去投靠葉寧」
「……哦？」
因為他回答的實在是太過正直的關係，威利也沒有感覺到有多憤怒。
「可是，對於葉寧突然那樣自稱為王並對權利充滿了私心一點，我也感到疑問。而且，我自己也有對閣下評價過。所以，我想先跟隨閣下跟葉寧一戰，看清楚兩者的真正用意」
這個理由已經足夠讓威利接受了。
「原來如此，還真是像你的作風呢。好吧，現在我就接受你的這個答案吧」
也拿軍的偵察兵傳來了第二條報告。
「報告！威利所率領的王國軍離開了陣地，開始在平原上展開部隊了！」
「是麽，果然是當算當天就攻擊我們呢」
也就是說，威利想在今天之內就開戰。
他的目的很明顯，不給遠道而來的葉寧國王軍休息的是漢奸，也不給他們構築陣地的時間。
但是，這一切葉寧和傑德也都早就預料到了。所以為了不讓士兵們太過疲勞，他們也盡可能的放慢了行軍的速度。
「傑德，我軍的數量現在是多少？」
作為一軍的領導，不知道自己軍隊的數量雖然是個問題，但是這是有很大的理由的。葉寧國王軍的士兵數量每天都在增加，行軍的途中，趕來的誌願兵或者騎兵就會那麽被編入軍隊的關係。另一方麵，「事到如今讓那些從來沒有拿過武器的農民稱為誌願兵也沒有意義」，傑德以這種理由，每天都會砍去一部分的士兵，進行再配置。全軍的規模大約是四、五千人左右，葉寧也知道，但是，正確的數字這一點，也就隻有傑德知道了。
「現在，省去後方要員的話，大概是四千七百人左右。部隊的數量基本沒有什麽變化，陛下並不需要太在意」
「我知道，那我就不去管這些了」
葉寧像往常一樣，準備衝在部隊的最前方戰鬥。可是，一直待在最前線戰鬥的話，那麽要指揮包括預備部隊在內的全軍就會很困難了。原本葉寧自己雖然有帶兵作戰的經驗，但在後方指揮士兵戰鬥的經驗卻幾乎是零。所以，他將指揮全軍的人物交給了經驗豐富的傑德，自己則之主要知道構成前線部隊的情況就行了。
「敵軍……怎麽看都有一萬呢」
「嗯，跟探子那裏傳來的報告一致呢。雖然我想你也知道，但這會是一場對我們很不利的戰鬥呢。應該說他們沒有在平原的入口布陣等著我們到來已經算是不錯的呢」
對威利來說，最有利的作戰方式就是在這個青青平原的北側出口處布陣，擺出一個凹形的陣地。那樣的話，至少葉寧國王軍的南下會變得困難。隻要這樣把時間拖延到冬天的話，葉寧國王軍就會因為兵糧耗盡而崩潰吧。
但是，威利沒有那麽做。而葉寧也早就料到他不會那麽做。這之後要進行的，是決定下一任國王的戰鬥。這場戰鬥的勝負，一定要通過兩軍正麵較量來決定才行。
不僅僅是威利，各種各樣的騎兵、甚至連農民們都是這麽考慮的。雪國是個武人的國家。要是想成為這個國家的國王的話，就一定要以能讓武人們認同的武勳才行。
『前國王，作為一個為政者還行，但是作為一個武人的話婀，實在是說不上傑出。這大概也是會在貴族麵前抬不了頭的原因之一吧』
這就是過去傑德對剛成為國王的葉寧所說的一番話。
「傑德」
葉寧用別人聽不到的音量小聲說道。
「怎麽了？」
「我要聽聽你的真正想法。你覺得我們能贏麽？」
「這個問題我也不想去想呢。如果可以的話，我推薦還是撤退逃跑比較好。但是，這樣一來，就算我們的兵糧允許，我們的名聲也會掃地吧，陛下的理想也將不可能實現了。陛下如果有想要完成的心願的話，就請好好努力吧」
「……說的還真是簡單呢」
這之後要進行的戰鬥，是一定會讓那些跟隨葉寧的士兵們犧牲的吧。
可是，士兵們都是為了各自的理想而戰的。比如說是武勳，比如說是名聲。「給士兵們一個爭戰的地方就是指導者的任務」，這是傑德所說的。
——已經不是迷茫的時候了。
為了實現理想，就應該全力的揮劍。葉寧再一次堅定了自己的意誌。
沒多久，葉寧國王軍全軍都進了青青平原。
另一邊，離開陣地的威利也已經準備好了隊列，等待著葉寧軍的到來。
有一個人，正待在名副其實的特等席看著眼前的這副陣勢。
“那麽，終於就要開始了呢。還真是讓我好等了呢。”
這之後要進行的戰鬥，是跟白夜締結過契約的兩人之間的決戰。這對就算是活了那麽多年的白夜來說，也是難得一見的事情。不過，現在白夜還是跟威利締結著契約的關係，所以有必要的話，她需要立刻離開這個特等席，趕到威利的身邊才行。
“來吧，用上全力戰鬥吧，我的契約者們。這之後不知道會不會有你們所想要的未來，但是，今天不勝利的話，那麽就沒有看到那個未來的機會了呢。”
……
「果然是不給這邊任何準備的時間麽」
看到威利軍已經整備好隊形等著這裏到來的葉寧嘟囔著。
威利軍的行動，表麵上看上去像是在準備正正堂堂的決鬥一番的樣子。在第三者看來，等著葉寧國王軍進入平原並整理好陣型的威利軍那邊會得到「器量是多麽大啊」的評價吧，但是實際上，因為遠距離的行軍而累積了疲勞、並且連構築陣地的時間都沒有葉寧國王軍，是處於非常不利的狀態的。
「國王陛下，至少也先說說威利什麽，搓搓他的銳氣吧」
「……我就盡可能的試試看吧」
被傑德這麽一說，葉寧一個人騎馬走了出去。果然，對麵也一樣，威利也騎馬出來了。
穿著白銀色的盔甲的葉寧是白色的話，威利就是黑色的。全身漆黑的盔甲配上黑色的軍馬的組合。
「我作為王國軍的主將在這裏通報！」
先開口的，是威利。應該說不愧是武人之國的領導者吧，他有著不輸於葉寧的洪亮的聲音。
「你們是群想用武力擾亂我們國家的反逆者！這可是要讓你們的家人也一起贖罪的！不過，大家都是同一國的國民，所以，我就給你們一次機會！扔掉武器，即可投降！那樣的話，至少還能保下一條命！」
這隻是嘴上說說的話而已。現在的狀況已經不是用嘴說就能解決得了，威利當然是在場的人之中最了解這一點的了。這是一種讓自己成為戰爭中正義一方的所不可欠缺的行為，隻是一種從古至今就一直進行著的儀式罷了。如果這種狀況下對方說了「我知道了，那麽我們投降」這樣的話的話，反而是威利這邊會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吧。
「沒有意義的問答就算了吧，威利！」
葉寧也有力的回答道。就算是沒有意義的前戲也好，也一定要向世人主張自己的正當性才行。
「我可是根據雪國初代國王的遺言，擁有成為國王資格的人！你這個家夥才是，要是還殘有一點對於王族的忠誠之心的話，就立刻下跪，並宣誓向我效忠！」
「你還真敢說啊，這個反逆者！原本初代國王會說把王位讓給葉氏家族也是出於對於葉氏家族的信任！明明還有蘇沫公主陛下在，居然還敢自稱為王的男人是葉氏家族當家的這件事情要是讓初代國王知道的話，他也不會說出那樣的話吧！雖然你被謳歌為國家的英雄，但結果你也隻是一個貪圖王位和權利的壞人而已！」
是啊是啊，這個不忠不義之徒，真是不知羞恥——威利王國軍的士兵們一齊謾罵起了葉寧。
可是葉寧的聲音輕易就將這些嘈雜的聲音給掩蓋了。
「這可不對！我從來不想要什麽王位和權利，但是，在我的眼前有一個將妖魔帶進王都，並且用人心的恐怖來支配首都的人物！為了從這種人物的手上保護好人民，我隻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而已！」
這次反而是威利軍的士兵們陷入了沉默，葉寧國王軍的士兵們發出了謾罵聲。說得對，你這家夥明明是個將軍，卻擺出一副國王的樣子，你才是個不忠不義之徒吧！
葉寧繼續說著。
「國王，以及蘇傲王子去世的現在，一定要有人成為國王來管理好這個國家才行！但是威利，至少你沒有那樣的資格！」
「那麽除了揮劍之外就沒有別的才能的你又有那個資格了麽！說起來在結束了與北方的戰鬥之後，我國終於即將恢複和平了，但是，擾亂這一切，引發新的混亂的人不就是你和傑德麽！」
「確實像你說的那樣！雖說是為了討伐你那樣的壞人，但是讓大量的士兵和人民卷入這場戰爭之中，受到傷害並不是我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