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但是,葉寧所想象的最慘的結果,卻沒有變成現實。
他所投出的暗器在紮到了食人魔的腦袋,而食人魔揮舞的手臂在壓到蘇沫之前,蘇沫被從邊上突然飛出的人影給撞開了。
但是,作為替罪羊的人物並沒有來得及躲避食人魔手臂的時間,那個人的身體,代替了蘇沫飛了出去。
“不要啊!!!大人!”
這次的慘叫聲,是來自葉寧的身後——貝亞的口中。
而葉寧此時也發現,到底是誰保護了蘇沫。
“逍遙侯大人!請您振作一點,大人!”
貝亞第一個衝到了逍遙侯的身邊。
“逍遙侯!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大概隻是受了點輕傷的關係吧,蘇沫也立刻就跑向了他的身邊。
「公主大人……您、您沒事就比什麽都好了」
逍遙侯的口中充滿了鮮血。他完完全全的挨下了那一擊,所以內髒的狀況出現一點異常也是正常的。
「我來扶你起來,快點去治療吧!」
「這種事情無所謂了。比起這些,貝亞,這裏很危險,在威利的援軍趕來之前快點把公主大人給……帶走,現在立刻就離開這裏」
「怎麽能這樣!我怎麽能丟下大人您不管呢!」
「不要說蠢話了。我直到最後都能為王族們盡了一份力,這已經足夠了。之後你隻要離開王宮之後……將那封信交給葉寧就行了」
「我拒絕!那封信……那封信已經被我燒了!如果你有什麽想要說的話,就請您親口對葉寧說吧!」
「……你吹牛還真不行呢。你是不可能做這種事情的」
就是這個時候。
「該死的,沒用的食人魔!沒關係,把所有礙事的人都給我宰了!馬上援軍就會到來了,我們的勝利已經毫無疑問了!」
威利的命令回響了起來。
食人魔被打倒了,不過威利還有數百個手下。現場再次陷入了混戰。
「……沒辦法了,已經沒有時間了」
突然,蘇沫毅然的在站了起來。
「葉寧、還有向我們王族宣誓效忠的騎兵們!這是我的命令!帶著逍遙侯,立刻逃離!」
「誒……?」
這個命令的意思,葉寧一下子沒能反應過來。
帶著逍遙侯逃走。也是就說,把蘇沫留在這裏的意思。
「不、不要!好不容易才能有機會見到公主大人的!要逃跑的話至少也要帶上公主大人——」
「閉嘴,葉寧!」
就像是要將葉寧的困惑給徹底一刀兩斷一樣,蘇沫發出了怒吼。
「我還要完成自己生為王族的義務!我再次下命!帶著逍遙侯他們立刻逃離這裏!不允許你拒絕,如果你還是我的騎士的話,就好好的遵從我的命令!」
「怎、怎麽這樣……」
葉寧的臉上充滿了絕望。
看著這樣的葉寧,蘇沫的臉上突然露出了笑容,表情也變得溫和了。
「葉寧,現在又不是什麽生死離別。我呢,一直相信你一定會來我的身邊的。所以我才會下這種命令的」
「……公主大人」
蘇沫相信著自己。葉寧也很清楚了這一點。
「好了,我再說一次!快走,葉寧!時間不多了,威利的暴走我會想辦法的!你快走,葉寧!」
「可惡……!」
葉寧咬緊了牙關,這是蘇沫的命令。那麽自己能做的最好的選擇,也就隻能是遵從命令了。
「我一定會來接你的!一定!」
「嗯,我等著你哦!」
葉寧舉起了劍,離開了蘇沫的麵前。同時,昆佛也下達了命令。
「公主陛下有令!全體撤退,離開這裏!事到如今,就算苟且偷生一次也是沒辦法的!」
「你們快去幫受傷的人!殿後的工作交給我,快走!」
葉寧舉著劍,為了將士兵們的注意力吸引過來而勇敢的站在前麵。這期間,昆佛他們帶著逍遙侯撤退了。
有了行動目標的葉寧就不會有任何猶豫了。而一旦葉寧開始徹底防禦的話,那麽任何攻擊想要通過他這一關都會變得十分困難。再加上現在的葉寧左手有著能防住各種攻擊的盾牌。
葉寧橫豎揮舞著盾牌,一邊防禦著攻擊,一邊後退。
在要離開接見之間的最後一刻,葉寧還回頭看了一次蘇沫。因為,自己還有一個問題沒有問她。
「請你告訴我,公主大人!我……我今後改為了什麽揮劍而好呢!?」
蘇沫沒有絲毫猶豫的回應了葉寧。
「葉寧!我已經跟你說過好幾次了!我的話語,我的想法,都已經在你的體內了!沒有迷茫的必要了,你隻要為了你自己所堅信的正義揮劍就行了!」
這句話在葉寧的內心中擴散了開來。
「屬下——」
就像是領悟了一切一樣,葉寧背向了蘇沫。
「知道了!」
然後,他離開了接見之間。
「包圍住他們!不要讓他們逃了!把所有的入口都封鎖起來!」
威利向士兵們下達著命令。但是,對手都是近衛騎兵中的精銳,而且負責殿後的還是那個葉寧。出入口輕易就會被他們控製,反逆的人們一個接著一個逃了出去。
「已經夠了吧,威利!」
自己選擇留在這裏的蘇沫說道。
「我會留在這裏的。而逍遙侯和葉寧他們也不會繼續留在這裏了。那麽整個首都就都是你的了。而且,你也不希望以這樣的形式來跟葉寧決一雌雄吧?」
確實,對他來說,今天這個情況下葉寧會出現完全是意料之外的。
自己想要有朝一日跟葉寧決一雌雄是事實。可是,威利所想要的,就是將葉寧打入絕望的深淵,讓他徹底絕望之後再將其抹殺。就算現在這樣突然遇到他,再將他殺了也好,沒有任何意義。
再加上——雖然威利不想承認,但是葉寧很強。如果自己不能更好的使用白夜給予自己的力量的話,要戰勝他是很麻煩的。
「哼,好吧,今天就放他們一馬吧。但是,下一次我一定會當著你的麵將葉寧給宰了,然後完成我的光輝偉業」
「……你要是能做到的話,就試試看吧」
蘇沫的態度讓威利覺得不爽。但是,在葉寧不在的情況下,就算對蘇沫做些什麽也沒有什麽意義。
威利雖然覺得有點意猶未盡,但還是離開了個大廳。
葉寧他們在貝亞的引領下衝入王宮的時候,並不是說沒有做好任何其他準備的。
畢竟王宮是是敵人的巢穴,要潛入裏麵雖然是輕而易舉的,但是萬一要戰鬥的話,逃跑起來就沒那麽容易了。
因此葉寧準備了某個幾次,並不是什麽難事,在自己的退路上,他安排了伏兵。
「看來他們回來了呢」
看著突然變得熱鬧的王宮正門,諾一說道。
「那是怎麽回事?出來了一大堆遍體鱗傷的騎兵哦」
張雷夜說完,阿雅也點了點頭。
「看來,貝亞所說的變是失敗了呢」
她們在王宮前麵大路上的一處潛伏著。如果敵人追趕著葉寧他們的話,那麽就會為了阻止他們追擊而行動。
沒多久,騎兵一行人從他們的麵前通過,他們一個個都多多少少受了點傷,怎麽看都是敗軍的樣子。
而負責給這支部隊殿後的,就是葉寧。
「阿雅!拜托了,幫我阻止他們!」
「我知道了,交給我吧!」
阿雅使用了風之女王的力量,猛烈地風從正上方吹了下來,阻止了敵人的腳步。
阿雅像這樣使用風=精靈的力量,並不是第一次,之前的試驗也成功了幾次。終於,昆佛所率領的近衛騎兵們終於成功的在暗夜中逃走了。
葉寧他們終於成功逃離了王宮。
帶著受傷的人要掏出首都是相當困難的,所以昆佛等提議逃進首都的平民街中,不過葉寧卻頑固的主張著下麵這個意見,不肯聽從。
「這個首都現在已經是被威利給支配了,那麽我們就算是為了受傷的人們,也該盡早從皇城逃出去才對」
當然,白夜是能夠看穿一切的。隻要威利還有這白夜的力量,那麽潛伏在首都之中就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該說幸運的是,或者說是因為蘇沫盡力的關係吧,追擊的攻勢並不是很激烈。葉寧他們最終還是逃離了皇城,一直逃到了西北麵的某個森林之中。
「既然到了這裏了,追兵應該就不會過來了吧」
聽到葉寧的這句話後,在夜晚的道路中拚命逃跑的昆佛一行騎兵們,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對他們來說,這是一次讓大量的同伴犧牲的毫無意義的敗仗。因為這個關係吧,周圍的空氣十分的沉重,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當然,葉寧也是一樣的。
「看上去很不開心呢。明明好不容易遇到了公主大人,沒能把她帶出來嗎?」
「……!」
因為被阿雅突然說中了要害,所以葉寧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但是,就狀況來說,蘇沫確實是被丟在了王宮裏。而最關鍵的是,那還是蘇沫自己心甘情願的。
「……這也是沒辦法的。光是能蘇沫大人的話語我就已經覺得很不錯了」
「是麽,那麽就行了」
「那個……葉寧大人,稍微打擾一下可以嗎?」
這時候插話進來的,是貝亞。
「逍遙侯大人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是麽。他的狀況如何?」
「一點都不好。但是,大人他說無論如何都要……」
「我知道了,那麽我就去吧」
「我也可以一起跟著去吧?」
「應該沒關係的吧,你也是我很重要的同伴呢」
「……是麽,謝謝了」
葉寧和阿雅在貝亞的帶領下,來到了某棵大的樹木的底下。
逍遙侯背靠著樹木的樹根,躺在那裏。現在雖然能稱得上是光芒的東西就隻有月光,但光是這樣也能看出他的臉色非常的不好。
「多謝……你能過來啊」
逍遙侯在貝亞的幫助下,坐了起來,然後用讓葉寧覺得他是不是搞錯了說話對象般的殷勤的態度說著。如果身體能自由行動的話,說不定他還會突然下跪並低下頭呢。
「請、請你不要這樣。身為國務大臣還同時擁有侯爵之位的你,為什麽會對我這種人用這樣的態度……」
「因為有這麽做的必要。老實說,我應該對至今以來我對您的無禮態度表示道歉呢」
「……到底怎麽回事?不,現在你不是應該讓自己多休息休息才對麽」
「請允許我拒絕這麽做。我的身體已經撐不下去了。就算是休息一會兒也沒有任何用處,而去找白魔術師的話,恐怕也在會路上就死了吧。所以,現在我才有寫話一定要說出來。實際上,我一直以為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呢……但是,這恐怕就是所謂的命運吧」
到底怎麽做才好呢,葉寧看向了扶著逍遙侯的貝亞。
可是,貝亞隻是帶著悲傷的表情搖了搖頭。
「請您務必成全大人最後的心願吧」
「……說的好,貝亞。這才是我的——」
逍遙侯說道一半開始咳嗽了起來,鮮血從他的嘴裏流出。
看過無數次死亡的葉寧知道,他已經出現死相了。逍遙侯是在做好死的覺悟之後,才打算要將重要的事情告訴自己的,那麽就不能拒絕他了。
「我知道了,那麽你就說說看吧」
「非常感謝你。但是,這是關係到整個國家的大事,所以希望能讓我們兩個獨處一下」
葉寧很清楚,阿雅此時一定露出了一張臭臉吧,不過,葉寧自己也是。
「她是我重要的夥伴,如果是要連她都隱瞞的事情的話,那麽我寧願不去知道」
「……我懂了,那麽既然你這麽堅持的話,就算了」
逍遙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擦掉了嘴角的血跡。
看來他真的是想拚上性命來傳達某些事情,這份堅強的意誌已經傳達到了葉寧這裏。
「我先說一下結論吧。葉寧大人,現在除了公主大人,您就是第二個擁有繼承王位資格權的人」
這句話一下子讓現場陷入了寂靜。
這句話,的確是有著讓葉寧大吃一驚的效果。可是,因為實在是太超乎想象的一句話的關係,葉寧條件反射性的懷疑起了逍遙侯是否還清醒。
「請、請你說的再詳細點,到底是怎麽回事?」
「當然我會說的。但是,要說明事情的來龍去脈的話,那就要追溯到雪國建國之前了——」
逍遙侯開始慢慢的述說了起來。他那平淡的語氣,實在是讓人難以相信他是個快要去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