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那些叛軍集團畢竟都是農民，他們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即便不相信，但是證據就在眼前，他不得不相信。


  “你們，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對於諾爾的問題，傑德聳了聳肩，沒有解釋，而是避開了話題。


  “您對此感興趣真是太好了，不過很抱歉，這個問題，不能由我來回答。不過，在今天之內，你會得到回答的。”


  “是嗎？”


  諾爾此刻不知道傑德可以避開話題的理由。


  不過，傑德也並非說不會回答，諾爾知道傑德這樣的人是不會說無意義的話的，於是便不再追問。


  兩人之間陷入沉默，繼續策馬而行。


  在接近青山要塞時，映入眼簾的廣大的平原上布著的無數帳篷。


  帳篷的數量何止一兩千。


  另外，在帳篷周圍訓練的士兵數量更是數不勝數。


  諾爾感歎道：“我聽聞叛軍集團的實力超出一萬了，不過現在看來，可不止一萬吧。”


  傑德若無其事道；“嗯，如果隻算數量的話，那麽兵力是接近兩萬人的，另外還有五千兵力留在西滄領地。”


  “喂，你別一臉平靜的說出那麽多的兵力啊，聽說來這裏的禁軍也隻有你們兵力的一半兒而已啊。”


  “嗯，我說光算數量對吧，這裏的士兵沒有進行過嚴密的訓練，那兩萬士兵中有很多家人，他們嚴格來說，不是兵力，因為有不少民眾都是從西滄領地拖家帶口的逃出來的，所以真正能夠戰鬥的士兵，隻有一萬五千人而已。”


  雖然隻有一萬五千人，但是這數量，足夠超過禁軍了。


  走進陣地後，諾爾看到的情況和自己想象的情況有很大的差異。


  那裏的農民士兵們，嚴守紀律，服從上級命令，不輸正規軍隊。


  “雖然好幾次都聽過叛軍集團不過是些烏合之眾的言論，但是親眼看到後，完全顛覆了我的想法，這些農民軍挺了不起的。”


  傑德又說：“聽您這麽說，我就放心了，不過，前些日子我們叛軍集團確是烏合之眾，毫無秩序可言，倒像是難民集團。”


  諾爾道：“是嗎？不過看到現在這個樣子，簡直無法相信。”


  這時，傑德沉默了，沒有回應諾爾，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諾爾疑惑的問道：“……怎麽了？”


  “啊，沒什麽，我在想，是不是應該讓您知道一下我們走過的道路。能稍微聽一聽嗎？”


  “嗯，洗耳恭聽。”


  “我了解了，那麽……”


  傑德緩緩道來，是下麵的這件事。


  雖然他們叛軍集團努力的將西滄領地奪取了，但是傑德他們當時的叛軍人數少之又少，因為他們是在雪國的正中豎起了反旗，那就表示以全國為敵了。


  但是，即便如此，卻有大量的農民士兵前赴後繼而來。


  雪國北部很多農民因為之前發生的地震和饑荒災難，還有對殘忍領主的反感，全部集聚到了叛軍的隊伍中。


  但是，隻有人數，是無法成為軍隊的。


  除了需要人數，還需要大量的武器、軍糧和錢。


  雖然在打倒冥滄王的時候收繳了他的財產，得到了許多軍用資金，但依然養不起萬數大軍。


  傑德道：“然後我們就大力宣傳：不論以什麽樣的形式，隻要是能幫助我們的，任何人都歡迎，您也聽說過這件事吧？”


  諾爾道：“確實好幾次聽到過叛亂軍在找幫手的事情。”


  “那就好說了。這樣做效果顯著，有人前來援助資金和武器了。但是，這些都不是白給的，他們無一例外地要求某種回報。有人要求得到指揮權，有人要求我們下次攻擊某地，有人要求成為叛亂軍的代表……因為我們的立場也不夠強硬，所以在一段時間裏我都必須致力於說服他們，沒有空閑統領士兵。這話我隻在這裏說，比起現在，還是剛剛鎮壓完西滄領地的時候更像軍隊一些啊。”


  “原來如此，聽完你說的，感覺更加不可思議了。傑德，在那種狀態下，竟然能取得指揮權，你真的很了不起。”


  “前些天，在平原上和來自皇宮的禁軍們戰鬥，我們敗北了。正是因為那場敗北，成了良藥。在那場戰鬥中，很多人都死去了，大家都察覺到了危機感，不想死。因此下了決心，終於可以作為軍隊來統率了。鎮壓西滄領地時候的軍隊成為核心了，而新加入的士兵也很好地發揮了作用。”


  聽到傑德的解釋，諾爾又有了新的疑問。


  他問道：“能那麽順利嗎？我聽說在平原地帶，你們被打敗了，軍隊就算支離破碎也不足為奇吧。”


  傑德回答：“嗯，實際上，那時候大概是少了一萬人。”


  “有那多嗎？”


  諾爾很驚訝，但是傑德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


  “要說的話，數字的多少沒有用，真正有用的是那些除了投身叛軍外沒有退路，甚至沒有了歸處的人。這樣的士兵們會為了得到自己生存的地方而戰、一步也不會後退。有意見的人如果不剔除掉的話反而會礙事。”


  聽到傑德那麽說，諾爾不得不對他另眼相看。


  在諾爾看來，傑德的長相看上去連殺死蟲子都不會，但他卻連同伴的敗北都能拿來當做構成兵力的材料。


  這時，兩人騎的馬走進了帳篷陣地的中央。


  現在正是訓練中，周圍看不到士兵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女人和小孩們。


  根據剛才的話，他們應該是投身叛亂軍的士兵們的家人。以軍隊來說小孩隻是麻煩，但叛亂軍是以為了民眾而崛起為前提建立的。不能把他們輕蔑地趕出去。


  他們，或是她們看到傑德，都帶著相同的尊敬的目光低下頭。看來他深受信賴。


  傑德停下腳步，他們到達的目的地是一定和周圍沒有什麽區別的帳篷。要說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也隻有入口處站著警戒的士兵這一點而已了。


  “這是我現在的家。裏麵頗為狹小，不過還請賞光。”


  聽到這意想不到的話，諾爾不由得問道：“等等。你們攻陷了一整個要塞吧？那麽為什麽還要住在這種地方？”


  “那個要塞雖然不小，但還是塞不下一萬人啊。而且，把士兵留在外麵、指導者自己安居在城牆之中的話就不能以身作則了吧？”


  聽到傑德那麽說，考慮的那麽周到，諾爾由衷地發出感歎。


  軍隊必須要有優秀的指揮官，而傑德當之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