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你怎麽想

  年僅十三歲的葉迦藍表情憔悴，晶瑩澄澈的雙眸直視著蘇摩。


  “可是殿下，即使……即使是殺人的劍術，也值得誇獎嗎？”


  “你的劍術並非隻是殺人，你不是用劍保護我了麽。劍，可以殺人，亦可以保護人，關鍵在於使用方法？”


  “這點我知道，我的劍術大家都稱讚，但是這相當於在稱讚我的殺人技術好？我其實害怕自己做的事，害怕自己握著劍的手，幾天前在黑色森林裏發生的事情我根本無法忘記，腦海裏一直回響著用劍殺人，切割人的身體，血肉橫飛，皮開肉綻的聲音，他們悲慘的驚叫，淒慘的呻吟，血肉模糊倒地，血流成河的樣子……我不想讓悲劇重演，劍術的才能我寧願不曾擁有，我不想再拿起劍，不想用劍殺人，在這樣下去，我最變成殺人魔鬼……”


  那是葉迦藍第一次對蘇摩發出歇斯底裏的大喊。


  蘇摩對葉迦藍那強烈的反應微微驚到了，卻也因此發現了葉迦藍心中的煩惱。


  蘇摩用平靜的聲音說：“葉迦藍，你聽著，我以前曾想過，自己為何會以太子的地位降生在這個世界上，太子不必非得我來當，但是為什麽卻偏偏選中了我呢？你知道原因嗎？”


  “……我不知道。”


  葉迦藍被蘇摩的問題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到底在說什麽，她不明白。


  “不知道嗎？我當時也不知道，為此一直苦惱呢，直到最後我發覺了原因，我生下來便成為太子，是被神賜予的命運。”


  蘇摩平靜地說著，微微仰頭，望向天。


  葉迦藍似乎也受到影響，跟著他一起望向天空。


  仿佛在看五大天神。


  “葉迦藍，太子的地位是神賜予的，應當還給神，但是雪國的五大天神，是無法接受人類的地位的，所以我決定將自己的一切還給天下，為雪國的百姓，我會在自己的地位上盡力而為，這是我的命運。”


  “……”葉迦藍沉默不語。


  蘇摩用溫柔低沉的聲音繼續說：“要放棄劍是你的自由……”


  他微微抬頭，墨玉般的黑眸緊盯著葉迦藍。


  “我知道你害怕自己的力量，不願再看到血流成河的恐怖景象，但是現在雪國很多無辜的人都在受苦，殘暴的領主迫害領地百姓，強盜猖獗，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地痞流氓幹著偷雞摸狗的勾當，失去親人的小孩子被當成奴隸拐賣……他們就在你看不的地方，過著地獄般的生活，經曆著你所厭惡的流血，葉迦藍，我想過了，神賜予我的地位，是為了讓我去幫助天下那些飽受苦難的百姓們。”


  年僅十歲的纖細少年，卻已經擁有不凡的器量，不愧是太子殿下。


  葉迦藍被蘇摩那威嚴的目光凝視著，不禁怔愣片刻。


  “葉迦藍，你怎麽想？你的劍術才能，是即使孤身一人也能戰勝萬千人的天賦之才，你總有一天能夠成為獨當一麵的女將軍吧。你有這樣的才能，可是卻說要舍棄這樣的才能……在某些地方，有你無法想象多的人在經曆著殺戮和流血，他們和你不同，沒有高超的劍術，沒有能夠保護自己的武器，隻是被殘忍殺害，倒在血魄，結束悲苦的一生，如果擁有像你一樣的才能，他們便不用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