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0章 死境
“可是安傑伊院長，不去替代魔君的位置的話，會有新的魔君出現！”佩格知道自己沒有時間敘舊，他望著不遠處那依舊散發著衝擊波的暗紅色光柱說道，“我看到許多魔族都蠢蠢欲動，爭先恐後的想要得到這個位置。
“我知道，但還有更好的人選不是嗎？”
“更好的人選？”
聞言，安傑伊伸出手，示意佩格抓住自己，而後者也完全沒有猶豫，當他們的手掌相互碰撞的一瞬間，佩格突然感覺到周圍的一切再度扭曲起來，原本就有些眩暈的他在此時完全支撐不住開始幹嘔起來，眼前的一切也在扭曲的一刹那消失——他們來到了一個沒有任何光源的地方，周圍一片黑暗的死寂。
不過佩格卻能夠分辨得出這裏與魔君精神世界的區別，雖然這裏也沒有絲毫生機，但卻以某種特殊的秩序存在著，就像曼菲斯特的領域，而且……這裏還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他堅信自己在很早的時候來到過這裏，至於如何來到的，他已經完全不記得。
他們漂浮在這片虛無當中，耳邊沒有任何的聲音，不過卻讓佩格感受到一種莫名的恐懼。
他知道此時的自己是一種精神體，類似靈魂的存在，然而他卻依舊能夠感受到來自肉體的觸感和恐懼，隱隱約約仿佛在黑暗之中有某種不可名狀物在時刻注視著自己，讓他感覺到精神體本不應該有的毛骨悚然之感。
很快，他就對周圍的環境漸漸熟悉起來，靈魂的暈眩感也隨之消失——當安傑伊出現時，他再也沒有了之前那般著急的表現，畢竟此時此刻，安傑伊看起來也是從容不迫，根本沒有世界末日即將來臨時的表現。
不過佩格知道，就算世界末日真的來臨，這位老先生可能也不會露出太多怪異的神色——他還沒有見過安傑伊著急的模樣，在他的記憶中，他一直都是慈祥的，同時也會給他帶來一種明顯的安逸感和安全感。
“這裏是？”
“是一位魔神的領域，不過不用擔心，它不會怎樣的。”
安傑伊所指的“它”正是在暗中觀察佩格的存在，可惜的是，佩格並沒有察覺到魔神的存在，並不是因為他的感知能力不行，而是魔神並不想讓佩格看到自己。
聞言，佩格稍作思考，精神體左右搖晃些許，隨後依舊沒有解開心中的疑問。
“我們為什麽來到這裏？難道這裏有能夠代替魔君的存在？”
“你還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的一句話嗎？”突然，安傑伊嚴肅了起來，就算是精神體，佩格也能夠感受到那種氣氛的壓抑。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佩格猜測著。
“不，不是，現在你我已經不再是師徒的關係了，我也不再是你的院長，更不是上者，準確的說，我隻是你眾多同事同胞之一而已，因此與我說話，不要再有任何的拘謹。你現在是上者，至少在你選擇隱退之前，都要擔任起這個稱號應有的職責。”
佩格依舊沒有理解安傑伊所說的話，當然，這番話讓他突然感到莫名其妙的難受，就仿佛有一位很好的朋友突然想要想要與他斷絕關係一樣。
“我很早的時候，告訴過你，就算是上者也無法決定一個人的生與死，對嗎？”
“嗯！”佩格自然記得這句話。
聞言，安傑伊還是搖了搖頭，在他眼中，佩格的表現依舊像個孩子，還沒有成熟的孩子，但他很清楚，這個孩子拯救了這個世界，隻不過在最後一步的選擇上走了岔路罷了。
“那現在，還沒有蘇醒的薩諾就在你麵前，他能夠成為魔力之源的替代品，但是這也會奪走他身為人類最後的一絲自由。你也知道，他已經將靈魂出賣給了魔神。“
在魔神“家”中取人，這可能隻有安傑伊做的出來。
此言一出，佩格猶豫了，尤其是在眼前那個仿佛漂浮在海平麵上的人影逐漸清晰時。
周圍雖然沒有光源，但有實體的物體都能夠有清晰的輪廓，仿佛四周都有光源，隻不過佩格見不到罷了。
他看到身體時而虛無的薩諾就那樣漂浮著，沉睡著，緊皺的雙眉似乎已經幾千年都沒有舒展開過一樣，因為魔神力量產生扭曲變異的身體無意識地搖晃著，看起來像是正在做噩夢——可佩格並無心理會這些。
“這是一種考驗嗎？”佩格突然也嚴肅了起來，因為在看到薩諾的那一刹那，他想起父親離開他時的那副場麵，那完全是纏繞他至今的夢魘，也正是因為這件事，讓他走上了這條道路，成為了幼時連想都沒有想過的人。
安傑伊顯然是聽到了佩格詢問的話，但他並沒有回答，依舊牧師前方，看著沉睡的薩諾，隨後並沒有催促佩格，就那樣安靜地等待佩格作出答案。
這種沉寂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
“如果我想讓他付出代價，那我如何保證他能夠在日後能夠受到控製，不會在蘇醒後第二次進攻諾恩呢？”
“那麽你的答案是想要控製他人的生死，對嗎？”
“不。”佩格很堅定地回答，“我隻是想確保整個諾恩的安全，因為我無法保證第三次與魔族的戰鬥，我還能僥幸獲得勝利，而且薩諾原本就屬於人類，他對諾恩更加了解，如果讓他成為魔君，我想世界總會在未來的某一天被他踐踏。所以，我想知道，如果他能夠成為魔力之源的替代品，那麽我該如何控製。”
“原來是這樣……”安傑伊若有所思地說著，“我說你和希爾為什麽要進入到那死境當中，原來是在這方麵存在誤區啊！”
“誤區？”
“沒錯，除了魔族以外，沒有任何生物能夠代替成為魔君，如果你們兩個在那‘死境’當中再待一段時間，身體內的所有魔力都會變成死境的一部分，看來你們差點就帶著疑問離去了啊！”
“死境……那是什麽？”佩格不解地詢問道。
“上古時期，魔力之源用自己的力量創造出的位麵，是用來束縛和封印魔族的，因為時間久遠，死境力量開始有所減退，正是因此，諾恩本身才會創造出新的魔力之源，想要填補這個漏洞，如果當時你和魔力之源一同被死境吸收，那麽我想，魔族就算有了第三任魔君，也根本無法在近萬年內掙脫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