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七章 下一個
“因為他們的眼神嗎？”克爾福用舌頭舔了一下後牙的牙縫，輕哼一聲，“這隻是表麵，如果我不在這裏的話，我想他們已經對你嘲諷起來了，之前來過一個送情報的矮人，你是沒聽到他們言語的惡毒啊，就仿佛那矮人把他們全家女性全部上了個便一樣，我其實也想不通，這些家夥究竟有什麽毛病，對非人種族意見這麽大……對了，我剛想起一件事，不過現在不是談論的時候。貝斯圖斯隊長已經將鳶盾拿過來了，上麵是咱們家族的徽章，你可別被打敗了啊。”
說話間，那叫做貝斯圖斯的老兵隊長已經將軍械庫中的鑲邊木盾拿了過來，那些新兵不認識佩格，但他可認識，換一種說話，他甚至是看著米勒家族的孩子長大的，隻不過並不居住在守望堡裏，佩格對他的印象也不深罷了。
“克爾福大人，您確定要這麽做嗎？”貝斯圖斯雙手遞過鳶盾，並滿是疑慮的詢問道，“這可能會打擊這些新兵的自信，而且……真不需要木劍嗎？”
“打擊自信？你問了和我私生子弟弟一樣的問題，我要的就是打擊他們的自信，現在做退出還來得及，等真打起來了再做逃兵，我可是要親手砍掉他們的腦袋的，我並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克爾福的語氣極其嚴厲，聲音都變得渾厚起來，顯然他是很認真的。
佩格沒有說話，結果鳶盾的時候，他心中想著，原來自己之前的擔憂完全是多餘的，家族有他們在，並不會沒落，甚至會越來越強，尤其是克爾福，這個曾經總是因為父愛和攀比心對自己投以白眼的同父異母的二哥，現在已經成為了能帶軍的將領了，這要是放在十五歲那年告訴佩格，他堅信自己隻會放聲大笑，絲毫不會相信。
“好了，我站在這裏那些家夥也放不開，我去哨塔上看一看，順便去跟那些偵察兵說會話，他們現在應該是最為焦慮的，貝斯圖斯隊長，一會發生的事情好好看，隨後向我匯報即可，如果看到哪個家夥有天賦，以後就著重提拔……如果真的有以後的話。”
望著克爾福離去的背影，佩格仔細尋味了一下那最後一句話——如果真的有以後的話。
他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麽意思，不過他猜測那肯定與這可能會發生的戰爭有關——難道克爾福並不覺得我們會贏？
“您是在為了那最後一句話發呆是嗎？”貝斯圖斯突然開口，將佩格的視線拉扯回來，“克爾福大人最近總是這樣，時不時就會在高牆上眺望遠方，然而他看的並非是荒地的一麵，而是另外一麵，每當有人詢問他的時候，他都是笑而不語。至於最後一句話，他已經將這場戰鬥視為重點了，如果每個士兵都能像他一樣視死如歸，那麽這場戰鬥根本不會敗，可惜……”
“喂，狗屁法師，你用盾牌來挑釁我們，你知不知道我可是用拳頭打死過人？”
還未等貝斯圖斯的話說完，其後方校軍場新兵休息處便傳來了一聲尖銳的挑釁。
這也證實了克爾福剛才的話，這些家夥隻要自己不在，他們就感挑釁任何不認識且不順眼的人，仿佛真的沒有什麽能夠打敗他們一樣。
“一拳又一拳活生生把他打死了！”
“那家夥名為柯林斯，渤海城邦的流浪漢，鬼知道他是什麽原因來到被征兵到了這裏，他說他殺過人隻不過是想要豎立在這裏的地位罷了，當然有人相信他也有人不相信他。”貝斯圖斯為佩格輕聲做出解釋。
“那就讓他第一個吧。”佩格點首示意，緊接著貝斯圖斯稍稍猶豫，轉過身厲聲嗬斥，讓那位名為柯林斯的年輕男孩做好準備，他看起來與佩格的年齡相差不了多少，而且因為在荒地的原因，也是胡子一大把，若不是因為那身保暖的長衣，就真會有一股流浪漢的味道。
聽到選中了自己，柯林斯頓了一下，以身邊其他人難以察覺的眼神左右觀瞧，顯然他並沒有想到對方真的會挑選自己，他隻不過是想出出風頭罷了。
“怎麽，怕了？怕了就滾後麵去！”貝斯圖斯和佩格經曆豐富，閱人無數，自然能夠一瞬間抓住那小表情，因此前者毫無顧忌地吼道。
當然，這種嗬斥隻會讓那自尊心極強的柯林斯燃起一絲怒火，正是這種怒吼，讓他有了前所未有的底氣，他結果了貝斯圖斯手中的木劍，踏著沉重的步伐來到校軍場中央，雙手持劍，雙跨分開，膝蓋委屈，身體稍稍彎曲，作出了作為基本的持劍架勢。
見狀，佩格輕輕點首，示意貝斯圖斯隊長可以宣布開始。
“雙方持有的鬥士訓練級武器，無致命性但依舊會打傷，因此雙方適可而止。敗者不允許有任何異言，決鬥總會有失敗的一方，如果失敗了就要結仇，那麽現在就給我滾回老家，在戰場失敗了隻有死！”
貝斯圖斯這番話顯然是對著那些新兵說的，他根本不擔心佩格——如果非要說擔心什麽，那就隻有害怕他傷到這些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了，他知道，如果這些家夥輸了，肯定會惱羞成怒並且記仇，不過這就不是他所能處理的了，克爾福既然敢做出這次的不公平決鬥，那麽貝斯圖斯覺得他也一定想好了解決政策，不必過於擔心。
“都明白了？那好——決鬥——開始！”
一聲令下，那位名為柯林斯的男孩深吸一口氣，嘴唇緩緩張開，聲音逐漸從喉嚨內擴大，在嘴唇完全張開且神色有些猙獰的時候，他大跨步向前，緊握劍柄的雙臂僵硬的像是石化了一樣，甚至口水從他張開的嘴角流淌而出他都沒有理會。
見到此情此景，佩格再次搖頭，這已經是他到達這裏以後第無數次歎息了，沒有絲毫緊張的感覺，就仿佛麵對一隻還沒有長出犄角的小鹿。
在柯林斯衝到佩格麵前五步之遙時，佩格猛然向前踏步，先一步縮短距離，讓對手進攻的計劃完全落空，不得不收回雙手，下意識的尋找空隙。然而佩格在此瞬間將持盾的左手擺在身前，讓身軀完全保護在盾牌之後，右手手掌借助腰腹在又一次跨步的瞬間猛地向前一推——“當”的一聲，柯林斯便被盾牌撞的倒飛出去三四步的距離，手中的木劍則飛到了更遠的地方。
“下一個。誰？”佩格拿開盾牌，眼睛都沒有看那倒在地上蜷縮著身體捂著手呐喊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