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 看樣子是暫時結束了
當蒂法妮驚醒之時,她渾身濕透,莫名的酸痛更是布滿整個身體,以至於她連最基本的坐起身來都很難做到。
她知道自己是在哭泣,淚水似乎已經流淌了很長一段時間,甚至在她的麵頰上留下了痕跡。
輕微的挪動身體,那種刺骨的疼痛都會讓她想要發出尖叫,但她卻連尖叫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無奈的躺在那裏,看著沒有拉上窗簾外的夜空。
此時此刻,圓月恰好在他窗戶之外,空氣的清晰加上瞳孔之上的淚水,讓蒂法妮能夠看到月亮上的坑坑窪窪,在這之前,她一直以為月亮與太陽一樣,是一個無法用眼睛直視的發光體。
她知道,自己身體之所以會如此的虛弱,是因為靈魂受到了創傷,這與外傷有些不同,帶來渾身酸痛的同時,還會讓整個人精神萎靡,甚至段時間的失憶。
看了片刻的月亮,一股寒風從窗戶的縫隙擠了進來,讓整個室內的溫度降下了數倍。
蒂法妮因為體內力量的緣故,她睡覺前並沒有燃氣壁爐,更沒有該厚點的被子,也正因此,寒冷讓她渾身顫抖,上下牙床不斷敲打。
然而這似乎是給了她動力,她如同抽筋一般坐起身,全身的顫抖依舊無法克製,她發現自己似乎很久都沒有感受到這般冰冷的感覺了。
如果她並沒有去魔神的領域,那她一定會著急,因為她完全感受不到魔神的力量,體內殘留的魔力也是在緩緩消散,那種感覺就像是與血液一樣的某種東西正在從身體內緩緩流出,可她卻因此漏出了笑容。
**的雙腳平放在地上,低溫讓她的腳丫立即一些發紅。因為肌肉酸麻無力,不用手臂支撐的話根本無法正常站立,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因為這讓她感覺到了無助和莫名的羞恥。
費勁全身力氣穿上擺放在那裏許久都落有灰塵的棉衣,最後在披上羊毛毯時,她終於感覺到了些許的溫暖。
來到壁爐前,坐在木椅上,用體內最後的魔力點燃了壁爐,當火焰漸漸變大,火光將她土灰般的麵孔照上了些許的紅光時,窗戶縫隙透進來的寒風也開始清晰可見。
沒過多久,火焰就趨勢了室內的所有寒溫,可艾麗婭竟然對這火焰感到了厭惡。
熱了一瓶蜂蜜酒,用盡所有辦法敲開那酒瓶的蓋子後,她沒有絲毫的猶豫將她倒入口中,溫熱的液體順著喉嚨食管直達空蕩蕩的胃部,也讓她全身暖和了起來,仿佛體力也稍稍有些回複。
不過她知道,那隻是錯覺罷了,靈魂受損,想必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會虛弱無力。
不過她看起來並沒有那麽的痛苦,就連在最痛苦的時候,嘴角都保持著微微上揚。
望著那火焰,閉上眼睛喝著溫酒,瞬時間,她仿佛回到了那在蔓菲斯特領域最後的畫麵,兩個精神體相碰按理來說不會有任何的觸感,但她卻感覺自己那一瞬間嘴唇微熱,仿佛真的貼在了對方的雙唇上。
而對方的那句話,也在此時再次彌漫在她的腦海。
“你一定不要做傻事,安心的等我回去,我最愛的女士。”
……
看著躺在睡袋上呼吸緩慢的佩格,艾麗婭焦急而又無奈,她不知道此時能夠做些什麽,原本發熱已經讓她有些渾渾噩噩,她現在發現自己除了哭泣以外,沒有別的能夠做的事情了。
洛基坐在不遠處的火堆旁,回想著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他覺得自己應該感到恐懼,因為從佩格身上散發出的力量,是他完全無法抗衡的。
可曾經用讀心術讀過佩格的他,又覺得佩格毫無威脅,當然,他也有私心,而這正是讓他現在擔心的。
他心裏想著,如果被這個家夥發現自己的私心,會不會用同樣的力量來對付自己?
那股強大的魔力雖然已經消失,但洛基心中還是久久不能平複,仿佛被海水淹沒過後,被浪花拍在岸邊,如同擱淺的魚兒一般躺在沙灘上一樣。
長夜漫漫,就算發生了這些事情,夜晚隻不過才滑過了一半罷了,距離日出破曉還有很長一段的時間。
佩格的呼吸依舊如此緩慢,艾麗婭多次地貼在他胸口上,聽著那微弱的心跳,每一次心跳的間隔,都會讓艾麗婭緊張的喘不動氣,生怕自己聽到的上一聲,就是最後一聲。
此時的佩格全身滿是黑色的圖騰,麵孔上也是,雙眼流淌著黑色的濃稠液體,更是有很多膿皰樣子的不可名狀物在佩格皮膚之上蠕動。
那是極端透支靈魂力量的表現,因為靈魂力量的虛弱,佩格的身體被許多弱小的其他靈體覆蓋,想要占據某一部分,因此就會出現現在這般現象。
她在學習的時候,就連她的導師都說從來沒有見過有人出現過這種情況,因為在透支到這種程度之前,以人類的身軀絕對會暈厥過去,因此法術也會中斷。
艾麗婭沒有再詢問洛基什麽,相比從前那個讓她開心並感到安全感的年輕騎士,現在的洛基在她眼裏就是個隻知道逃避的懦夫。
她覺得那種力量都沒有將自己擊潰,反而一個精通法術的神族因此感到了驚恐。
但艾麗婭不知道的是,一直都將自信掛在自己頭頂上的洛基,現在受到了深深的打擊。
艾麗婭不敢去觸碰佩格的左手,手心滿是灼燒的瘡痍,隻是用眼睛去看就能夠感受到那鑽心的疼痛。
不知道什麽時候,她睡著了,就那樣跪在地上睡著了,而且又做了噩夢,她夢到了很多很多,但沒有一個是美好的,整個夜晚都仿佛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她的背後,仿佛還有什麽東西在不斷拉扯著她的靈魂。
當她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看到自己竟然躺在睡袋裏,側著身,眼前嫩草上的露珠被陽光照射的如同水晶一般晶瑩剔透。
發熱並沒有痊愈,但似乎好了許多,至少她不會覺得睜眼都是一種困難。
她稍稍有些困難的從睡袋中爬出,肌膚摩擦時會傳來說不出的疼痛,她知道這是發熱導致的,因此也沒有過多的考慮。
當清醒後的朦朧消散時,她突然想起自己應該是在師傅身邊的.……可她看到的,隻有躺在草坪上,上麵蓋著幾片落葉的睡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