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我並不怪您
佩格並沒有完全做好準備傾聽這一切，他剛剛走出不久，嚴格來講，還沒有完全的走出。
“你父親也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開始，但時間有限，畢竟我魔力也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好了叫我一聲。”
此刻，他們二人待在一個潮濕的洞穴中，裏麵布滿了不知道什麽生物排泄物的味道，當然，也有可能是很多不同種類的生物。
但為了不暴露位置，這裏已經是短時間內能夠找到的最好的地方，如果說什麽東西能夠最有效的隔絕魔力，那就隻有牆壁了，天然的牆壁。
“這兒可真惡心。”
洛基捏著鼻子，另外一隻手在麵前揮來揮去，麵色算不上是好看。
不過有一點他能夠確定，就是現在這個洞穴中的生物隻有他們兩個，也正是因此，佩格需要在天黑之前結束通話，不然誰都不知道這裏會不會是啥東西的巢穴。
普通的野獸還好說，要是魔獸可就有些麻煩了。
能夠結束的光芒隻有洞穴外那微弱的自然光，當他們聞到這個氣味的時候，兩個人少有的默契的熄滅了所有火源，沼氣易燃是常識問題，就算是在上界也不例外。
“我準備好了，開始吧。”
“就等你這句話呢！”變成貝利查德模樣的洛基腳步走到佩格身前，輕輕揮手，在他的樣貌恢複成原本的模樣的同時，左手食指和中指已經抵在了佩格的額頭上。
與此同時，一個與洛基完全一致的身影從他軀體上分裂而出，無奈的轉過身看著自己和佩格，慫了慫肩膀，四處尋找稍微幹淨一些能夠提供休滿是休息的地方。
然而在佩格的視線中，他幾乎沒有看到洛基走過來，在感覺到自己額頭被什麽東西觸碰到的時候，整個大腦一陣眩暈，像是被誰拿東西狠狠的敲了一樣，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應該是癱軟在了地上。
可當他睜開眼睛的一刹那，他看到了自己的父親，那個又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就站在自己的十步之外，顯然也是剛剛經曆了那突如其來的眩暈。
“父親。”
佩格呼喊一聲，向前邁步的同時簡單的打量了一下四周，這裏並非是正常的世界，周圍的環境飄忽不定，腳下也沒有地麵，如同懸浮地站在水麵上，但卻沒有絲毫的漣漪。
艾布特依舊站在那裏，搖晃著身體，仿佛醉了酒。
這並不意外，佩格終究是一位法師，他的精神力要比正常人強太多，這種衝擊很快就能夠恢複。
他沒有著急，而是更加仔細地看著自己的父親，看著他完全沒有任何變化的麵孔，看著那沒有一絲白暈的頭發，可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是感覺父親老了很多。
此時此刻，他突然又相信起了命運，能夠與逝去的親人再度對話，這是多少人隻敢在夢裏想象的事情，可如今，他正在這麽做，而且不是夢.……至少他覺得這不應該是一場夢。
當艾布特的瞳孔縮到正常的大小，他也雙腿一天坐了下去，一隻手扶著額頭不斷的揉著太陽穴，這種感覺的確讓他很是難受。
當他察覺到自己身邊還有一個身影的時候，條件反射讓他如同彈簧一般蹦了起來，全身肌肉緊繃的麵對著，當他看到是佩格以後，先前的那些記憶剛才重新回到了腦海之中。
“你們抓緊時間。”洛基的聲音在四麵八方傳來，“如果你們不想說著說著話就中斷，或者被什麽東西打擾，就趕緊抓緊時間！”
聞言，佩格和艾布特相互對視，隨後同時露出了笑容，那笑容簡直完全一樣，如同從一個模子中雕刻出來的一般，隻不過佩格的雙眼，更加明亮有神。
“你準備好了嗎？”艾布特盤膝而坐，用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曾經，米勒家族的三個男孩和父親經常在夜晚圍坐在篝火旁，聽著父親講述故事，他們覺得這種故事可要比奶媽講述的故事還聽得太多，而且也能滿足他們一直以來的幻想。
想到這一幕，佩格的神情稍稍有些苦澀，最終還是坐了下去，就像曾經那樣。
“很熟悉的場景，多嗎？”
“是啊，如果大哥和二哥也在就好了。”佩格發自肺腑的回答。
雖然那段時光算不上美好，但已經是他記憶海洋中最快樂的一片浪花。
“其實.……那次的儀式並沒有讓你的母親懷孕，因為我與她的力量都不夠強大，她必須尋找一個強大的力量，從而支撐法術的正常運行。”
佩格盯著自己的父親，看著後者沒有開口，他緩緩張開了雙唇：“所以我的母親選擇將自己的靈魂出賣給魔神，是嗎？”
艾布特保持了沉默，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這是默認的表現。
“是魔神蔓菲斯特嗎？”
“至於是誰，我不並不知道，但那之後，你的母親的確懷上了你，但身體狀況日漸讓人擔憂，我後來才知道……她曾經是魔法界僅次於上者的存在。你應該知道她是因為什麽離開的……對吧？”
“是的。”佩格輕聲道，“她是個英雄。”
“的確，你母親的犧牲換來了人與魔法界一段時間的和平，但並沒有斬除根部。二十多年的時間，那些因為那場暴亂而沒有了至親至愛的孩子，會在怨恨中成長，而他們肯定會掀起另外一場暴亂.……”
“父親，您跑題了。”佩格苦笑著，他想要拍一拍父親的肩膀，卻發現自己的手上竟然會從對方的身體穿過去，就如同劃過空氣一般，霎時間連苦笑都僵硬住了。
“是啊，跑題了。”艾布特看著自己虛幻的身體，“如果你的母親沒有選擇犧牲，那麽她也會在之後的某一天被帶走靈魂，就像她所說的那樣，契約無法被更改。她這麽做就是為了隱瞞自己與黑暗力量接觸的事實，從而讓你能夠在魔法界獲得一個較好的成長環境……”
艾布特的神情霎時間有些低落，他不敢抬起頭直視佩格。
“父親，我並不怪您。”佩格站起身，輕聲道，“您已經給我了一個很好的童年，在您離開後，克萊爾國王待我也很好，給我吃的住的和穿的，國王的妹妹伊迪絲更是像母親一般照顧著我，這才能夠讓我平安成長至今。放心吧父親，我也會努力的做一名英雄，等在未來的某一天，我也會成為英靈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