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一直都想的交談
父子二人沒有繼續呆在營地，艾布特原本打算是在旁邊的原木椅上休息，但幾位土巨人士兵的出現讓他們都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們兩個人都知道，接下來要討論的話題很沉重，情緒在某些特定的環境下是很難控製的，他們都不想惹什麽亂子。
“我很詫異神王居然同意你們來到這裏，這裏很危險，上界的戰鬥遠比人類之間的戰鬥要激烈的多。”艾布特一邊走著，一邊跟佩格說著。
霎那間，一股極其熟悉但又似乎有些陌生的感覺又打胸口處傳來，伴隨而至的是那如同吞了一個削掉皮的檸檬一般的感覺，胸口又酸又悶。
“當時我也很詫異，起初我還在考慮該怎麽跟這高高在上的君主求情，很快，我就知道憂慮都是多餘的，若不是當時有其他人在，可能我連開口都不用開口。”
“神王奧丁的眼睛能夠看穿一切，我想他也看出來你並無惡意吧。”艾布特麵帶微笑，如果此時有其他英靈在場，那麽肯定會因此驚訝，隻因為這位綠地王很少表現出真誠的笑容，就算是打了勝仗也是如此。
但這個笑容對於佩格來說並不陌生，雖然時間隔得有些遠，但在此看到這個笑容，之前的記憶也都全部回到了腦海之中。
如果按照諾恩原本的時間規律，父子兩人隻不過是分別了數年，但對於佩格單人來說，卻是數十年。
他們一言不發地向前走著，期間幾位土巨人平民路過，艾布特則是對他們僵硬地一笑，在背過身後笑容立即消失。
“你覺得你的母親是個什麽樣子的人？”艾布特詢問道。
此時他們已經能夠看到鎮子的南麵大門，透過大門，森林的綠色黑暗盡收眼底。
“魔法界裏幾乎每個人都認識我的母親，而且有很大一部分對她持有敬意，父親您覺得呢？”
“如果拋開她的身份，那麽我覺得她是一個很正直很勇敢的女性，當然也有著很恐怖的一麵。”
“很恐怖的一麵？”佩格不解地詢問道。
“沒錯，當有人傷害了她的朋友或親人，她就會展現出一種近似於瘋狂的一麵。”艾布特談到這裏，回憶讓他再度表現出苦澀的笑容。
佩格則是極其驚訝，他仿佛聽到了描述自己，他知道自己最不允許的，就是有人傷害他在意的人，這一點並沒有人教導他，就此看來，這一定是遺傳了自己的母親，就像自己那灰色的眸子。
“我認識你母親的時候諾恩也是處於寒季，積雪將萬物覆蓋，但我所能看到的區域，全部都有被浸染成黑紅色的融化雪塊。”艾布特搖了搖頭，“也正是因為那一戰，我晉升成為了公爵，綠地的守護者艾布特，守望堡的艾布特公爵。”
“後來大大小小的戰爭接二連三的出現，我與你的母親總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相見，但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她是一位法師，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她僅憑一人的力量操控火焰將狂獵軍團全部逼退，我們整個兩千人的騎兵隊全部對你母親致謝，雖然狂獵軍團數量不足百，但普通的武器根本無法傷及分毫，這一點老兵們都有很大的陰影。”
“那時候我們才知道，戰爭、瘟疫、死亡和災難都會吸引那些死亡黑騎手而來，而阻止他們的，便是躲藏在陰影當中，視線之外的魔法界人士。”
說到這裏，他們已經來到了城鎮的門口，對這幾位巨人士兵擺手點頭後，他們便進入了森林當中。
讓佩格感到了奇怪的一點，那就是這些巨人隻是做出肢體的動作，並沒有開口說話。
似乎是因為從巨人城鎮走出的緣故，佩格感覺這個森林的樹木都巨大了許多，仰頭望去，自己如同螻蟻般的感覺更加濃烈。
“後來呢父親，那時候你已經有了家庭，有了孩子，為什麽還要生下我……您肯定知道私生子對於一位被榮譽環繞的公爵來說，會帶來多麽大的影響。”
“我當然知道，擁有了你的消息傳出之後，太多太多詆毀鋪麵而來，甚至有人覺得我不該坐在這個位置，一些效忠的家族也開始有了想法，不過那時候的我早有準備，佩格，你知道嗎？在我眼裏你並非是私生子，而是我最親的親人之一，跟你的兄長們一樣。”
“我知道父親，我也很感激您，因為像我這樣的私生子還能夠繼承家族的姓氏，這簡直是無法想象的事情。”佩格點了點頭，抿著嘴看著艾布特。
“其實，我跟你的母親並沒有進行任何結合，我們隻是相互欣賞，但因為我有家室在身，我最終都沒有拋棄那份我一直守護的榮譽。”
聽到這句話，佩格瞪大了雙眼，他知道父親說的意思是什麽，但卻不敢相信，畢竟倘若沒有結合，自己怎麽可能會出現。
“可是父親.……”
“每一個上了年紀的法師其實都想擁有自己的後代，尤其是女性，母性激素讓她們想要尋找辦法，讓自己懷孕，因此也會三番五次的嚐試，這並非是她們好色，然而你的母親卻不是，她為了得到你，研究了許多古書史記，好在她最後成功了。”
說到這裏，艾布特心中有一句話“可惜她隻是將你照顧到了三歲”，他稍作猶豫，最後還是將這句話吞入腹中，這種事情他覺得沒有必要讓佩格知道。
“你的母親用生命帶來了人與魔法之間的短暫和平，但也因此付出了生命，按照她的說法，那就是觸碰禁忌總會付出代價，當時我的還不相信，但我最後還是死在了莫名其妙的人手裏，征戰這麽多年，竟然會死在我自己的地盤。”
艾布特說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不開心，然而展現出一種釋懷，仿佛他早就想說出這些話了。
“佩格，我的孩子，雖然沒有與你母親進行結合，但你身體裏依舊流淌著我的血液，你母親離開時將你托付給了我，可最終我還是辜負了她，你不要怪罪你的母親……”
“我誰也不會怪罪，父親，您給了我很好的生活，不然我可能早就死在某個街頭巷尾了，這一點您不需要自責。”佩格搖了搖頭，輕聲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