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詢問無果
處理暴風雪所帶來的損失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這簡直就如同戰爭過後一般，寒冷的空氣中彌漫著死亡的氣息，這讓那些因為失去親人而痛哭的人感受到無比刺骨的寒溫。
低溫帶走了少數人熾熱的靈魂，也讓諸多房屋坍塌崩壞，街道上滿是木頭的殘渣以及不知道從哪刮來的垃圾。
寒季本不應該存在的惡臭味也隨之而來，似乎是某個堆積垃圾和汙穢之物的溝壑被狂風掀起，灑落在城市各地。
沒有因為這突如其來暴風雪影響的家庭默默地在家中祈禱，為諸神提供的保護感到感激。
本以為一股反法術的狂潮會再度打響，但就現在來看，並沒有向那個方向發展，憑借一位老者所說的，那就是民眾們都已經累了，不僅僅是身體，還有心靈。
和平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一種向往，在寒季，他們不再追求更好的生活，而是想盡辦法能夠讓自己和家人生存下去，畢竟在寒季，勞動力益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街道上，一些居民拿出掃把清理著自己屋前能夠莫過腳踝的積雪，孩童們則放下戒備打起雪仗，甚至頂著紅色的麵頰倒在積雪中如同擱淺的魚兒一般打滾。
按照國王的指示，衛兵幫助那些親人不幸離開的家庭度過難關，並為這些死者準備一塊合適的土地進行安葬。
當太陽即將完全落下，將天空染成深紅色時，城市再度恢複了寂靜，隻不過要比從前多了更多的哭泣和悲傷，夜幕降臨，悲傷也會隨之而至。
這一夜，大多數衛兵沒有休息，為了避免再有離奇的事件發生，巡夜的衛兵相比平常多出了一倍，就連道路上的火盆都亮了一整夜，仿佛某個很重要的節日來臨一般。
當破曉時分，深夜的冰冷帶著所有繁星悄然離去，能夠讓萬物感受到些許溫暖的太陽也緩緩地蔥地平線上升起。
對於生物來說，這陽光可能就是最後的希望，倘若連陽光都沒了，那麽就算沒有天敵出現，就算食物充足，這個世界也一定會緩步走向滅亡。
帶著疲乏之意，克萊爾再次坐在了象征著權力的王座之上，火盆內的火焰依舊熊熊燃燒，讓國王大廳看起來沒有那麽淒涼。
他幾乎一晚都沒有閉眼，與布盧莫一樣，是在處理那些讓人感到反感的信件，其中最多的是求助以及辱罵，而送信的區域，便是那些即將支離破碎的偏僻村莊。
當地麵被陽光完全照射，少數能夠得到休息的衛兵從營地走了出來，還未等他們將睡夢所帶來的朦朧消散，便接到了一項特殊的任務。
當前國王大廳聚滿了眾人之時，這些衛兵已經開始了他們的工作，並且有了一定的進展——三位麵帶恐懼之意的家夥雙手被麻繩縛住，雙膝跪地麵向國王。
這，便是那些得到休息的衛兵今天的任務！
而這被抓起來的人，正是在天剛剛亮起之時，就開始散播有關於法師襲擊消息的人，這正是布盧莫的計劃之一。
兩個男性，一個女性，穿著差不多，雖然算不上破舊，然也隻能用普通來形容。
在來到國王大廳之前，他們已經進行了掙紮以及辯解，但命令始終是命令，不論他們當時如何訴苦和請求，衛兵還是將他們帶到了這裏，並在進來之前已經告訴他們注意事件。
在國王大廳上哭哭又鬧，那簡直是將自己往火盆裏推。
“一個一個的說吧。”克萊爾指向他左側的那個男性。
被點到的男性驚恐極了，他的雙眸布滿了血絲，仿佛隨時都會從眼眶裏蹦出來一樣，咬緊的上下牙床讓他隻能發出支支吾吾且含糊的聲音。
“說……說什麽？”
克萊爾搖了搖頭，抬起手攔住剛剛想開口的管家洛克，隨後說道：“告訴我，你們所說的消息，是從哪裏得知的？”
“回……回陛……陛下，我……”
“冷靜點，如果你沒有嫌疑，就別表現的這麽緊張，給你三個呼吸的冷靜時間，別再讓我聽到你吞吞吐吐的聲音，你可是個男人！”
那男性立即深呼吸，眾人甚至聽到了他牙齒打顫的碰撞聲，以至於周圍幾個騎士無奈的搖了搖頭。
沉默了一段時間，他終於開了口，雖然有所好轉，但依舊能夠聽得出緊張和恐懼。
“我隻是想往常一樣與鄰居聊天，我家就住在魚市附近，在暴風雪剛剛開始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穿著長袍的人，那是會魔法的人才會穿的衣服，隨後的幾次爆炸.……除了最後一次，我都看到了那個人，因此.……”
“你來說。”克萊爾打斷了那個男性，指著中間的女性。
“我……”女性顯然更冷靜一些，“在暴風雪結束的時候，我聽到了一些衛兵的呐喊，也看到了他們衝進了一棟房屋，早上清理門前的積雪時，就無意間與朋友提起了這件事。”
最後一個凡人沒有等待國王的指示，在女性說完後立即開口道：“我是猜的，因為這雪來得太突然，上一瞬間還是晴天，連烏雲都沒有，樹枝都沒有搖曳幾下，出了法術，我實在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了！國王陛下，您是在庇護那些與出賣給惡魔靈魂的家夥嗎？想想維卡羅城數次的破壞，幾乎都跟他們有關！”
最後一個人所說的話激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探討聲如同黃蜂的巢穴被捅了一般的散開，沒有人會想到一個平民竟然敢跟國王用如此的口吻說話。
當然了，這些話換來的，也是眾神殿士兵高吼一聲“竟敢無理！”，隨後絲毫不留情的按壓，兩根長矛交叉著從他脖頸處伸過，讓他的脖頸固定在地上無法抬起。
而這個平民在此時才感到了恐懼，他不斷的求饒，鼻涕和眼淚一同留下。
“放開他吧。”克萊爾突然的聲音讓大廳安靜了下來，“我不是在庇護誰，而是不想一概而論，如果一個強盜做了錯事，那麽是整個人類都有錯嗎？單一的個體甚至特殊的某一小團體是無法代表一個群體的，如果你們還有什麽發現的話，盡管說就好。”
現場鴉雀無聲，所有人相互看著，卻始終沒有一個人開口。
就這麽過了一小會，大門被輕輕推開，幾位衛兵走了過來，其中一位步伐還有些踉蹌。
“陛下，又帶來兩個談論法師消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