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白色的渡鴉
維恩起初並沒有對這隻鳥兒吸引去注意力,但很快,他就不得不將自己的視線放在那隻正在清理著羽毛的潔白鳥兒。
“這是……鴿子嗎?不對,它的體型更大。”維恩輕聲說道。
“不,那是信鴉,可為什麽是白色的我就不太清楚了,可能是某種變異的單體?”
“信鴉?”維恩詫異地看著那隻白色的鳥兒。
在眾神殿,他覺得最神秘的工作,就是站在最頂端的露天塔之上,接收從四麵八方飛來的消息,其中最多的是信鴿,其次便是渡鴉,他曾有幸前往塔頂觀看過相關的工作,當鳥兒筆直的飛來落在手指、胳膊或肩膀上時,別說有多麽帥氣了。
但寒季的不斷延長讓這些鳥兒的數量不斷減少,
可是,這隻白色的渡鴉他還是第一次見,他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有白色的品種,就算有也一定不會用來傳信——珍稀物種有緣都是上流人士的玩物。
“果然是信鴉,在它腳踝上捆著一紙條。”
“勸你最好還是不要動比較好,如果真的是某位貴族老爺的信件,等待你的隻有砍頭,讓它自己在那裏取暖吧,等它恢複好了體力自然而然就會離開。”
鐵匠就看了一眼那隻白色的渡鴉,隨後繼續埋頭坐起自己的工作。
每一隻送信的飛禽都有自己相應的路線,它們聽不懂智慧生物的語言,隻是憑借本能尋找到他們的“家”罷了。
如果這隻白色的渡鴉的終點是維卡羅城,那麽就證明這隻渡鴉是在這裏培養起來的,至少在頂端,一定有屬於它的巢穴。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維恩很是不解,他可不知道什麽時候培養過如此奇特的渡鴉。
“難道是飛往別處的?”
白色的渡鴉用喙清理著自己那比身體還要長的羽翼,不知道從哪裏沾的雪花已經化為露珠被它啄進口裏。
此刻的維恩終於明白為什麽有些重要的信件不會托付給鳥兒去傳遞,而是派出許多專門用來傳遞口信的信使。
如果麵前這隻白色渡鴉腳踝上綁著的是什麽重要的信件,那麽現在的他就可以將其截獲。
他曾在許多曆史書籍中都讀到過,每個地區防線哨卡都會有專門的弓箭手時刻盯緊天空,但凡看到鳥兒都會毫不留情的將其射下,不僅添加了食物,還獲得了情報。
甚至有些情報販子會專門進行攔截,並以高價威脅送信者。
當然,這種方式雖然很危險,送達率不高,但成本要低很多,有些並不重要的消息,隻需要多送幾隻出去即可。
“這一隻肯定也有同伴的吧。”維恩心中突然泛起了邪惡之意,他很想伸手抓住那個白色渡鴉。
叮!
鐵匠狠狠的敲擊聲讓白渡鴉受到了驚嚇,它抓狂似得拍打著羽翼,盡可能的調整飛行的速度,但還是狠狠地撞在了櫃台後的牆上。
當維恩想要查看時,那白色的渡鴉鳴叫兩聲,繞著熔爐飛離了鐵匠鋪,重新進入了寒冷的低溫當中。
“它不會凍死吧?”
“應該不會。”
雖然聽到鐵匠這麽說,維恩還是急忙跑了出去,看著踉蹌地在天空中飛翔的白色渡鴉,之前他心中的壞想法也完全消失。
那渡鴉飛去的方向不是眾神殿,而是另外一邊,直到建築物讓維恩的視線遮擋,他方才回到了鐵匠鋪。
“他向城外飛去了。”維恩道。
“很正常!”鐵匠憋著氣,將重物抬起,“鳥兒也不笨,之前就跟你說了,經常有鳥兒停留在這裏,隻不過像剛才那隻一樣送信的可是少之又少,如果是送到眾神殿的,根本不會在我這裏停留,多拍打兩下翅膀就飛到了!”
話音未落,一聲清脆的淬火聲音彌漫在屋內,這種聲音讓凱恩極其的舒暢,仿佛那淬火的不是金屬,而是自己!
“您這是在給誰鍛造武器?軍需嗎?”
“不是,是一位男性,看打扮應該是個傭兵,給錢就造,不問原因。”
“如果他是拿著你打造的武器去殺人呢?”維恩詢問道。
“那也是對我技藝的一種認可吧,如果他贏了,也當作給我打一波廣告吧!”鐵匠苦澀的笑道,“如果哪一天,攻打進來的敵人所用的武器都是我打造的,那我也死無遺憾!”
“可是.……”維恩很是不理解,他覺得在這鐵匠的眼中,別人的生命似乎並不重要。
“每個人都有自己追求的目標,有和平就會有戰爭,有戰爭就要用到武器,而武器不是天然存在的,他必須經過一個又一個手藝人之手,而我就是這個手藝人,當然,隻要價錢合理,我們的成品也會賣給需要的人,雖然我更希望他們是用來防衛而不是用來殺戮。”
維恩深吸一口氣,他覺得這樣並不是特別正確,如果他是鐵匠的話,以他的風格和價值觀肯定會詢問出對方需要武器的原因,倘若是用來殺戮無辜,那絕對不會出售!
可是此時,他又想起了自己被迫流放的日子,些殘酷和血腥就曆曆在目,尤其是當火爐內的高溫扭曲了上方的空氣之時。
“老板!”一聲呼喊將維恩從自己的想象中拉扯回來,“我來看看武器!”
“想要上陣殺敵來我這裏準沒錯!”鐵匠放下了手中已經被打磨好的雛形,摘下了手套,用掛在肩膀上的麻布擦試了一下汗水,從那已經被坐黑的木椅上站起身,來到了櫃台後。
“這裏都是成品,可以先看一下,如果需要定製的話,可以跟我提出要求,我會盡最大可能為您完成!”
鐵匠拉開了布簾,一個個嶄新且精良的武器映入眼簾,就連那位客人眼睛都閃了一下。
每一柄長劍都有著不同的造型,這些可是絕大多數男人的最愛,誰不渴望擁有一把屬於自己並有其獨特名號的長劍呢?
“給我一把最鋒利的,重量稍微輕一些的單手長劍,不需要定製。”
客人了斷地說著,隨後打量了一眼坐在旁邊的維恩,道:“你學徒?就坐在這什麽也不做?”
“是客人,與您一樣,我正在給他定製武器,他隻是在監督。”鐵匠在此時插嘴說道,讓有些不知所措的維恩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