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變得平緩
老喬吉呐喊的聲音並沒有吸引其他人進入，似乎是已經習以為常。
“喂！米勒先生，我們好不容易讓他平靜下來，你又將他吵醒，果然貴族的家夥都會不照顧人啊！”
一個帶有戲謔的聲音在門簾之外響起，隨後又是一場哄堂大笑，不過佩格和艾麗婭對此都沒有理會。
老喬吉看起來蒼老了許多，加上驚恐的模樣，就像是一位無助且可憐的流浪漢一樣。
佩格沒有絲毫猶豫的施展了冷靜術，對於此時的老喬吉來說，冷靜術可能就是最好的解藥，這讓他半趴在床上，如同一具傀儡一般等待著麵前的兩人將他抱在床上。
“這是……我搞的嗎？”艾麗婭疑問的看著佩格，她隻知道老喬吉變成這個樣子跟自己有關，但卻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
佩格沒有回答艾麗婭，他隻是抬起手摸了摸對方的腦袋，用寵溺的眼神和溫柔的笑容加以回複。
然而就在此時此刻，佩格的雙目突然定住了，而目光所對準的，正是艾麗婭的雙眸。
她的雙眸原本應該是藍色，每當周圍有火光，那藍色的眸子就會散發出一種翡翠般的綠色，然而此時，佩格察覺到，那兩隻眸子的顏色截然不同。
在有胎記一邊的那隻眼眸完全失去了原本的藍色，從而轉化成了真正的綠色，如同湖水一般透徹的淡綠色，仔細觀看，仿佛有銀河在其中流淌一般。
一雙眼睛雖然有些疲憊，但因為那雙眸子的原因，看起來依舊炯炯有神，哭泣導致的腫脹也變成了一種異樣美。
“怎麽了，師傅，您的眼神.……”艾麗婭不解地看著自己的師傅，“您的眼神不太對，是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艾麗婭，你知道自己的眼睛是什麽顏色的嗎？”
“藍色.……我隨我的父親。”艾麗婭似乎並不想提起自己的父親，但她還是回答了。
“那你的母親瞳孔是什麽顏色？”
“母親？母親是黑色的瞳孔，就像大多數平民一樣，您為什麽問這個問題，我的眼睛有什麽問題嗎？”
艾麗婭很不理解，然而佩格更不理解。
他不知道是自己是否是當時看花了眼，現在迎著窗戶的太陽光，艾麗婭的兩個眸子有很大程度的不同，就仿佛那擁有胎記的一半臉，是屬於另外一個人一樣。
為了不讓艾麗婭有過多的疑慮，佩格沒有再繼續思考這個問題，而是將其暫時埋在了心裏。
冷靜術讓老喬吉沒有了一絲動作，這隻有對靈魂力量極其薄弱的人才會有如此的反應，讓薄弱的靈魂完全平靜下來，這似乎並非是什麽難事。
安頓好了老喬吉，佩格站在他床邊呆滯的站了許久，心中想著艾麗婭的身份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樣，有著誰都不知道的謎團。
他曾在書籍中讀到過，異瞳據說是體內擁有著兩個靈魂，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艾麗婭能夠有如此天賦的事情可能真的就會解開。
但事情真的是這樣嗎？佩格並不敢確定，可為了不讓艾麗婭多想，他沒有任何的反應。
艾麗婭則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她一直沒有緩過神來，之前所經曆的一切在平靜時都彌漫在腦海之中，再加上佩格之前的眼神，她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周圍沒有鏡子，艾麗婭也從來沒有照鏡子的習慣，就算她來到了這裏，也幾乎沒有看過自己，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從出生就掛在臉上的胎記。
終於，她在桌子上找到了一個沾滿了粘稠液體的銅鏡，上麵渾濁不堪，鬼知道之前到底經曆了什麽。
她小心翼翼的拿起來，心中雖然有些抵觸，但還是放在了自己麵前。
拋光過的銅很模糊地反照出了她的麵孔，她並沒有第一眼看到自己的胎記。
按照佩格之前所問的那樣，她先看到了自己藍色的眼睛，那的確很像他父親，但眼睛的形狀卻很像自己的母親。
當自己移動銅鏡，她看到了那隻淡綠色的眼眸，透明如同寶石一般，配合著自己那紅色的胎記，看起來就仿佛換了個人一般。
“我為什麽會長成這個模樣？”
“難道我的眼睛之前就是這樣的嗎？”
“我有多久沒有如此仔細的注視過自己了。”
突然，腦海中響起的聲音讓她驚訝地丟下了手中的銅鏡，聲音之響讓佩格終於回過神來。
但艾麗婭並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這腦海中的聲音愈發清晰，她不知道這是否是因為自己這另一半的原因，她覺得這另一個顏色的眼眸，是否來自於另外一個人，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人。
而自己之所以總會有負麵的情緒，正是因為這個聲音。
“艾麗婭！”逐漸清晰的聲音在自己的耳畔邊響起，這使得她終於回過神來，可神色上的驚訝和詫異依舊沒有消失。
“艾麗婭，你還好嗎？”
“師傅，兩個不同顏色的瞳孔……代表著什麽，是因為體內有不同的靈魂嗎？”
聞言，佩格緊皺眉頭，他覺得艾麗婭知道有關於異瞳的事情，可自己又該如何跟這個小女孩解釋呢？
“不要想這些了。”佩格搖了搖頭，“每個人的樣貌都是天生的，不會有什麽影響的，一個身體有一個靈魂就夠了。”
艾麗婭抿了抿嘴，最後沒有繼續說下去。
接下來的幾天，艾麗婭和佩格時不時就會來照顧一下老喬吉，大多數時候都是佩格在，隻因為收到了允許，艾麗婭能夠回到學校去上課。
隻不過大家看她的眼神又發生了一定程度的變化，坦尼森盡可能的壓製消息，但還是不知道怎麽傳播開的。
好在艾麗婭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她除了上課就會選擇跟佩格呆在一起，那樣會有些許的安全感。
至於佩格，現在他一直有些不安的心也放了下來，伊迪絲在知道消息以後身體恢複的很快，蒂法妮也來看過佩格一次。
當這些事情都處理妥當恢複正軌後，他便開始想要解決艾麗婭和自己身上的問題，尤其是這被惡魔傷到的傷口，就算是到了現在，也絲毫沒有愈合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