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1章 無奈的人生
“您為什麽不多帶點人,而是把我帶過來?”在回去的路上,迪蘭克一邊好奇的看著走廊牆上的掛畫,一邊輕聲說著。
坦尼森走在迪蘭克的前方,他的步伐很快,完全與他那看起來的年齡不符,很顯然有急事需要去處理。
“我想這也是我們什麽都沒有發現的原因之一。”坦尼森氣喘籲籲的說著,“可能那所謂的惡魔隻會攻擊落單的人。”
“那不行,那太危險了,雖然我活成了現在的樣子,但是我還是很珍惜生命的,我是不可能自己去的。”
“也沒讓你自己去,要去也是我去。”坦尼森道,“你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剩下的我自己來處理。”
“您確定?”迪蘭克突然嚴肅起來,“我這可不是拒絕執行委托,到時候……”
“放心,你我認識這麽久了,我不會害你,總有一天你頸後得到印記會消散的,當然,那也要看你自己的作為了。”
聞言,迪蘭克無奈的搖了搖頭,抬起右手摸了摸自己頸後那個黑色的印記。
向他這類的人都會擁有同樣的印記,準確來說這是一種禁忌法術,一種“合法”的禁忌法術,給他們留下印記的,一般是那些魔法界擁有決判權的家夥,而這印記的存在就是起到監督,倘若再犯,印記就會奪走他們的靈魂,讓肉體成為一個軀殼。
倘若隻是聽到這件事情,那麽誰都會覺得這種做法有些不仁義,但要是知道這些擁有印記的人曾經犯下了什麽錯,那麽這種想法也會隨之消散。
他們所犯下的錯誤可能是毀掉了一個家庭,或者毀掉了一個人生,雖然沒有犯下死刑通緝之罪,但已經讓世人無法原諒,如果可以,他們的死亡可能隻是受害者的一句話而已。
之所以能夠活下來留下印記,僅僅隻是受害者選擇了某種程度的原諒罷了。
迪蘭克便是一個這樣的存在,但還與其他的“賞金獵人”有些許的不同,那就是他的的確確殺死了一個人,而且手段極其殘忍。
在這種亂世,殺一個人似乎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尤其是那些法外狂徒,不僅如此,倘若真的殺死了這類人,還有對應的懸賞。
但迪蘭克所殺死的,是一位伯爵的私生子。
伯爵很愛自己這位私生子,雖然沒有給他家族姓氏和紋章,但卻對他很好,有些時候這位私生子的權力甚至高於他的哥哥姐姐。
因此私生子從小就有一種傲氣,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所有人他都不放在眼裏,辱罵仆從,騷擾女性乃是每日的日常。
也正是如此,私生子為自己未來的死亡牽扯上了一條麻線——他將騷擾女性的矛頭指向了迪蘭克的妻子。
迪蘭克的妻子並非是魔法界人士,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孩罷了,長相普通但卻能夠給人一種難以忘卻的印象。
當迪蘭克每次回家察覺到自己妻子的神態有些許不同時,他就知道一定有什麽事情發生,最終,他製造出自己離開的假象,並在那位私生子再次想要做壞事時將其殺死,憤怒衝昏了他的頭腦,當他的理智恢複時,那位私生子已經麵目全非,沒有了人樣。
迪蘭克本會因此付出代價的,但不論是伯爵還是其他家人,都原諒了前者的所作所為——他們都知道那位私生子是個什麽樣的人。
但殺人並侮辱遺體總要付出代價,而這代價便是脖頸後的印記。
這也讓一位原本能夠成為佼佼者的迪蘭克,一下子落入生活的深淵,成為最底層連自己生命都無法把握的奴隸。
“說實話,我已經習慣這種生活了。”迪蘭克道,“倘若那一天真正來臨,我估計會像是一位初生的嬰兒一般迷茫,已經脫離時代太久了!”
“總會有一些事情是你不想麵對的,見到你已經從那悲傷中走出,我很開心,隻不過……現在我覺得不是談論閑話的時候,我要再加快一下速度了,改日空閑下來,我定會去找你,到時候我們好好痛飲一番,你可以繼續去尋找希爾的蹤跡了,或者……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好啊,那我也至少要離開……”迪蘭克話還沒說完,隻見坦尼森神情突然模糊,像是一縷煙霧一般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這不僅讓他趕到了些許的疑慮,他並沒有猜測出到底是什麽事情能夠讓他這麽著急。
在迪蘭克的印象中,坦尼森就是一位固執且感情用事的老頑固,但若不是他,迪蘭克可能在殺死那人之後,做出更多恐怖的舉動——他之所以能夠成為佼佼者,是有原因的,他毀滅類法術得到天賦異於常人。
歎了一口氣,轉過頭再度看向牆上的掛畫。
有一點他在坦尼森麵前撒謊了,當然,這也是善意的謊言。
身為術士的他肯定閱讀過許多的書籍,其中不乏有一些有關於惡魔的記載,他在獲得印記之後,擁有了更多時間去閱讀書籍。
正是因此,他知道在那六號宿舍所棲息的惡魔到底是什麽,這也是他從頭到尾將光源布的很廣的原因,隻因為那惡魔所害怕的東西,隻有光線。
他害怕當坦尼森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會命令他熄滅光源,從而讓他們二人處於黑暗當中,成為惡魔的獵物,那樣他們必死無疑,普通人怎麽可能與神明抗衡,他可不想因此送死,畢竟……他還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
當佩格踏上了這濕潤如同沼澤般的地麵,他方才發現周圍那些像是菌類一樣的發光植物竟然如此之大,就如同百年的參天大樹一樣。
不僅如此,刺骨的寒溫讓他每次呼吸都會有白色的熱氣吐出,全身不自覺的顫抖讓他有些懷念魔神力量還在的日子,那時候的他對一切的高溫和低溫都有所免疫。
那被詛咒的家夥依舊跟在他的身旁,就像一隻頑皮的寵物一樣,上躥下跳,時不時會跟一個藤蔓打鬧起來。
現在的佩格並沒有再排擠他,若不是那個怪異的家夥,他不是摔死就是被上方那巨大的石頭所砸死,就算沒有致命,也一定是重傷,到時候被這刺骨的寒溫所吞噬,結局也是一樣的。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周圍的所有事物一成不變,魔力依舊沒有回歸的征兆,但此時的他卻能看到,在極遠的前方,在那山坡之上,更密集的發光植物將一個黢黑類似於城堡的建築物所照耀出來。
而那被詛咒的家夥也說過,薩諾和希爾很有可能就在那裏。
雖然半信半疑,但此時的佩格似乎沒有了其他的辦法,他沒有回頭的餘地,因此隻能咬緊牙床前進。
他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希望力量的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