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 隻能向下爬
蠱惑人心並非隻是惡魔獨特的能力,相比與其他能夠蠱惑他人的生物,這些低語對於佩格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
可畢竟營救的人不是常人,希爾不僅僅對於佩格很重要,對於這個世界也是如此,因此,他不能過於莽撞過於衝動。
想到這裏,他掉頭就向回走,無視掉耳邊那逐漸加強力度的低語,而這種無視也讓低語在一段時間的高潮後,開始慢慢變淡,直到消失在佩格的耳畔。
當他離開了那片區域,魔力的感應也隨之恢複。
……
佩格感覺自己像是走錯了路。
他堅信自己已經走了很長一段路程,但卻遲遲沒有看到入口,期間當他感覺到一樣和魔力的減弱時,便又能夠看到這高聳的懸崖。
此時,他覺得自己四周都被那莫名的斧子劈開了地麵,不論向哪個方向前進,其結果別無兩樣,就仿佛站在一座單獨聳立在深淵之上的高塔,而他便是這高塔之上折斷了羽翼的鳥兒。
他已經不奢求能夠看到身後追來的人,就像從第一次記聽到之後就再也沒有相關的聲音一樣。
這裏原本就是混亂的異度空間,無法用正常的觀點去看待這裏所遭遇的一切。
“這該死的地方……”
他再度回到懸崖邊上,他並非是害怕這高度,而是害怕接下來的動作會出錯,雖然他也的確沒有太好的辦法趴下去。
此刻,他突然看到那被詛咒的生物又爬了上了,其敏捷的的樣子見之於壁虎一模一樣。
“繩索……爬下去……”
當他爬到佩格下方的時候,用他那極長的胳膊丟上來一根纏好的所謂的“繩索”。
佩格打眼觀瞧,借助微弱的光芒,心想這哪裏是什麽繩索,就是一根很長的藤蔓罷了,上麵布滿了苔蘚和粘稠的液體,就仿佛在水中浸泡了幾個世紀一樣。
“告訴我該怎麽回去。”佩格並沒有撿起地上的藤蔓,在那被詛咒的生物正要向下攀爬的時候,急忙開口詢問。
之前他的意願很堅決,那就是絕對不會回頭,突然改變的想法讓那被詛咒的生物猛然停下,半天都沒有回複。
“我說,告訴我怎麽回去,不論怎麽走,都會回到這裏。”
“我……”那被詛咒的家夥緩慢的爬了上來,佩格想要借助他的神情查看他是否是在撒謊,但卻是徒勞無功——那所謂的臉麵上哪有什麽神情,就算有,也不是佩格能夠分辨的。
“很抱歉……走到了這裏,就沒有回頭路了……”
“那你之前是怎麽找到我的。”佩格絲毫沒有猶豫得到詢問,他早就想到對方會說什麽了。
“我已經……算不上人類了,而且你已經引起了主人的注意……你現在的每個動作都在主人的掌控之中……如果你回不去……那就證明主人不想讓你回去……就像你能來到這裏一樣,如果主人不同意,我也無法帶你來到這裏。”
這被詛咒的家夥說起話來很繞口,以至於佩格勉強能夠明白他的意思。
“那也就是說,我隻能下去了嗎?”佩格的聲音很平淡。
“沒……”
還未等那被詛咒的家夥將話說完,佩格突然舉起了手中的喪鍾劍,劍尖直接抵在那光禿且滿是瘡痍的喉嚨之上,隻要佩格稍稍用力,那鋒利的劍刃就會刺進對方的喉嚨。
“我……”那被詛咒的家夥突然發出了哭腔,他的雙眼雖然極度退化,但感官和聽覺代替了他這缺陷,因此,他能夠聽到劍刃劃過空氣的聲音,也能夠感覺到劍尖帶來的涼意,“求你殺了我吧,我早就想解脫了……求求你!”
佩格本以為對方會求饒,但這般話著實讓他有些束手無措。
“如果你能殺了我……那就快動手吧……我知道我自己變成了什麽樣子……我想趕緊解脫,希望諸神……還能夠接納……我!”
被詛咒的家夥哭腔更明顯了,但佩格分辨不出那到底是代表著解脫的哭腔還是害怕的哭腔,如果看不懂對方的神情僅僅隻是通過聲音來判斷,這兩種聲音似乎並沒有任何的區別。
本以為這樣能夠吼住對方的佩格失敗了,於是他稍稍猶豫,隨後抽回喪鍾劍,將其歸鞘,拿著藤蔓尋找能夠充當支撐點的位置。
那被詛咒的家夥呆在那裏大口的喘息,就仿佛經曆了一個極其難以下定決心的事情一樣。
看著佩格準備向下走,他爬到佩格身邊,輕聲道:“我很想死,但……我嚐試過,可每一次我都會在泥濘中蘇醒,身上全部都是粘稠的血液,我不知道那是我自己的還是其他什麽的,因為我看不到血液的……顏色。”
佩格沒有回答,雖然他的大腦在思考著對方所說的話,但當下還是想辦法將這藤蔓固定好,他知道自己無法在這裏待太久,不然饑餓和饑渴會如同猛獸般襲來,他可不覺得這裏有什麽可以充當食物的東西,況且他此次出來可一點補給品都沒有帶,誰能想到自己會被困在一個房間裏呢?
心中祈禱著在不久之後坦尼森等人會找到自己,但祈禱歸祈禱,知道沒有後路的他開始著手當下的每一件事,浪費時間並非是明智的選擇。
與佩格不同,那被詛咒的家夥愣神過後,便向下攀爬,這一次他的速度很慢,並沒有之前那麽快,就如同是在等待佩格一樣。
將藤蔓的另一邊綁在自己的腰腹之上,隨後確定了一下藤蔓的結實程度,他深吸一口氣,轉過身,雙腳瞪著地,盡可能的抓住一切,從而減輕藤蔓的壓力。
這時的他無法使用任何的法術,不然這種距離僅僅隻需要簡單的輕羽術即可。
藤蔓似乎很結實,但佩格依舊擔心,畢竟藤蔓上滿是滑溜溜的苔蘚和水漬,如果上方綁在凸起石塊上的藤蔓鬆了,他就會垂直的落下去。
這時,耳邊的低語再次響起,大多數時候是在嘲諷佩格,嘲諷他當時後退的弱小、懦弱,並慫恿著他鬆開雙手。
他的神經完全緊繃,此時不容的任何的分心,每次向下探出腿和手都極其的小心,在確保有支撐點後方才會繼續下落。
然而,因為這裏空氣中充斥著過多的水分,石頭都極其濕潤,以至於佩格一次沒踩住,整個人都摔了下去。
當他感覺到腹部藤蔓勒緊而產生的疼痛時,便知道是那藤蔓救了自己一命,然而還未等他調整好姿態準備抓住什麽,腰間的藤蔓突然一鬆,那被藤蔓綁著的石頭與藤蔓一同砸了下來。
霎時間,佩格的大腦快速轉動,可就在此時,他感覺到一隻手突然抓住下墜的自己,並向旁邊一拽,讓那下落的石頭從自己耳邊劃過,佩格沒有想那麽多,他沒有理會是誰抓住了自己,而是第一時間用腰間的短劍將綁著自己腰腹的藤蔓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