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幻覺？
“你是誰？”
“我？”男孩沒有了昨日那驚恐的模樣，也沒有逃跑，沒有閃躲佩格的眼神，甚至在看到佩格身後的武器時露出了一絲不屑，“殊不知，你是在問這個我，還是真正的‘我’。”
男孩刻意地將最後一個音節拖了很長，似乎是在強調讓佩格詢問那真正的我是誰，而且佩格也的確那麽問了。
隨後，就見那男孩終於從那塊礁石上站了起來，有那麽一瞬間，佩格感受到在那副身軀內似乎存在著兩個靈魂，然而，也僅僅隻是一瞬間，以至於讓佩格將其當做了錯覺。
當他經曆了昨夜的事情後，他便知道曼帝可拉的出現的確並非巧合，那種生物就喜歡出現在類似的區域，借助著非自然的力量，能夠讓它捕獵更加輕鬆——人們在慌張和無意識的時候，對於它來說就是一個行走的自助餐。
“我是一位海妖與人類的結合體，我猜你一定沒有聽說過海妖，對吧。”男孩再次露出神秘的微笑，此時的他對佩格沒有絲毫的恐懼，仿佛能夠在一瞬間取走對方的生命一樣。
佩格謹慎的站在遠處，這一次他沒有嚐試著縮短距離，而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對方，對於這種未知的對手，他從來不會掉以輕心，就算是那些看似沒有任何威脅的家夥。
“你沒有聽過，但我可知道你，偉大的古神向我提及過你，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卻知道你來自未來，一個能夠承受住空間秩序所帶來的影響而回到過去的人類……不知道你是否對偉大的古神有了解呢？”
佩格依舊沒有回話，每當他聽到這樣的陳述，就似乎已經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我誠懇的邀請你加入我，當然，是邀請，而並非像你昨天夜裏看到的那樣，要知道，它們隻有在達到一定程度後才能夠以最低的身份加入，而你，隻需要一句話……”
“別說那些沒用的，我並不想跟你們惹上什麽關係，但是請你放了我的兩位同伴，其他人……”佩格微微皺眉，隨後舒展，“我不會理會。”
男孩愣了一下，隨後冷笑一聲，雙眸突然散發出光芒，整個人的氣勢瞬間上升，有那麽一瞬間，佩格甚至感到了某種鎮壓，他隻有在第一次遇到曼菲斯特時有過這種感覺！
“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一個字節一個字節的從男孩那滿是尖銳牙齒的口中蹦出，也就是那一會，佩格方才相信對方是一位所謂海妖與人類的結合體。
然而，這句話並非充斥著憤怒，其更多的是諷刺與命令。
“你必須將你的身體獻給我們古神，這樣他才能擺脫秩序的束縛，降臨諾恩，成為這裏的統治者，讓所有的生物得到恩賜！你雖然會成為犧牲品，但卻會被人永久傳頌，這對於你來說沒有任何的壞處！你們人類所追求的不正是這些東西嗎？”
“我無法代表人類。”佩格感覺到空氣中那嚴肅的氣氛，於是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雙膝以他人無法察覺的角度微微彎曲，手也穿過肩膀放在了喪鍾劍的劍柄上，“而且全人類也無法代表某一個個體。”
見到對方有些緊張，男孩那神秘的笑容並沒有消散，他輕輕一躍，再次坐在礁石之上，望著海平線，眼眸中的黃色光芒也隨之消失。
“你們人類就是這個樣子，看不起比自己更優秀的存在，嫉妒心填滿整個人生，我的母親被人們當做怪物殺死，父親被人們當做異教徒僥幸，而我，在他們抓住我之後竟然選擇將我溺死，真是愚蠢，我天生會水，怎可能會溺死。每當我閉上眼，我都能夠看到父母離去時的場景……多虧了古神大人，不然我連複仇的機會都沒有，我隻是一個半海妖。”
“這些村民是無辜的，而我的夥伴更是無辜……”
“沒有一個人類是無辜的。”男孩搖著頭，用堅定的語氣說著，“沒有一個！所以，隨我一同去見古神吧，見見即將統治這個世界的領袖，見見新的秩序，新的國度，新的物種，新的生活。”
還未等佩格說些什麽，他突然感覺天和地倒了過來，當他試圖擺脫這種眩暈的感覺時，臉已經貼在了地麵上，全身無力，四肢癱軟，就連眼皮都變得沉重。
在這之前，他沒有感覺到任何的魔力波動。
接下來的事情，就連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因為就算他盡力的支撐自己的意識不暈厥過去，但那沉重的眼皮總是想要閉上。
因此，他看到了一雙赤裸的小腳接近了自己，又看到了幾雙帶有腳蹼的足圍繞著自己，當他眼睛再次睜開，已經被那些有腳蹼之人帶到了河岸，其中有一位的穿著讓佩格感到眼熟。
他感覺到海水浸濕了自己的衣物，感覺到幾雙長有蹼的利爪拖著自己，感覺到有水灌入了自己的喉嚨，但是他發現自己竟然沒有感覺到窒息。
可惜，他沒有更多的意識去注意這些，他本以為自己會陷入困境，然而，自己卻在海岸上蘇醒，甚至連位置都沒有發生改變。
黃昏的血色光芒灑在海岸上，海平麵的上升相信用不了太久就會將佩格整個人淹沒，而那礁石上根本沒有什麽男孩。
佩格有些詫異，他虛脫的坐起身，盡可能的回想著之前所發生的事情，此時，那些回憶就如同夢境，一點也不真實，似乎他第一次漫步於海灘時，就已經倒在了這裏，而現在也是第一次漫步於海灘的那一天的下午。
檢查著自己的衣物，沒有浸濕的地方，沒有劃傷，甚至皮膚上除了砂礫以外沒有任何其他的東西，要知道，他可明明感覺到自己浸泡在海水當中，那種感覺不會有錯。
當漲潮所帶來的海浪第一次推到了他的褲子，他方才從愣神中清醒，在此期間，他感受了一下身體是否發生變化，結果是沒有任何變化。
街道上的人依舊稀少，與之前佩格看到的幾乎一樣，每個人都筋疲力盡，很顯然事情並沒有解決。
很快，麵前所發生的事情吸引了佩格的注意，在他前方的一棟房子前，幾個佩格在那似夢非夢的記憶中見過的村民，圍在一個房子麵前，雙膝跪地祈禱著，嘴中念念有詞，而那個房子的門口所掛著的，正是那天暈倒在夜裏的老婦人的衣服，就算上麵全是海草和雜物，佩格也依舊能夠分辨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