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做我該做的事

  不知道是出於某位法術的原因還是因為天空的那片遮擋著太陽的烏雲，此時天空中突然下起小雨，很快，這些小雨就轉換成了傾盆大雨，將冒著滾滾濃煙的火焰全部熄滅。


  當市民低著頭離開房屋的時候，法師的身影都以消失，就連頸手架上被困住的人也隨之消失。


  如果不是那些躺在地上被法術燒焦的屍體以及躺在地上被雨水稀釋的血液浸濕衣服的海盜，這一切就仿佛沒有發生過一樣。


  大雨很快就停止了它如同猛獸般的呼嘯，天空變得晴朗起來，幸存的海盜緊握著他們的彎刀，其手腕顫顫發抖，可能這是他們自從踏上這條路以來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那並不是所有海盜都是如此。


  有些老練的海盜知道法師施展法術需要吟唱，因此他們的刀刃上還沾有黑魔法師的血液，這對於他們來說是一種無尚的榮耀。


  “大家都看到了！”海盜統領雷納托單手擎刀，上下擺動了一下另外一支手腕，從而發出清脆的哢哢聲，他凶狠的表情依舊沒有消散，仔細觀看，還能從中看到一絲得意。


  他那稍微有些發紫的嘴唇在此時怒張：“這就是那些異類，他們都是懦夫，隻要我們夠勇敢，就能夠在他們施展法術之前打斷他們的胳膊，割開他們的喉嚨，讓他們看著的內髒撒滿一地！我們必須團結起來，我們必須進行變革，我們必須強大！”


  一開始，應和聲音並不多，一切都是因為後怕，那是市民並不確定黑魔法師是否真正的離開。


  同樣的，有幾位市民的的確確是得到了法師的救助，以至於他們沒有說話，而是呆在自己的家中沉默不語。


  天空逐漸放晴，當陽光照耀在雷納托的麵孔上時，方才看到他那仿佛被病魔纏身的暗黃麵孔，暗瘡布滿整個麵孔，與其說法師們是惡魔的化身，更不如直接說他就是惡魔。


  他又重複了一次自己的話，這一次聲音更加的嘹亮，其中有幾個字節甚至因為聲音過大而失了聲，但卻沒有人因此而笑。


  一次又一次的重複讓迎合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大，很快，異常尋找異人類的運動便在鱈城開始，但對於他們來說不幸的是，現在的鱈城隻有人類，唯一一個算得上非人種族的，隻有雷納托，但除了他以外，無人得知。


  ……


  “戰爭就是這樣，它不僅僅會帶來死亡和災難，還會引起一係列的事情，向這種一直以來都是自主發展的偏遠城區，肯定難逃如此的命運。”


  喬納斯依靠在一根粗壯的樹木旁，讓最後一隻小蝙蝠落在手上，隨後鑽入了他的皮膚表層。


  佩格仿佛沒有聽見一樣沉默不語，他也沒有坐在馬背上，在離開鱈城之後，他便找了一個邊緣的區域下馬靜坐。


  “這一次可能是巧合，但下一次呢，我相信你肯定會遇到下一次。”


  喬納斯的話直逼佩格的心靈。


  如果協會和學院的人沒有出現，這裏肯定少不了一場屠殺，不論是海盜勝利還是黑魔法師勝利，所帶來的後果都是相同的，那就是讓魔法界的人再次推向浪尖，隨時都可能跌入深海。


  他思考著自己，如果當時出手了，那麽也根本不會帶來任何實際性的變化，但當一些無辜的市民在自己麵前即將被殺死時，他知道自己絕對做不到袖手旁觀。


  “你的每一個舉動都可能改變未來，甚至是讓世界產生分支，你這一點一定要想清楚，畢竟……罷了，沒有什麽畢竟。”喬納斯猶豫了一下，將剛剛想要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他能夠感覺到佩格內心的心裏活動，因此沒有在說些什麽。


  一隻兔子在此時竄了出來，絲毫沒有畏懼的蹦到喬納斯身旁，甚至還在他身旁抓起一把嫩草吃了起來，那雙長長的耳朵左右搖擺甚是可愛。


  “我不可能做到袖手旁觀，那樣我肯定會夜不能寢。”佩格緊皺眉頭，輕聲說道，他知道自己不論多小聲，喬納斯都一定能聽得到。


  “所以這就是我帶你來這裏的目的，你要認清自己，我知道你身負重任並非是自己的意願。”


  “如果我的所作所為讓時間線發生了變動，我自己能夠察覺出來嗎？”


  “應該不會。”喬納斯搖了搖頭，“沒有人能夠感覺到時間，就連你們最強大的法術都不可以，它就像是一根繩子，而我們就是在這根繩子上奔跑的螞蟻，你所能看到的，經曆的，都是你腳下這根繩子上的紋理，但它永遠不會消失，隻是你看不到遠處的繩子，也無法回頭看曾經的繩子，至於分支，你可以將他理解為繩子因為某種原因而產生了斷層，而你恰好走在這一根分支的繩子上，這時的你根本無法察覺自己已經走錯了路。”


  聞言，佩格深吸了一口氣，對於喬納斯所說的話，他隻是略微理解了一半罷了，隻因為在他的腦海深處，依舊回想著那與他有著相同眼眸的女性，那個隻在雕像、夢境和魔神領域看到的女性。


  他在期間嚐試過回到曼菲斯特的領域，但裏昂娜並不在那裏，而那雙眼睛依舊直勾勾的盯著他，沒有說出任何的話，就算他進行詢問，也是如此。


  此時的佩格已經不奢求能夠從曼菲斯特那裏得到什麽消息了，畢竟在某種程度上來講，他們已經可以平起平坐，隻不過一個已經超出時間和空間的限製，一個依舊是肉體凡態罷了。


  但他依舊不明白為什麽身為魔神的曼菲斯特從來不會回答自己的疑慮，隻是用那雙眼眸直勾勾的盯著自己，有很多次，佩格都認為並非曼菲斯特沒有回答，而是自己聽不到罷了。


  “你在想你的母親。”喬納斯道，“你是說裏昂娜……你是裏昂娜的後代？”


  “沒錯。”佩格道，“跟你沒有任何的隱私可言。”


  “真有趣，女法師一般都是很難懷胎的，因為永葆青春的法術令她們喪失了這個能力，當然，不僅僅是女性，男性法師也是如此，畢竟想要得到些什麽東西，就必須付出點什麽，這是這個世界的原則。”


  “我並不在乎這些。”佩格突然站起身，“我決定了，現在我就要啟程去維卡羅城，找到現任國王，並讓他將這場處刑一定要繼續下去，隨後……”


  “隨後的暴亂，你要怎麽做？”


  “我會去做我該做的事情。”


  很驚訝的是，這一次喬納斯並沒有讀懂佩格的內心世界，其原因並非佩格的能力變強了，而是就連後者自己都不知道，在那之後，他到底該怎麽做。


  而且，佩格的神情……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