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如果你需要的話
喬納斯雖然口頭上說銀器不會給自己造成傷害，但事實並非如此。
貫穿傷令他恢複普通形態後沒過多久就虛弱的半蹲在地上，已經被撕裂的心髒正在盡可能的恢複，如果允許，也許心髒都會發出咒罵。
佩格將喬納斯攙扶回屋子，隨後聽到的隻是後者的歎息和苦笑。
“該死的，我最討厭這些書從它原本的位置散落一地了……不過這種感覺也並非全是痛苦，我的雙耳終於清靜了一些。”
“你一直都這樣嗎？”佩格輕聲道，“我是說控製不了自己的聽力，四十年後我並沒有發現你這個問題，但不自覺的去讀心的毛病還是會出現。”
“讀心.……唉。”他咬緊牙床，換了個姿勢，讓自己被刺穿的胸膛肌肉能夠得到放鬆，“那不是毛病，就像你會不自覺的去呼吸一樣。藥劑就快完成了，你可以去嚐試一下，按照書籍上的來就可以。”
“我不著急，這種專業性的東西還是交給你就好，你為什麽這麽相信我？”
“相信？”喬納斯抬起頭，他原本就白皙的皮膚變得更加煞白，甚至有些發灰，從他的傷口處也沒有益處血液，“不是相信，當你知道自己的生命依舊看不到盡頭時，你就會發現其實每一天過的離奇之快，然而在這種狀態下，你所付出的東西就不會特別在意回報。”
說到這裏，他輕輕一笑，可能是因為身體的虛弱，那笑容略顯無力，隨後他咳了咳，讓聲音變得更加清晰一些。
“當然，如果你想跟我講述一下你這個傷口的來曆，我一定會洗耳恭聽。”
“如果我沒想錯的話，你應該能夠讀出我的記憶，讀出我發生了什麽。”
“銀製品會限製我的能力，更何況還讓我的心髒停止了跳動，換種角度來講，我還是蠻喜歡這種感覺的，耳邊變得清淨了許多，我甚至能夠聽到壁爐內火焰燃燒的聲音，窗外的風聲，這種大自然的聲音會讓我心情愉悅。”
佩格深吸了一口氣，他沒有立即說出自己的遭遇，而是就當下所發生的事情進行了詢問。
“你剛才稱那個人為‘獵人’，那是一個組織？”
“看來在四十年後，這些獵人果然全部消失了……沒錯，他們就像賞金獵人那樣，接受一些能夠獲得大筆酬勞的懸賞，每一次的酬勞幾乎能夠讓他們花銷很長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會讓他們懶惰，當然，這也是要在能夠殺死獵物並或者拿到賞金的前提下。”
“有準確的名字嗎？”
“怪物獵人？獵魔人？當然，這是都是好聽的叫法，至於那些粗鄙詞匯的稱呼，我就不一一說出了，而我會選擇比較中立的稱呼，畢竟……我也不是很喜歡這類人，因此我就叫他們獵人。”
“他們有什麽特殊能力嗎？”佩格點了點頭，很認真的聽著，“不然他們怎麽敢接受那些極其危險的委托。”
“這個群體已經在逐漸消失了，有學者說他們會在十年內完全消失，其原因是全部死亡，因為他們隻是凡體肉身，隻不過在身法或力氣上高於常人，至於今天來刺殺我的，那可以算是這個群體的佼佼者了……”
“真羨慕你浩瀚的見識，這些可在書中永遠不會記載。”佩格道。
“沒有人會記載這些東西，就連詩人們都不會，因為這是一個臭名昭著的組織，任何人都可以成為他們的一員，而隻要價格合適，對於他們來說就沒有人性可言，他們甚至會當著孕婦的麵將嬰兒從她們肚子裏掏出來，有時候我真覺得，你們人類更不配擁有‘人性’這個詞匯。”
佩格並沒有反駁這句話，但是他也沒有讚同，而喬納斯則是露出一臉好奇的表情，無法進行心靈感應的他在此時竟然趕到了一絲好奇，他很想知道麵前這個人類在思考著什麽。
“是啊，有時候我也很好奇人性這個詞匯的含義，但我畢竟不是那些人，永遠無法了解他們到底在思考著些什麽，但我知道，人類天生並不邪惡，一切都是生活所迫。”
“這我很讚同，因為並不是所有血族都像我一樣喜歡讀書。”喬納斯道，“這個世界的血族少之又少，他們一般都是以貴族的身份混在人類當中，享受著榮華富貴，畢竟我們的壽命近乎無限，根本不用在乎死亡。”
喬納斯又變了個姿勢，此時他的臉色稍微有些恢複，當然，這種恢複是對於他來說。
“他們其中有些嗜血成癮，就像我曾經的一位朋友，現在他可能還被埋藏在土裏，就算是重生了也會立馬因窒息而死，你們人類總是能夠想出對抗非人種族的辦法，就算是永生的生物，我對這一點很是欽佩。”
佩格不知道這番話究竟是嘲諷還是什麽，但他知道，那絕對不是讚揚。
片刻的沉默讓他們兩個人都感到口幹舌燥，尤其是喬納斯，他那還沒有完全戒掉的血癮又湧上心頭，甚至看佩格的眼神中都多出了幾分貪婪。
但他的控製力並沒有讓不該發生的事情發生。
佩格在冷靜片刻後對喬納斯講述了走進哨兵之塔內部時所發生的所有事情，而喬納斯也聽的津津有味，若不是他此時雙臂肌肉無力，甚至會拿起羽毛筆將重點記錄下來。
他沒有任何的隱藏，而喬納斯也做了一位合格的聆聽者，期間他的雙眼甚至都沒有離開佩格，當然，也有一定的原因是因為對佩格體內滾燙的血液的誘惑導致。
當佩格講述完後，喬納斯深深的吸了口氣，當他吐出時恰好露出了他那尖銳的利齒，此時他胸前的傷口已經完全愈合，其愈合速度簡直令人驚訝，他小心翼翼的伸了個懶腰，似乎是在試探自己內部的傷勢是否愈合。
“很動聽的經曆，感謝你……不過我的耳朵似乎又恢複了能力，我的傷口愈合了，接下來就輪到你了，天色不早了，等我先調製好藥劑，隨後在做點東西吃，別看我是血族，我對你們人類的烹飪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壁爐裏應該還有幾瓶麥芽酒，如果你需要的話。”
佩格點了點頭，長時間的對話讓他的嗓子仿佛吃了一口沙子一樣。
“現在的我，很需要。”他笑著回複。